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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文 / 於晴

    沒有他,她恐怕每一夜都得和惡魘搏鬥,是齊霈陽給了她安全感,她才沒有繼續再沉浸下去。

    她對齊霈陽的愛只有與日俱僧,她窩心的想。

    「馬紹儒?齊霈陽想起那個令人起疑的醫生。」「他只說這些?」

    她心不在焉的點頭。「老實說,他人挺好,就是緊張了點。我跟他說那個夢,他的臉都變色了,我懷疑到底是誰做惡夢……」她驚呼一聲。

    玫瑰莖上的尖刺不小心刺進了她的食指,一滴鮮紅的血流出白嫩的指尖。

    正仔細聆聽馬紹儒異樣的反應,忽聽見心娃的叫聲,齊霈陽一怔。

    「該死!怎麼不小心點!」他二話不說,急忙握起她的手,像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而輕柔的吸吮她食指上的傷口。

    天娜正巧推門進來,看見這一副即親密又感動的畫面。

    齊霈陽流露出深切的關心,深怕她受到任何傷害似的,溫柔體貼的吸吮心娃的傷口。而早就滿臉暈紅的心娃則癡迷的凝視他的輕柔舉動,她眼中淨是暖暖的愛意。

    好美的畫面,卻容不得外人的介入,天娜不禁浮上笑容,眨回感動的淚水,悄悄關門離去。

    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天娜進來過。

    齊霈陽微微蹙起眉,盯著不再流血的傷口。「疼嗎?」

    她羞怯的笑著搖頭。「這只是小傷,又不是劃了十來公分的傷口。」

    光想像那副情景,齊霈陽就頂受不住。

    「娃娃,答應我,以後小心點,別再心不在焉。」爭怕她會再度弄傷自己。

    每每看見娃娃受傷,那怕是一丁點小傷口,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代為受過。

    他的感情是愈放愈深,不可自拔了,幾乎連他也吃了一驚。他暗歎口氣,幾乎可以想見這份感情會帶來什麼結果……

    她輕點著頭,「我答應。」掩不住嘴角笑意,她好高興齊霈陽如此關切她。

    她一時衝動,竟有想吐露愛意的衝動。

    無論齊霈陽是否再視她如妹,她都打算說清楚。

    她視霈陽如兄、如友、如情人。

    齊霈陽暫時相信她的承諾,但仍未放開她的手。

    「霈陽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她紅了臉。

    他點著頭,想起上一回她告訴他的秘密是喜歡他之類的言辭。

    他期待著同樣的字言再從她嘴裡輕吐出來。

    也計他永遠都無法讓心娃有跟他一般的感情,但至少他能成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十分欣慰了。

    然後,她輕輕掙脫了齊霈陽溫熱的掌心,墊起腳尖,輕柔的用冰冰涼涼的唇輕觸他的唇,在齊霈陽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時,她深情凝視著齊霈陽,以無比嚴肅的口吻說出她的心意︰「我愛你,霈陽哥。」細小如蚊的嬌羞聲音幾乎讓齊霈陽誤以為錯聽。

    直到她一溜煙的從他眼底跑出辦公室,他才愕然驚覺她字言上的意義。

    「娃娃愛我?」他茫然的吐出這句話,然後他的眼光移到牆上的畫。

    她真的愛他?

    原本以為無望的他感到震驚,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聽力是否有問題。直覺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仍是反應不過來,但下一個火辣的巴掌可就讓他十分明白自己並不是處在夢境之中。

    凝視著畫,他彷彿見到一張俏臉又驕又羞的向他告白。

    老天!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分竊喜……

    他連天娜困惑的進來,大驚失色的注意到老闆臉上的五爪紅印都還不知道。

    從頭到尾,他一直沉浸在這份狂喜之中。

    許久。

    第十章

    馬紹儒痛叫一聲,躺在地上。他的臉上、腹部剛挨了數拳,幾乎讓他站不起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怒氣騰騰的齊霈陽。

    猶自震驚在心娃愛他的事實中,他也關心心娃的去向,急忙趕回齊家,確定心娃安然無恙,沒想到朱谷清把他拉進書房,先告訴他心娃和他母親在樓上聊天,才告訴他這項令他狂怒的事情。

    一天之內,他遭受兩次震驚,反應卻截然不同。

    他用幾乎想殺死人的眼光瞪著馬紹儒,如果不是殺人要坐牢,如果不是剛知道心娃的愛意,恐怕他真的會痛下殺手,讓這個曾經傷害心娃的男人得到報應。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痛打他幾拳出氣。他巴不得打斷馬紹儒一、兩根肋骨,打歪他的鼻樑,讓他知道什麼叫「切膚之痛」。讓他明白誰敢傷害娃娃,就是跟他齊霈陽作對!

