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於晴
脫而死。他小狗子的蒙汗藥簡直算是小兒科嘛,哪比得
上她的大手筆?
她——真的適合當楚家少夫人?
萬『,萬一哪日他小狗子頂個半句話,會不會也遭她的毒手?他的心忽地發涼起來?
「咳,奇怪?不是只有冷捕頭和楚少爺在競賽麼?怎麼又跑出個第三號人選來?」那小狗子瞧見草叢裡奔出一人來,再一細瞧,又叫了一聲:「他不是李唐公子
麼?」
「救命,救命!」那李唐忙躲在小狗於身後,指著緊迫而來的幾名漢子,嚇叫:「今兒個總算見識到長安縣瘟神的威名,我不過是瞧瞧那擂台競賽,便無緣無故遭人追殺!」瞧到有名女子穿著綠色羅衫,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忙要拉她過來。「你快過來躲躲,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敢情真當小狗子能對付那幾名藍衣大漢。
「李公子,你若乖乖隨咱們走,咱們頭頭是決計不會傷你半分。你若存心頑抗,就休怪咱們閣顧您尊貴的身份,向你動粗了。」那為首的漢子分明沒把魚翩翩等人放在眼裡,八成也沒瞧過長安縣瘟神之威。
「你們是誰?光天化日強行擄人,眼裡還有王法
麼?」發出聲音的是魚翩翩。那李唐公子一抬起眼,嚇
了一跳,這才發現小狗子也縮在魚翩翩身後,活像一隻
母雞捍衛她的三隻小雞。她是誰?這樣的美人不怕那手持彎刀的大漢嗎?
「美人,你還是快快躲起來……」
「她躲起來,誰來保護咱們?」小狗子忙低語:「你會武麼?』』見他搖頭,怒道:「喜鵲不會武,我也不會武。你說,誰能保護咱們?」
「臭娘們,若不想讓大爺們傷及你,最好快點閃過——」話還沒說完,那大漢嘴裡就塞了一堆泥巴。原來
魚翩翩腳一踢泥,便以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他的嘴。
她是沒念過書,也不會做女紅,但從小就跟著武師
練武,加上別看魚父整日笑呵呵的,想當年也是威鎮一
方,最後讓官府招降的山寨霸主,功夫絕對不在話下,
就算沒傳給她十成十,起碼也傳了一半。除非遇上像盧
臣那般難纏的武人,不然像這幾名大漢早給打得滿地昏
迷不醒。
那李唐猛擊掌,連聲叫:「好好好!你若不是女兒
身,定讓你成為小王……我李唐公子的貼身護衛。」
那魚翩翩才懶得理他呢!他是同楚天剛一般軟弱沒
錯,長相也同他一般俊秀,但對楚天剛的感覺像是濃濃
的、甜甜的滋味徘徊在胸口。至於對這李唐?壓根就沒
好感。
「美人貴姓芳名?我李唐公子向來有恩報恩,改日
定攜禮登門拜訪。唉,說來可笑,我的運勢極強,沒想
到今兒個也遭那瘟神之災——。
魚翩翩瞇起眼瞧他:「你可知我是誰?」
「呃?我確信沒見過美人,不過想來閨名定是溫柔朔雅———」
、「我就是那長安縣的瘟神。」
「啊?」他呆住了。瘟神會是這美人?
「我就是你嘴裡說的瘟神!」魚翩翩一腳正中他的小腹,當場讓他摔了個狗吃屎。收拾收拾茶攤,使喚小狗子、喜鵲——
「反正楚大呆是贏定了。咱們回大街上等他去。」
「是,」那小狗子連看也不看那還在震驚當中的李唐公子,便急忙攜起包袱,拉著喜鵲跟上前去。
第十章
「唉———」
「唉———」
「唉———」
長安城稀稀疏疏的歎息從店面前傳出。凡舉酒樓、米行、布店等等,甚至那青樓前也是擱了張凳子,上頭坐的正是店主。瞧見了沒,一條大街上有十來家店舖,個個店土無聊得發慌,全聚在店門口哀聲歎息——
「好幾日沒一筆大生意了。」
「是啊,就連客人來酒樓,也是點盤花生,喝那免費茶水,你說還會有什麼賺頭?」
「像街尾那家賣蜜餞棗泥的小店舖就是熬不下去,才轉賣給人的。」。眾人聞言,齊聲歎道:「唉——」
自從那場爭奪瘟神的競賽結束後,長安城的經濟便一頤不振了。
那日三場競賽中,楚家大少是一連二勝。猶記當時天色昏暗才見到第一個人影緩步跑進明德門,眾人呼聲不絕於耳,早認定那先到達終點的非冷如影莫屬。
哪知——
先抵達終點的,竟是鼻青臉腫的楚家公子!
