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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余宛宛

    "天!"被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的吳明蓉,一睜開眼,就立刻驚嚇地坐起身。

    冉浚中像是頭冒火的老虎,而這頭老虜正用他燃燒的目光焚燒著她!發生什麼事了?吳明蓉顫抖地擁著被子。不想自已的害怕這麼明顯,但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身子向後縮。

    "你怕我。"冉浚中黑黝的眼中添加了一絲冰霜,他一句句咬著牙根說道:"我早該習慣的,不是嗎?本來所有的人就應該都怕我!你也是被我強迫弄上床的!不是嗎?如哭這麼怕我,幹麼該死的在邱家的婚宴上惹我!我告訴你,你的遭遇是自找的。"

    吳明蓉刷白了臉色,在他張狂的怒氣及不客氣的言語攻擊下,她只是默默地瞅著他。

    "我剛才接到巫靖雅的電話。"他緊盯住她的眼。

    "你為什麼不叫我!"吳明蓉抿住酒窩,怒氣正醞釀著。

    "你需要休息。"冉浚中輕描淡寫地說。他的一句話讓她放鬆了緊繃的肩頭。她的確需要睡眠。剛才睡覺的時間或許不長,但卻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深熟的一次。

    "你們吵架了?"兩串炸藥放在一起,只要溫度稍微升高,就會引起轟天大爆炸。

    "那是我的專長。"放開置於她肩上的手,冉浚中背對她坐在床沿上高大的背影顯得十分孤僻。

    "什麼事都想掌控,當然容易生氣。"吳明蓉彎身到地上撈了件他的襯衫套上身,她的洋裝被丟在離床鋪很遠的地方。

    "掌控人總比被人掌控來得好。"他眺望著前方的窗簾,古銅色的肌膚不自然地繃緊著。

    "靖雅找我做什麼?"她低頭問道。

    "不知道。沒問。"

    "可是你和她吵架了。為了我嗎?"吳明蓉腰間的手韌緊了幾分。

    "她知道我和你上床了。"他俯看著她的表情。那一臉的懊惱與厭惡,讓他乍現的體恤全收進了心底。

    "她怎麼說?"吳明蓉閉上眼睛低聲問,她覺得自己好卑賤。

    "她要我放了你,說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快樂,說你被我弄得一點也不快樂。"冉浚中冷笑著,故意曲解巫靖雅的話。"或許我該把你在床上的呻吟錄給巫靖雅聽。"

    "別說了!"她摀住耳朵,不想聽他那些低級的侮辱。"我們就不能和平地相處嗎?你一定要傷害我嗎?"

    "我傷害你?你和巫靖雅不愧是好姐妹,連說出口的話都如出一轍!"冉浚中扯過她的發,硬是扳過她的臉,惡狠狠地對她說:"拿了錢就不要自命清高!為什麼不拿出你名下的房子、車子,還有我昨日才買的那些首飾給巫靖雅看,當我的情婦,你損失了什麼!"

    "我損失了我的尊嚴!"

    "尊嚴。"冉浚中嗤之以鼻地輕蔑看她激動的臉孔。"你在婚友聯誼社鼓動客人添加你們的會員時,那種好話說盡的搖尾乞憐樣就叫做尊嚴嗎?!"

    "你不要欺人太甚!"吳明蓉大叫出聲,清秀的容貌因為怒氣而脹紅。

    面對她的怒火。冉浚中的臉龐冷凝如冰。捉住她掙扎的身子,將她甩到床間,重重地吻住她.蓄意凌辱她掙脫不開的唇。在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手也因為一再地捶打他而痛得舉不起來時,冉浚中盯著她的眼,殘忍地剝去她身上的襯衫,用他惡佞的目光掃過那一身的細膩。

    "勝利者是誰,應該很清楚了吧,我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我如何。你還不是一樣乖乖的收下那些錢、收下那些你二輩子都賺不到的房子、車子。一定要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才能像征你很聖潔嗎?人是貪婪的,為什麼不承認呢?"

    她沉重地閉上眼,再不想開口。罷了!罷了!

    "眼睛睜開。"冉浚中瘋狂地搖晃著她的肩膀。他不要見到她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休想再躲到面具之後!

    "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只是想征服我,那麼我還不夠臣服於你嗎?我的人、我的生活現在不都以你為中心嗎?她的臉孔閃過一絲無奈的悲哀。"

    "你的心呢?"他的話讓兩人之間的空氣完全凍結!冉浚中睜大眼緊盯著她的驚惶眼神,當那句話脫口而出時,他心頭那股一直無以名之的蠢動情緒終於有了答案。他在乎她!

    吳明蓉屏住呼吸回望他石雕般的輪廓。他是什麼意思?竟是連她的心都要霸佔嗎?還是因為她不期然地在他眼中看到隱隱約約的期待,因為他也動了情?

