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余宛宛
無數的吶喊在夜空中飄開。
一聲細微的哽咽聲在他身後傳來,沙家駒僵住了身子,迅速回頭,卻見許佩藍的手握在門把上,正打算推門逃逸。
她沒走!
腦子還沒開始運作,身體卻已經往門口飛撲而去。在半開的門縫中拉回她發抖的身子,沙家駒用她的身子關上了門。
「為什麼沒走?」他盯住她失控的眸子。
「我……我……」雙手緊張地環在胸前,她不明白他此時的心情,只知道他的眼瞳好似要冒出火一樣地炙人。
沙家駒沒讓她有答話的機會,他的唇不客氣地佔住那干擾他多日的唇瓣。將她的輕呼含入口中。他此時的吻是種意欲將人窒息的火熱。渴望讓他的雙手與雙唇掀開了她的衣衫,觸及她每處的肌膚。
許佩藍仰起頸子,擁住他在她頸畔留連的黑髮。她現在無法思考,即使心中的道德天使吶喊警告著她不該在婚前失去自己,卻仍然不想推開他。
一陣涼意襲來,她張開了眼,赫然發現自己僅著內衣靠在他的身上,而他衣著整齊!大驚之下,她蹲下身子遮住自己的赤裸,搜尋著自己的衣服,卻發現它們全被甩到幾步遠的地方。
「我不穿衣服會生病。」她乾脆把臉埋到膝間,悶著聲說道。
沙家駒盤腿坐到她面前,食指勾起她的臉龐、劃過她細滑的肩頭、挑起她內衣的帶子任其滑落……
「你這種又羞又怯的樣子,可以申請專利當成迷昏男人的迷藥。」他沙啞地說,貪看她胸口泛著粉紅的嬌嫩肌膚。
「不可以。」許佩藍拉開他的手,全力搶救她身上僅存的寸縷。
「為什麼不可以?脫衣服前可以碰你,脫完衣服以後就不可以?」沙家駒的手故意游移到她另一邊的肩頭。
他所有的壞心情在見到她站在門口的那一霎時早消逝無蹤!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不是這樣,我們之間已經太……太那個了,有的事情要等結婚以後才可以做。」她老實地說。沒有他的親吻作梗,她的保守道德觀念又開始正常的運轉。
「你在向我求婚?」他笑著問。
「才不是。」許佩藍嘟起嘴,眼眶紅紅地指著遠方的衣服。「麻煩你把我的衣服還給我,我要回家。」
他剛才在窗邊那些話只是為了戲弄她!他一定早知道她捨不得離開他!
沙家駒的大掌捧住她的臉,輕柔的吻印在她的額上。說:
「把我的心還我,我就無條件把衣服還你。」
他的話清清楚楚,而她的眼淚卻流得淒淒慘慘。
「老天爺!我想我們家以後都不用裝水管了,缺水時就叫你哭一哭就好了。你怎麼那麼愛哭啊!」忙著擦去她的淚水,他抱她到自己膝上,像哄一個小孩似的在她耳邊輕輕喊著:
「乖喔,佩藍最乖了,不哭、不哭。」
「你把我惹哭的。」她用拳頭揉著眼睛,極力想把眼淚揉干。
「別揉了,待會眼睛發炎怎麼辦?別人還以為你偷看我洗澡,多難聽啊!」沙家駒逗得她破涕為笑後,依然坐在地上抱著她的身子輕輕晃動著。
「你剛才說那些話都是真的嗎?」許佩藍赧紅著頰,身子卻打著哆嗦。
哈啾!哈啾!她捏住自己直打噴嚏的鼻子,很無辜地看著他。在寒冷的夜裡只著內衣,是很可憐的。
沙家駒乾脆抱起她走到床上,用毛毯把她包成一團。
「這樣不會再哈啾了,哎。」他無限惋惜地看著她的身子被遮得密不透風。
「嗯。」許佩藍點點頭,呼吸著毛毯上屬於他的氣息。
「我突然也有點冷,可以進去毛毯裡取暖嗎?」沙家駒好笑地看著她又將自己裡緊了兩圈,巴掌大的小臉不安地左右張望……好像小紅帽突然發現自己正坐在大野狼的床上一樣,驚慌失措。
「你最討厭。」她鼓著頰,卻沒有勇氣再發問一次……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現在讓我們談談某人剛才的那番吶喊……。」沙家駒抱起小蒙古包靠在他身上,不喜歡只看到她而不能抱著她。找了個最自在的姿勢,他才繼續說道:
「你爸媽有沒有教你做人要知恩圖報、要公平待人?」
「你是說,因為我愛你太多,所以你才決定愛我?我不要你同情我!」許佩藍瘋狂地推開他,抱著毯子就想往外跑。
只是,毯子太長,絆了她一跤,她還是沒離開他的床。而他的手則不客氣地把她連人帶毯全拉回到他的身邊。
「你的腦袋在想些什麼啊!」他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鼻尖,滿意地看到她吃疼地倒抽了口氣。
「如果因為誰愛我比較多,我就愛誰的話,那我就該娶我上個月拍攝的那條北京狗。」
「人和狗不一樣。」她吶吶的說,內心那簇希望的火苗又慢慢燃起。
「有什麼不一樣?你的意思不就是有人對我好,我就應該要以身相許嗎?」沙家駒挑起眉緊迫盯人。
