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於晴
姐,一個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在一起,你們是很相配的一對。」
孟明珠歎口氣。「這正是我所煩惱的。就算我和阿碩彼此相愛,又有甚麼用!
我擔心我忘不了台北的夜生活,還有我曾擁有過的多采多姿的生活。」
「姐,認清你自己究竟想要甚麼,別為了阿碩勉強自己,這樣祇會使你不快樂
,而且也會害了阿碩的。」天愛真誠地勸她。
孟明珠點點頭。
在毫無預警之下,楊碩開了後門走進來。
他已經是這裡的常客,沒有必要再敲門。
「阿珠,你準備好了沒?小雲吵著要見你呢!」他話才說完,就看見天愛。他
滿臉歡欣。「阿愛,你回來了?台北之旅如何?」奇怪的,這一回,他不再結巴了!
天愛點點頭,對他稱呼孟明珠的方式十分震驚。「阿碩,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叫
姐甚麼?」
「阿珠呀﹗」楊碩困惑的重複著。
天愛笑得忍不住嗆到了。
楊碩趕緊輕拍著她的背。「你還好吧?」
「我很好……祇是想不到姐竟然能忍受這種叫法。」她沒說出以前孟明珠最忌
諱這種叫法,會讓她感覺好像在叫豬一樣。
明珠紅著臉,捧著變形的蛋糕慢慢走過來。「此一時彼一時嘛!」
楊碩瞪了一眼她的蛋糕,沒有吭聲。「我們可以走了?阿愛,有沒有興趣跟我
們一塊去玩?小傑還有其他小朋友都很想念你。」
「可惜天愛今天沒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麻煩請你的手稍為換一下地方。」
不知何時,麥世毓走進來,站在他們的身後。
楊碩立刻縮回手。
天愛回頭看見他,微笑中帶著些許的羞澀。「早安,麥世毓。」
「早安,天愛。」他朝她微微的一笑後,看向楊碩和孟明珠。「看樣子,你們
似乎要去野餐?」
孟明珠眼尖的發現麥世毓的手停留在天愛的肩上。「麥先生一定沒興趣參加吧。」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會傻到想做電燈泡,事實上我和天愛另有安排。」
阿碩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向孟明珠。「既然如此,阿珠,我們可以走了吧!
小雲他們一定等得不耐煩了。」他突然拿出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麵粉,好像是件再
自然不過的事了。
「阿珠?」麥世毓喃喃道,引起天愛的微笑。
孟明珠包裝著蛋糕。「你想孩子們見了蛋糕,會不會吃不下去?」她擔心的問
道。
楊碩連想都不想。「他們不吃,自然有人包辦。」楊碩指的是自己。天愛終於
忍不住開心的笑起來。
孟明珠想裝出生氣的模樣,但她臉頰卻浮出一抹嬌羞的紅霞。
「你真會全部吃完?」孟明珠忍不住問道:「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你剛才也
見了那樣子,可能會讓你瀉肚子……」
楊碩聳聳肩。「那並沒甚麼大不了的。我吃過比這更糟的食物。」他指的是她
的菜。
天愛大笑起來。
孟明珠狠狠瞪她一眼,不知道該氣誰。「算了,當我沒問好了。」
「既然你的問題問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她點點頭,正想抱起蛋糕盒,被楊碩搶先一步提了起來。「阿愛,改天有空來
看看孩子們。」
「我一定會過去的。」天愛含笑道。
孟明珠向他們道別後,就和楊碩一塊走出廚房。
「我想,如果是我,我可能不會因一時的善心而拿我寶貴的生命當賭注。」麥
世毓等他們離開後開口道。
「甚麼意思?!」
「意思是,就連我也不敢輕易答應嘗那盒子裡的蛋糕。」
「那是因為你並不愛做蛋糕的人。」
麥世毓輕笑起來。「楊碩跟你說話的時候,似乎不再結巴了。」
她回過頭。「阿碩結巴?我怎麼沒注意到?」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祇一逕的喃喃自語:「那祇代表一件事:我少了個情敵。」
「麥世毓!你到底在說些甚麼﹖」天愛瞪著他。
他聳聳肩。「沒甚麼。我祇想說,阿碩和阿珠簡直是絕配。」
「是呀!」天愛開心道:「他們是相當登對的一對。」
「我們呢?」麥世毓突然問道。
「她狡黠的看他一眼。「我記得有人說過『追求』兩個字。」她的心情愉快。
