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余宛宛
心底有些不舒服。畢竟沙家駒是第一個吻過自己的男子……。
「藍姐姐,我也要看哥哥親親啦!」谷家伊沒被遮住的嘴巴叫得很大聲。
許佩藍快速地搖著頭,而沙家駒深亮的眸卻在此時帶著幾分謔笑瞟向她。
這丫頭純白的讓人想咬上一口,沙家駒忖道。
「藍姐姐!」谷家伊又抗議了一聲,才讓自己的眼睛重見天日。「親完了啊?」
口氣非常失望。
許佩藍揉揉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親吻不是很親密而私人的事嗎?為什麼沙家駒可以如此隨便?
他要家伊和她來攝影棚等他,就是要他們來參觀模特兒的火熱行為嗎?奇怪的是家伊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她又何必臉紅得像七月的大太陽!
「又臉紅了?」沙家駒揶揄地說。
許佩藍才看到他的一雙長腿矗立在她低垂的視線中,他的臉龐旋即就探到了她鼻子前。
「哎呀!」她低叫了一聲,整個身子筆直向後退。
沙家駒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對她的心慌意亂感到有趣。
「爹,你嘴巴紅紅的。」谷家伊抱住沙家駒的大腿,仰著臉說道。
「面紙給你。」許佩藍為躲避他的視線,低下頭從背包中拿出面紙。
面紙懸在半空中,沙家駒未接手,也不曾開口拒絕。
許佩藍抖了下手臂,難堪地捉緊手中的面紙。悄悄地一抬眸,望見的卻是沙家駒身後那雙無聲的嗤笑眼神……。
憑你也敢癡心妄想?白娜娜的眼神這樣說。
許佩藍還不及多想自己的心思,手腕就被一隻大掌牢牢地握住。
「替我擦掉。」沙家駒緩緩地說。
小鹿斑比的眼睛……對上邪惡法師的凝視魔咒。
「呃,我……。」男人嘴上的胭脂顯得有些色情。許佩藍捉緊手中的面紙,手心微冒冷汗。
她盯著他唇上的紅,心神恍惚。
在點染了丹紅後,沙家駒男性的唇多了抹情色的誘惑。
「你的手快抽筋了。」他好心地提醒,靠近的距離正好吹動她臉上的髮絲。
許佩藍被催眠地舉起手,用面紙拭去他唇上的顏色。他的唇是柔軟且溫熱的。她的手指被火灼般地抽開。
「擦乾淨,小處女。」沙家駒的手握住她纖細的腕,再次將她拉近。
沙家駒火熱的眼中有著毫無顧忘的興味。在她拿著面紙揉擦過他的唇瓣時,他快速地在她柔軟的掌心中偷了個吻。
她的臉又紅了,像粉粉的紅霞映在白雲之上的清新感。沙家駒斂去臉上所有詰笑神色,純男性的專注目光生吞活剝著她的清水麗色。
「做我的模特兒。」他低嗄地說。
許佩藍微張著唇,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他的臉上,忙不迭地把手背到身後,像個規矩的小學生。
她覺得自己在光天化日下被他剝去外衣。
「這麼不愛回答問題?」沙家駒拉住家伊,家伊正繞著他的大腿玩得不亦樂乎。
「人家小女生害羞嘛!Jeff,你不介紹一下嗎?」白娜娜插入他們之間,打破他們交纏的視線。
「這是家伊,我的小弟。」沙家駒把谷家伊拎到身前,怕生的小傢伙又鑽回了他身後。
「這位害羞的小妹妹呢?」丹紅的唇在沙家駒耳畔說著,姿態妖嬈。
「你少沒大沒小了,她的年紀比你大。」沙家駒一揚眉,看著許佩藍的不敢置信。
「好吧,那這位『姐姐』是誰?」
「她叫許佩藍,是我的……乾妹妹。」
沙家駒吐出來的詞語讓許佩藍睜大了眼!
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乾妹妹」?!好曖昧的字眼!