    "不要戲弄我,"吳明蓉突然側過頭,再也承受不住他深邃的眼神。

    "為什麼不敢看我?"冉浚中的手輕柔無比地撫上她的唇。

    "因為我們不會有結果。"

    "為什麼?"

    牆角的大掛鐘敲了六響。"因為——"吳明蓉的目光從掛鐘移到了他的身上。"因為你是別人的未婚夫。"

    第七章

    吳明蓉站在宴會廳的入口處。對著參加宴會的客人禮貌地寒暄、微笑。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咧!"水之宮"來往的依舊是名門貴爵,而她卻從一個被排擠出宴會的女子變成了宴會的招待。多諷刺的人生!吳明蓉將臉頰的長髮塞到耳後,手指卻碰到了耳朵上那對價值相當於一戶小套房的鑽石耳環。

    她不是打算接受任何她可以拿到手的財富嗎?那又何必為了他的侮辱而寒心?她也不想拿這種出賣靈肉的餞,不都是冉浚中逼她的嗎?那她為什麼不能恰如其分地扮演情婦的角色?和一位紡織公司的經理握手時,吳明蓉這樣想著。她已經快精神錯亂了!如果冉浚中的情緒再這樣反覆無常的話,她會崩潰的。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呢?溫柔還是粗暴?

    為什麼她的一句"他們不可能有結果"會讓他後來暴戾地砸壞了一扇屏風?他真的在乎她嗎,真的要她的心嗎?不會的。可能只是她的反抗又引起他另一波的征服欲吧?吳明蓉笑得苦澀,不願再去細想他真正的心意是什麼。就算冉浚中確實愛上了她,被他那樣的狂人所愛,也只會是一種痛苫,她不要那種折磨!

    "吳秘書,你今天真是漂亮。"一句稱讚讓吳明蓉回過了神。

    "林先生、林夫人好。兩位今天是來搶冉先生與劉小姐風頭的喔!"吳明蓉笑容可掬地和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婦問好。林家的事業規模約莫排名在全國一百名左右,體系組織雖然沒有大宇來得龐大,卻也是國內有名的企業之一。然而這對夫妻的謙謙有禮,恰和冉浚中的盛氣凌人截然不同。

    "吳秘書真是會說話。"林逸民笑呵呵地和妻子陳美倫對望。

    "吳秘書有男朋友了嗎?"陳美倫拉著吳明蓉的手臂問道。

    吳明蓉低下頭,只能苦笑。能說什麼?說她沒有男朋友。但卻有一個豢養她的男人嗎?

    "哎呀,你看你讓人家尷尬了吧!吳秘書這麼標緻又有人緣,追她的人可能要繞著車站繞三圈呢!"林逸民開著玩笑。

    吳明蓉抬起頭,對著這對夫妻一笑。"哪兒的話,我根本獻比不上夫人漂亮。林先生當年追夫人時,是從台灣南部排上來還是從北部排下去的呢?"在笑聲中,吳明蓉引導著這對夫婦走到他們的座位。她喜歡和媽媽、外婆說話,因此和上一輩的人會話,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在婚友聯誼社上班時,許多婆婆媽媽就是衝著地而幫孩子入會的。

    "你的項練很不錯,很貴吧?"一位曾被列入冉浚中妻子人選的香港富商之友在走近吳明蓉時,突然這樣問道。

    "它只是樣子好看而已,還沒有您手上的戒指值錢。"吳明蓉客客氣氣地說,並不想張揚。

    "我想也是。你不過是一個秘書嘛。"紅色的身影高傲地飄開。

    冉浚中怎麼沒選這個女人呢?這兩人根本是絕配!他們搞不好還可以排個什麼血統家族表的。吳明蓉靜靜地往前走,再度回到宴會的入口處時,巫靖雅穿著一身緊身禮服正朝著她迎面走來。

    "靖雅,我不知道你會來。"吳明蓉雀躍地拉著她的手,唇邊的酒窩笑得十足燦爛。

    靖雅沒有回應她的熱情,艷麗的臉上寫著不敢置信。"為了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所以你跟了他?"巫靖雅望著吳明蓉身上的首飾她只能做出這樣的結論。

    "他說你下午打過電話來,你"吳明蓉呆呆地望著巫靖雅憤怒地推開了她的手。"你都知道了?"

    "全知道了,所以來瞭解一下被人金屋藏嬌是什麼感受?"

    "靖雅。"吳明蓉搖著頭,口氣焦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好嗎?對我有點信心,好嗎?如果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你會讓我住進公寓嗎?"

    "人都會看走眼。"巫靖雅伸手拿起吳明蓉頸間的項練上鑽石的光芒在燈光下閃爍著。"別告訴我這是贗品,我不相信。難怪你經常夜不歸宿,也從來不對我們談你的工作。我和佩藍兩個笨蛋還為你擔心,怕你被冉浚中欺負。原來我們都是大白癡!你既然能夠寬宏大量地站在他的訂婚宴上幫他接待客人,想來心理早就調適得很好了,想來這些首飾已經治療好你的所有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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