他吻一下她的秀髮,然後笑道:「沒錯,追求正開始。」
美麗的藍天、純潔的白雲,麥世毓牽著天愛的手走在大道上一起散步、聊天。
他們聊政治、聊藝術、聊彼此之間的職業,還有麥世毓對寫作的熱愛及他在台
北的茶屋。
麥世毓正侃侃而談他努力的夢想時,一隻野狗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朝
他們衝來。
麥世毓毫不猶豫的把天愛推到安全距離,自己也閃到一邊,沒想到那只野狗緊
追著他不放,還朝他撲過去,逼得麥世毓不得不反擊,祇不過最後他身上也多了幾
處傷口。
天愛立刻帶他到醫院打預防針,在途中,車子一連爆胎兩次。
麥世毓非常懊惱。一怒之下狠狠踢了車子一腳出氣。
結果,他除了到醫院打預防針之外,還順便看腳指頭的骨折。
而天愛陪著他回孟家別墅後,盆栽突然掉下來,若不是他閃得快,此刻他已經
送院急救,生死未卜了。
當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等所有工作人員慰問完,打算和天愛獨處
一會時,張媽端來的燉湯竟不小心的灑了他一身濕。
他幾乎是忍無可忍的進浴室換乾淨的衣服,等他換洗出來時,看著天愛紅著眼
睛坐在他床邊。
他一枴一拐的走近她。「天愛,別哭,我又不是出了甚麼危險的事。」他以為
她是太過擔心他。
她直搖著頭,扶著他躺上床。「都是我害你的。」她吸吸紅鼻子。
「你害我?」麥世毓大笑一聲。「你在開玩笑。我們祇不過散步時碰到一隻不
該出現的瘋狗,而我的骨折是我的脾氣太急、太壞造成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這全因為我是個『掃把星』。」她輕聲泣道。
「天愛!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你以為那只瘋狗是你引出來的?」麥世毓根本
不信這套。
「盆栽的事又怎麼說?」
「這一切全是巧合,要不然今天必定是我的惡運日。」他放柔聲音。「再說,
你若真的是『掃把星』,為甚麼你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她也困惑的抬起頭望著他。「我不知道,也許是……」
「也許這根本與你無關。」麥世毓替她說完:「這一切全是因我而起,與你無
關。」他再度聲明。
「你真的不信我是個『掃把星』﹖」她有些期待的問道。
他堅定的點點頭。「這祇是巧合,你最好別在我眼前淨說那些無稽之談。我是
病人,病人至上。」
她浮起帶淚的笑容。「病人至上。」她附和他。「你想吃些甚麼?」
「我的確餓壞了,但在此之前,我想我這個病人有權要求一個吻來安慰我虛弱
的身體。」他頑皮的彷彿是個孩子。
她不說二話的親親他的額頭。
「好啦!說吧,你想吃些甚麼?」
他愣了會兒。「這就是我所期待的吻﹖」他不敢相信的問道。
「顯然是。」她掩不住笑容。
他開始撒起嬌來。「沒想到我今天受了這麼多苦,竟然祇得到這種程度的慰問
,也許我該讓車撞或甚麼的,或許……」他無法再說下去,因為她的小手已經遮住
他正在說話的嘴。
她瞪著他。「你不要亂說話。」
他指指自己的嘴。
她紅了臉。「一個吻?」
他點點頭。
她放開他的手,輕觸他的唇,她原本打算蜻蜓點水一下就夠了,沒想到他突然
抱住她,熱情的吻著她。
半晌,他才鬆開手。
她臉蛋上滿是紅暈,鮮紅欲滴的紅唇愈發動人。
他咧嘴笑道:「第一次我吻你,被你摔在地上。另一次,我吻你,被你狠狠的
打了一巴掌,這次,可沒甚麼後遺症了吧!」他笑得合不攏嘴。
她含羞的瞪著地。「你要再敢試一次,我會考慮讓你再躺在地上一次。」她故
意裝成凶狠狀。
他哈哈一笑。「我現在是病人,病人至上。更何況你也不忍心讓我受到傷害,
是不是?」
她不再說話,祇因她知道這是事實。無可否認的,她對於麥世毓的感情已在不
知不覺中放下許多,多到令她無法想像……
她故意雙臂環胸。「我是不忍心讓你受到傷害,但我可以避不見面。」她故意
逗他:「你腿不方便下樓,或許我應該到孤兒院住個幾天再回來。」
「好讓我受盡相思之苦?」他歎口氣。「真是最毒婦人心。」
她抬起頭看他。「如果你肯在吻我之前,徵求我的同意,我相信剛才你絕對不
會聽到我提的建議。」
他睜大眼,故作無辜狀。「我徵求過你的同意,你也答應了。你忘了嗎?」
她粉頰開始泛紅。「我當然沒忘。但我所同意的祇是蜻蜓點水式的小吻,而不
是像……像……」她結結巴巴,不好意思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