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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余宛宛

    "你不曾叫過我的名字。"冉浚中輕觸著她的臉頰,仿若她是一觸即碎的水晶娃娃。他的黑眸中有著激動、有著不可思議。

    吳明蓉抬起眸望著他,再度溫柔的喊著:"浚中浚中……浚中……"

    他緊緊地吻住了她。她猛喘著口氣,在他唇邊吐出幾聲細碎的話語:"夠了,我快昏過去了。"

    "我叫醫生過來!"他急躁地拿起電話。

    她伸手阻止了他的舉動。"就聽我一次,好嗎?不用叫醫生了,讓我休息一會就可以了。"吳明蓉將臉頰埋到他胸口,細瘦的手環住他的腰,把自己整個人都偎貼在他身上。這樣的柔情似水,他拒絕不了。

    冉浚中緊緊地摟住她,雙手在她背後輕撫著那一頭長髮。希望時間就此停留。"你想要我怎麼做?你弄得我整個人都無法思考。"他親吻著她冰涼的耳垂,在她耳邊訴說著只有她才能聽到的低語。

    她紅了眼眶,仰起了頭與他相望。"我非常不快樂,因為我無法調適自己的情緒、因為我再也找不回原先那個開朗的吳明蓉。我一直頗有自信,因為我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個社會生存,而你現在所做的事正是把我的獨立、我的自信全剝奪走。你想要擁有的是那樣一個軟弱無能的我嗎?"

    冉浚中攬緊了她,拒絕去聽她的言下之意。他繃緊臉龐說道:"我不曾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

    "所以你選擇了和其他女人結婚,選擇了讓我當你的情婦。"她為自己感到悲哀啊!"這就是你的'在乎'嗎?你的'在乎'是有條件的,你的'在乎'是有階級觀念的,因為我是個毫無身家背景的女人,所以你不願娶我。"

    "聽我說……"冉浚中扳過她的臉龐,卻遭到了拒絕。

    "除非你只選擇我,否則請你讓我走。我們之間不需要重複這種無意義的對話。"真相只有一個,她不願意聽他解釋一堆。

    "你的愛不也有條件嗎?"他火爆地嘶叫著,用力一拍桌子,狂亂地把桌上殘餘的文件全掃到地面上。

    "是!我的愛是有條件!我希望你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希望我是你的妻、你孩子的母親!"吳明蓉的大叫讓她溢出了眼淚。"我的條件是因為我愛你!你的條件卻是因為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該死!"冉浚中像頭狂怒的野獸般瞪著她。

    昭文來了!他聽到昭文急促的說話聲音。

    "冉先生,昭文先生到了。"李秘書透過對講機說道。

    "我們待會再談,我們之間不會這麼退出的。"他捏住自己的眉間,舒解著疼痛。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在我說出我愛你,而你卻依然只想說服我當你的情婦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退出了。"吳明蓉交握著雙手擺在腹部之上,靜溢的臉龐上再也興不起任何波濤。

    "我不許你"冉浚中搖晃著她的肩,冉昭文卻在此時一路撞開門衝進了辦公室。

    "大哥,不好了!"冉昭文頓住腳步,看著一地的凌亂及大哥的怒氣騰騰。"呃——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說下去,發生什麼事了?"冉昭文的臉上寫滿了驚惶。

    冉昭文指指她。"要不要讓明蓉先到外頭休息?"語帶保留。

    "我先走了。"她猛然站起身,一陣昏眩卻讓她又倒回椅子中。

    "你給我坐下!"冉浚中壓住她,不許她再移動。在確定她沒有任何輕舉妄動的力氣後,他鷙猛的眸才又轉回到冉昭文身上。"發生什麼事了?"

    "直說沒關係嗎?"冉昭文的話中帶有保留。

    "她是自己人,你不用介意,說吧。"

    "冉鵬雄今天中午逃出療養院了?"

    "什麼?!"冉浚中從齒根迸出了兩個字,握緊了雙拳,脖子上的青筋畢露。夕陽的光影透過窗簾映在他的發上,與他一臉的陰森正巧成對比。吳明蓉因為他的大吼而睜開了眼,她噤著聲看

    向他。如果她認為以前冉浚中發火的樣子很可怕,那麼他現在怒火高熾的模樣根本就像個地獄裡竄出的鬼魅!

    "醫院裡的人以為他在頂樓散步,沒想到他用預先藏好的繩子把自己吊下了頂樓,從送貨的小門偷偷溜走了。十分鐘前我開車到附近時,才接到醫院的電話!"冉昭文焦急地解釋著。

    "我早該殺了他!"冉浚中猙獰著雙眼,詛咒地說。

    吳明蓉咬著唇,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恨意。那個人姓冉?是他的什麼人?