許佩藍撇過頭,藉機抱住往她懷裡鑽的家伊,以閃躲白娜娜眼中的不友善。這個性感女神的年紀真比她小嗎?好恐怖……。
「乾妹妹是嗎?」白娜娜雙手繞住沙家駒的腰,示威性質地咬他的耳朵:
「我也要當你的乾妹妹。」
「沒有性關係喔。」沙家駒捏了下白娜娜的腰。
許佩藍的心臟揪痛了下。她胡思亂想什麼!他和自己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我不要。」白娜娜手撫上他的胸膛,貪戀手下彈性十足的肌肉。反正Jeff從沒和什麼清純小百合傳過緋聞,想來這回也不會破例。
「幫我說服我乾妹妹當我的模特兒。」沙家駒懲罰地拍拍白娜娜逾矩的手。
「我不要當模特兒。」許佩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她不想站在這裡看他們打情罵俏。
「為什麼不要?你不要再跟我說那個老師不能兼職的狗屁理由!」沙家駒上前一步,許佩藍退後一步。
「我不適合。」既不嬌媚也不風情萬種,她在相機底下會像個千年木乃伊。而且她討厭那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適不適合該由我決定。」沙家駒皺起眉。他決心做到的事,很少不成功的。
許佩藍還躲在殼中,他卻可以完全發掘出她殼下的美麗。
「你們快去拍照好不好?家伊已經等你兩個小時了。」許佩藍閃躲著他的追問。
星期天李媽媽去參加婚禮,而沙家駒的一通電話攔下了這兩個正打算出門買東西的一女一小,要他們等他拍完照後,再一塊行動。
「娜,去補妝。」沙家駒推開白娜娜,交代著燈光師:
「沙發光太亮,減弱些。順便叫躲在角落流口水的黃得勝先生把口水擦一擦。盆栽的位置需要擺正。」
沙家駒白了那個打工的學生黃得勝一眼,對於他那兩道流連在許佩藍身上的視線大感不悅。
許佩藍咬著唇,根本就沒發現自己是別人注目的焦點。她默默地撿起那張飄在地上的面紙……染著白娜娜口紅的面紙,丟到垃圾桶。
「小黃!」沙家駒威脅地抓起一團報紙,扔到黃得勝頭上。
「對不起,沙老大。」黃得勝移位至盆栽旁,擺正了位置,順便把自己的位置挪到角落……。
悄悄朝許佩藍前進。
「O.K,娜娜,現在想像你是一個女戰神,想像花豹看到獵物的表情。」沙家駒撥開前額的發,快門的卡嚓聲響起時,他只沉浸在攝影中。
「好,美極了,男人會愛死你這種樣子。」沙家駒半趴在沙發上,仰角拍攝她婀娜的身段。
「包括你嗎?」她拋了個媚眼。
「我最愛你了。你不要笑得那麼淫蕩,含蓄點!」
許佩藍捧著兩頰,呆呆地看著前方。
原來攝影是變相的色情片,這兩人的對白多像三級片啊!
「藍姐姐,有人來了。」谷家伊拉扯的動作驚醒她的冥想,不輕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小男生窩到她懷中。
「嗨。」黃得勝走到佳人面前。
「你好。」許佩藍投以微笑,這人近看長得好像她實習班級的班長,只是這個人掛了兩個黑眼圈。
好奇怪喔,一路走進來,每個工作人員都像被坦克車壓過一樣。
「你還在讀書嗎?」他問。
這個清純妹妹抱著小男孩的樣子好可人喔!黃得勝陶醉在許佩藍的笑容裡。
「我是老師。」話才說完,黃得勝的表情又惹出她一陣笑聲。
「她開玩笑吧?!」黃得勝又做了個誇張的臉部表情。
許佩藍點頭,一徑笑著。
還好,她不是和任何男人說話都會緊張。和這個小弟弟說話,她就不會腦筋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瞟向沙家駒。
沙家駒正在看她……以一種極度不愉快的表情。
「噓。」許佩藍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像是叫小朋友安靜一樣。
「你好可愛。」黃得勝著迷地看著她的菱型小嘴。
許佩藍拚命搖頭,眨眼暗示他閉嘴。沙家駒的殺人目光足夠把黃先生大卸八塊了。
她屏氣凝神地看著沙家駒放下相機,踹開一把椅子,踢倒兩隻化妝箱,一路朝他們走來。
「黃得勝先生。」沙家駒走到他背後,咖啡色的眼瞳此時活像兩隻燃燒中的茶水晶。
「什麼……?」黃得勝一回頭,表情卻像見了鬼!老闆在笑。
正常人都知道……老闆工作時從來不笑。
「黃先生,我請你來做什麼的?」沙家駒笑得愈燦爛,黃得勝的表情就愈戰戰兢兢。
「協助……攝影工作順利進行。」說話聲音顫抖。
許佩藍目不轉睛地盯著沙家駒。他的兩隻眼睛明明氣到快爆開了,臉龐下半部卻笑得如此好看。
好恐怖!怎麼有這種笑法……。
她的手背在身後,咚咚退了兩步,行為很像邊走邊吃被被校長捉到的小學生。
沙家駒抬起眼,瞥了她一眼。
他把相機丟到她手中,給她那兩隻不知如何安置的手一點事做。
看她一副頗知悔改的樣子,就稍稍原諒她肆意和人談笑、間接妨害他工作進行好了。
「原來黃先生的工作是協助攝影工作順利進行。」沙家駒皮笑肉不笑地說話。
「是,我立刻回去工作!」黃得勝轉身想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啊,他在心中默念。
「站住。我話還沒問完。我的工作室中不允許有逃避面對問題的員工存在。」貓眼覷看著小老鼠危顫顫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