當場眾人僵硬如石,唯一歡呼的只有魚家小姐——
須知長安城沒一個看好楚大少的。哪知全跌破眼鏡,多少人拿家當下注,如今只有四人贏了這場大賭,小狗子、魚小姐、李唐公子,還有個知名不具的男子,至於其他的百姓全賠個精光,哪還有餘錢上街作樂?
而那叫人恨之入骨的冷如影呢?自從那日起便不見蹤影,據說辭了名捕的職位,浪跡天涯去了!幸虧他先跑了,不然他們准捶死他,什麼遠瞧起來像只孤傲的鷹,原來連那楚天剛都不如!
「唉,那……那相偕走來的不正是長安城經濟蕭條的主因麼?」那酒樓的掌櫃一瞧遠遠街頭上走來兩男兩女,前頭兩個正是白衫的楚大少同那綠衫的魚擁朗。
奇怪,這兩人怎麼瞧起來也挺相配的,男的是才子,女的也算美人,拼湊起來其不算才子佳人?
「黃掌櫃,你怎麼還呆坐在那兒?難不成真要等瘟神跟你打聲招呼,你才甘願?」其他店主早衝進自家的
店舖,大門深鎖起來。
「今兒個好生奇怪。」那魚瑚瑚東瞧西瞧,只瞧見大
街上稀落幾人,店面商家個個緊閉著門:「今兒個是什
麼節慶麼?怎麼商家店舖沒在經營?」詢問地轉向在旁
的楚天剛,卻驚詫地眨眨眼。
他怎麼笑得這般開心?是在笑她嗎?還是她臉上有
好笑的玩意?不自覺地模了摸自個兒光滑嬌嫩的粉頰。
「翩翩……」原來他是在傻笑。試問幸福就在唾手
可得之處時,還會有人不笑得開懷嗎?尤其連叫著她的閨名,也是一種莫名的幸福。
但,這種幸福總蒙上一層不安——例如,在這時代男子就是天,成親之後是要撐起一家重擔的。尤其在女人面前,男人是能頂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漢;但在她的眼裡呢?他算是個男子漢嗎?還是小白臉?他可沒忘初時見面,她老瞧不起他的懦弱無能。
生來二十載皆是上品書生,不懂打架、不懂勞力,終日只須捧棒書,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雖每日抽空勤練體力,但畢競不比懂武之人。
在她眼裡,他究竟是怎樣的德性?
「少爺,到啦,到啦。這就是小的店。」小狗子驕傲得像只孔雀站在小小的店面前,差不多只有七、八坪左方,上頭還龍飛風舞地寫著:「狗子蜜棗行」,正是他托楚天剛寫的招牌。
那場競賽裡受惠之人也有他小狗子,投下的賭碼雖
不多;但以一賠百,也狠狠撈上—小筆,先贖回奴才身
分,再買了…間小店面。這下他小狗子能算是老闆了
吧?想當初那老者還言之鑿鑿,說什麼他七世定為奴為
婢。姑且不論假或真,現下他就不算是為人奴婢了吧?
他開了門,裡頭——個櫃檯,前頭七、八個大簍裡全
盛滿蜜棗『他喜孜孜地先奉上一盤:
『『少爺、翩翩小姐,你們先嘗嘗看。這是小本經營,
大部分都是批來,還有喜鵲親手做的玫瑰糕。我早想好
了,我的店面小,』沒多少人會注意,只有——家家的推
銷,就算不能賺大錢,好歹也能養家餬口——」說畢,
俏俏地瞄了一眼早紅霞滿面的喜鵲。
那楚天剛微微—『笑,道:
「現下我在同幾家商人接洽,不如回頭你帶幾包蜜
棗回府,我為你推銷便是。」
「商人?」魚翩翩早就想問—售「這幾日找你,你大
多時間都外出,莫非都是同那些商人在一塊?你不是書
生麼:怎麼交了商場上的朋友?」她是好奇極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瞧著她的目光有幾分神情、有幾
分期盼:
「我總須為將來打算。以往我只懂啃書,但我無意
參加科試,家中雖有恆產,但難保沒有坐吃山空的一
日。如今我既要成親,就要為將來打算,總不能叫妻兒
餓肚,是不?
「所以你要從商?」魚翩翩咬了咬唇,問他:「你喜
歡當個商人?」
「談不上喜歡,但也不排斥。」他執起她白玉似的小
於,嚴肅道:「倘若我直想著與你成親後的歡愉,而罔
顧成婚男子的一肩責任,那我也不配娶你了。在這種時
代,男子是天,必須擔負起一切重責大任,但我並不奢
望你將我視作天,只盼你累極、倦極,能有個地方有所
依靠——翩翩,你願意依靠我麼?」
「我若不願依靠,又何必為你放巴豆?」她紅著臉,
吶吶道。
「巴豆?」現下最想的便是親吻她的桃紅小唇,哪裡
還理會那什麼巴豆?
從他發覺自個兒愛上她以來,從頭到尾只親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