    "找到那個混蛋了沒?"大宇旗下有一澡保全公司,裡頭網集了一些菁英分子。"還沒有,不過已經確定他曾經出現在公司附近。我已經要醫院拿著照片向警方報案了,就說,冉鵬雄有高度攻擊的傾向。"

    "郭局長那裡打電話關照過了嗎?"冉浚中問道,眉頭揪得更緊。

    "我立刻打!"冉昭文即刻拿起話筒撥電話。

    "我要毀了那間醫院!中午就逃走了,現在快傍晚了才打電話來通知!一群不會做事的笨蛋!"冉浚中怒氣衝天地踱起步來,拳頭上一條條浮起的青筋證明了他的憤怒。

    "冉鵬雄是誰?"吳明蓉拉住他轉得她頭昏目眩的身體。她得降降他的火,免得那間醫院真的被他毀了。

    "冉鵬雄是誰?"他冷笑了兩聲,臉色恐怖。

    "他就是那個讓我去看心理醫生的混蛋!他是我爸爸的弟弟!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吳明蓉想起冉媽媽的話,直覺地握住了冉浚中的手。冉媽媽前天來看她時,才告訴過她,冉鵬雄曾經霸佔了冉家的家產近一年的時間。而在那段冉媽媽稱之為生不如死的時間裡,冉鵬雄的拳打腳踢、拳腳交加都加諸在冉浚中身上。

    冉浚中強烈的企圖心起自於那時?為了家人,他必須扳倒冉鵬雄。

    "我媽媽告訴過你了?"冉浚中盯著她眼中隱約而現的情感,緊捉住她的手。他不願再提起那段過去,但若說出那段恐怖的回憶能讓她臉上出現冷漠之外的情緒,那麼他會說!即使說出來之後,他會再度陷入黑色的夢魘裡。不過,為了留住她,他會用盡任何方法。

    "冉媽媽提過一點點,卻沒說他是怎麼進入精神病院的。"她慢慢地拉近冉浚中。

    冉浚中伸手碰觸她的臉頰。"我的回憶很寫實,甚至有些殘忍。"

    "那就是你晚上做惡夢的原因?"剛跟著他時,他是經常做惡夢的。

    "沒錯。"冉浚中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心疼,他彎下身子摟她的身子到懷裡。"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自信可以抵擋。"

    吳明蓉抗拒地握著拳頭,厭惡自己的心怎能如此輕易地動搖。可她是真的不捨他痛苦啊!她從不認為女人是弱者,然而她卻總是因為那顆過分柔軟的心而一再地被他折服。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他抵著她的頭頂輕喃著。

    "想聽。"她抬起頭,額間落下了他的一個輕吻。

    "我父親過世後,大宇的實權落到了冉鵬雄手中。他掌管了一年,而我們則被皮帶抽打一年。忍無可忍下,我找了冉家另一支渴望掌權的家族幫忙,在確保了我們一家三口的經濟無虞後,我們串通了冉鵬雄身邊的律師和他那群狐群狗黨。一天晚上,我在他的酒裡放了高單位的興奮劑,然後惹他生氣,在他鬼吼鬼叫地把我揍得鼻青臉腫時,讓另一支家族的人和警察同時衝進來,直接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冉浚中笑了,笑得詭異。"他進去之後就沒被放出來過。每個精神病患都說自己沒有病,不是嗎?二十年了,他可能寧願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

    吳明蓉交握自己的雙臂,止不住身子一陣陣的冷顫。她臉色青白地看著他眼中的復仇之火,低聲地問:"這樣的報復會不會太殘忍?讓一個正常人住在精神病院二十年?"

    "殘忍?"冉浚中瞪著她,一臉扭曲的陰沉。"哪裡殘忍?他住的是隔離的個人房,沒有人會用拳頭毆打他、沒有人會用皮帶鞭打他!沒有人!他住在那裡是他的報應,是他自找的?"冉浚中激動的大喊,身體因為極端的憤怒而抖顫著。

    吳明蓉擁住了他的身體,柔聲地安慰著:"恨他只會讓你的心痛苦。你也不想自己變得和他一樣性格扭曲,對不對?"

    "性格扭曲?"他僵直身子,沒有回應她的擁抱。"我早就被扭曲了,經歷了那些事後,我只知道為了不被人欺負,一定要讓自己立於不敗的頂端,不擇手段也要成功。寧可我去逼迫別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犯到我!"

    "別這樣。"吳明蓉更加用力地圈緊了他,終於明白他的所有惡行惡狀都是源自於一顆防人的心。難怪他對事業併吞總是興致勃勃,因為唯有將事業一再擴大,他才會有安全感。"你能瞭解我的痛苦嗎?"他勾起她的下顎,渴望地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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