    該死!他真想殺了馬紹儒以洩心頭之憤,可惜他不能。

    「該死的!你有本事再站起來,我們好好再打一架!」他對他挑,腦子裡迅速浮起幾個報復的想法。

    很多的報復不見得要殺死人,有時活著比死著更痛苦。

    馬紹儒看見他眼中的想法,拭去嘴角血跡,靠著沈寧勉強站了起來。

    「你不能。」他叫道。

    「為什麼不能?」齊霈陽冷笑,「想想,一個醫生吊銷執照以後,還能做些什麼呢?」

    「齊先生,這不是馬醫生的錯。」沈寧實在看不慣了,出來說句公道話。

    「不,是我的錯。」馬紹儒急忙道,先前他把一切罪過全攬在自己身上,代馬純欣受過。「全是我不好,一時氣憤你對純欣作出那種事,所以把氣出在顧小姐頭上,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有怨氣大可來找我,何必找無辜者報復呢?」齊霈陽怒火更熾,若不是齊谷清及時拉他一把,恐怕一拳下手,馬紹儒就必須看整型外科了。

    「霈陽,就算你打死他也於事無補,在報警之前,我們先問清楚到底還有沒有人想傷害心娃?」

    「報警?」馬紹儒怔住了。

    「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可以無罪開釋,無需接受法律制裁?」齊霈陽冷言道「想想你對娃娃的所作所為,那根本是蓄意謀殺,她與你無怨無仇,既然你敢開車撞她,你就要有本事承擔一切。」

    「齊霈陽,馬紹儒他……」沈寧想要解釋一切。

    「沈小姐!」馬紹儒獲知自己的命運,非但不害怕反而鎮定下來。「這是我應得的,你不必再求情。」

    「但……」沈寧對上馬紹儒哀求的眼光,心軟了。

    稍為冷靜後的齊霈陽心底略略滑過一絲怪異。

    馬紹儒真的是那個蓄意撞心娃兩回的兇手嗎?剛才他一時衝動,沒有思考的就痛毆馬紹儒幾拳,一旦冷靜下來,他的組織能力迅速思考著,他注意到馬紹儒隱瞞的神色和沈寧欲言又止的眼神。

    不!他不認為馬紹儒是那個元兇,他像是在袒護某人……或許還有共犯?

    他冷眼注視著馬紹儒,「我可以暫時不報警,但你必須充分合作。」他威脅道。

    「我說過,是我撞顧小姐的,你要報警我不會阻止……」

    「這筆帳我可以稍後再算,我要知道那天待在娃娃屋裡,想勒死娃娃的人是誰?」

    馬紹儒一怔,搖頭,「我不知道……」

    「蓄意謀殺,想想這該判幾年呢?」齊谷清一旁補充著︰「也許等你出來,都已經頭髮斑白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看見一個男人用皮帶勒住死命掙扎的顧小姐,不過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是誰……」

    齊霈陽的心揪痛起來了。

    他最不願的就是幻想那幅情景。

    當她喊著他的名字向他求助時,他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的聽著她受到傷害。

    齊谷清上前,「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沈小姐,你來齊家照顧心娃的原因又是為何?該不是為令弟贖罪吧?」

    「樂成?」她不明白她弟弟為何捲進這場陰謀之中,她搖頭解釋。「我……純粹希望為心娃出一份心力。」

    既然馬紹儒不願招出馬純欣,她也不能辜負了馬紹儒的一片心意。

    「你不用再為令弟掩飾了。」齊谷清把話說開︰「事實上,令弟極可能是挪用齊氏公款及企圖傷害心娃丫頭的元兇。」

    「不!樂成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沈寧想起沈樂成曾對齊霈陽的不滿,住口不言。

    「也許他也是為了和馬紹儒如同樣原因,才會做出這種事。無論你如何為他辯解,事實真相很快就可以揭露。」齊霈陽冷冷說︰「從今天開始,馬紹儒與你暫時不能離開齊家。過了明天,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明天?」沈寧緊張起來。

    「我們設下一個陷阱,就等他來自投羅網,挪用公款加上殺人未遂可不是小事,就算我肯放過馬紹儒,但沈樂成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沈寧心寒的望著齊霈陽的臉龐罩上一層寒霜,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她不禁開始擔心樂成的命運……

    隔天一早,齊霈陽萬般叮嚀心娃不可離開齊家,同時將食物與水送進關著沈寧與馬紹儒的房裡,確定他們逃不出去,他才暫時安下一顆心來。

    心娃不明白齊霈陽的用意何在,齊霈陽只是笑笑回答,他和馬紹儒有些私人恩怨,暫時無暇處理,等今晚一切雨過天晴後再說。

    他親密地吻了她的臉頰,才和齊谷清趁著天未亮時先到達齊氏部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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