「如果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幹嘛說什麼知恩圖報、公平待人?」許佩藍半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
「傻女人。」他朝她搖搖頭,輕啄了下她的唇。
「我剛才喊『我愛你』喊得那麼大聲,你難道不知道要回報我嗎?古人不是說什麼『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丟木瓜可以賺到玉珮,那我說了那麼多次『我愛你』,那你實在應該把毛毯放下來,最少讓我眼睛吃點冰淇淋嘛!」
沙家駒故意張牙舞爪地做出色狼模樣,雙眼中的深情卻是嚴肅無比。
「我愛你。」她把自己送入他懷裡。
「這還差不多。」
他的唇又吻上她,輕輕柔柔地訴說著他的愛意。
「可是,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你本來叫我離開的。」深吻過後,她這樣問著他。
「因為當我發覺你還站在我身後,而我居然高興得想大叫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即使我再用任何不入流的話趕你走,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你。只是,你願意陪一個沒有自信的膽小鬼冒險嗎?」沙家駒長長久久地凝視著她,彷若全部的世界就只剩他們彼此。
「膽小鬼與愛哭鬼剛好是一對。」許佩藍把高興的淚水落在他頸間。當她再抬頭時,臉上美麗的笑顏連春日的花朵都會自慚形穢。
「我想,你要有心理準備,我這輩子不會放開你。」沙家駒情難自禁地低下頭吻住她,不規矩的手撫上她身子。
「我想,你也要有心理準備……。」她困難地推開他的吮吻,拉起他不安分的手。
「除非我們結婚了,否則我不會和你發生關係。」
※※※
因為她不讓沙大哥碰她,所以他才銷聲匿跡嗎?
處在鬧烘烘的屋子裡,一身白衣的天使托著臉頰沉思著。
偏偏這種尷尬的問題又問不得人。許佩藍搧著長長的睫毛,看著室內一群大聲談笑的人。
黎曉寧是沙家駒的助理當然會在,而尚未見過沙家駒的巫靖雅及吳明蓉也都在這裡。當然,順便送她們來的米達夫也沒回去。
因為靖雅姐穿了件開高叉的長裙。
反正,被佈置成天堂的水藍房間內,有一堆人踩著雲……更正,是棉花,跑過來跑過去的,三不五時還會拿出煙來順便污染一下「天堂」的空氣。
許佩藍攏了攏外套,把自己包得很緊密,還是沒能習慣穿這種輕輕飄飄的綢布衣服。
沙大哥待會真的會來嗎?
他那天什麼都沒解釋,就任她一個人在大床上抱著枕頭醒來。雖然醒來時的衣著很整齊,但只要想到他竟然趁她在睡覺時把那些被他脫下的衣服又一件件地穿回她身上,她就想一頭撞壁。
「曉寧,沙大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要來?」許佩藍從軟椅上跳起身,絞著手指不安地問。
「他沒說耶,只在電話裡說他馬上就到了,要我先帶你過來打理好,等他一來馬上就開工。」黎曉寧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許佩藍垂頭喪頭地坐回椅子,抓起一把棉花丟到空中。他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她?難道那天他的承諾都是些虛假的甜言蜜語?
她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臉頰,不許自己對他失去信心。可是……等待的心情是很難的。他已經整整七天毫無消息了!
巫靖雅打了個呵欠,又繼續吞雲吐霧。星期日早上十點就被電話吵醒實在是種酷刑。「他不會不來吧?我們需不需要在這裡打地鋪啊?」
「老大在這裡有間套房,你可以先進去躺一會。」黎曉寧的手朝外面一指。
「我可以自願帶她去。」一個工作人員從門口探出頭來。一屋子的美女,能看一眼是一眼。
「不用你這種色狼帶路!」黎曉寧笑罵著,目光卻不自主地朝米達夫看了一眼。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她感覺他在生氣,她的第六感很靈的!
為了慵懶得十分性感的巫靖雅吧?
「曉寧,你們辦公室佔地幾坪啊?是你們老大租的還是買的?」吳明蓉習慣性地開始做身家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