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余宛宛
龔希一摘下自己的眼鏡,把眼鏡夾在她衣領的開放處,帶抹壞壞的笑,他低下頭以唇尖劃過她下唇的飽滿,在她還來不及出聲之前,重重地印上了他的烙印。
她驚喘了聲,直覺抗拒的雙手想抵住他的侵犯,卻被他將雙手反縛於身後,整個人無助而柔弱地貼著他。被他眼中明顯的擄掠所驚徨,她闔下自己的眼,只能在如此煽情的姿勢中被他吻著。而他,吻痛了她。
察覺出她的手足無措與慌亂,他移開了在她唇上的熱力,輕吻上她的眼,細細地哄她閉上那雙明澄的、讓他有罪惡感的眸。在她呼吸已至不穩的輕喘時,他又吻開了她的唇,交纏上她的舌尖。
她低喃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呻吟,在他如此狂烈而溫柔的誘惑著她的感官時,她怎能正常的思考。輕顫了下,因為他更加放肆的吮住她的唇舌,似癢的酥麻溢了她一身,讓她敏感的察覺到兩人身子的接觸、察覺到自己女性部位中燒融似的疼痛,也察覺到他身體上的變化
「放開。」她輕聲地喊,即使此時和他的接觸是令人心動的,但如此的親暱還是讓人有些不能適應。
「嚇到你了嗎?」龔希一放鬆了將她攏實在自己身上的舉動,注意到她臉紅地偏過頭看著牆壁的舉動。他加長了呼吸的頻率,以讓自己平靜。天知道——即使想不投入過分的感情在兩人的親熱之間,他的身子卻無法控制住對她的喝望及他男性的需要。
沉默了會,她才敢將目光看向他。「你又要叫我滾了嗎?」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委屈。
她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的用意、不懂他的舉動,更不懂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彼此。
「原諒我。」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頰,望著她明澈的眸子——這樣的純真、這樣的沒有防備,但卻一再地挖踩著他心中的傷口。
他,想撕去她這層真純。
「天!」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轉身就往外跑。
「慌張什麼?」他輕鬆地扯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離去。
她略緊張地露齒而笑。「我要去看亞芙,看她跟商先生談得怎麼樣了。」
順便到外頭呼吸一下沒有你的空氣,免得我的心跳過劇,她心底的聲音說道。
「關心亞芙,不在乎我們之間嗎?」他低頭輕觸著她的額,與她親密地四目相對。
發覺自己開始沉迷於這種挑情的遊戲之中,她像個孩子,一刺激就立刻有反應,這種人在他所處的環境之中已經絕跡了。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她打哈哈地嘿了兩聲,但在他炯然的注視下,她只支撐了三秒鐘,就又很快地閉上了眼。
用力地咬了下唇,她毅然地張開了眼,雙手高舉作投降狀。
「好吧,我承認我受不了你距我這麼近,我會意亂情迷、心猿意馬、心神不寧,我會把持不住自己,我會臉紅到發燒,這樣可以嗎?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挑起眉笑了,乍然放開了她,看到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後,又在下一瞬間抱起了她。
「不可以!」
她顧不得形象地張大了嘴,直盯著他。
「你真的是那個龔希一?那個每次都板著一張臉,把人罵得狗血淋頭,每次都把人嚇得退避三舍的龔希一嗎?你是被雷打到轉了性?還是我被雷電到神智不清了?」
「你說話不能含蓄些嗎?」抱著她滑入沙發之中,龔希一對於她的評語與定論只是搖搖頭。
「我實話實說啊。」她一雙水靈的大眼老實地凝睇著他。「我是真的不懂,你的態度為什麼轉變得這麼快?」
因為想讓你嘗到受傷的滋味,因為你無懼的心態,讓人想摧折你的無邪。當然,這些話他一句也沒說。
「男人與女人互相吸引,是天經地義的事。」讓她仰躺在椅背扶手與他的肘彎之間,他深深地注視著她。
「但是你被我吸引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我們天天吵,無時無刻不吵。我是個很煩的人哩,而且每次問的問題都惹得你發火。」在掙脫想起身又被他制服後,她索性讓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氣息之中,感受著那種被保護著的感覺。「我只是想幫子謙,想讓你們。」
「噓。」他以指按住她的唇,阻止了她的話語。「你不是想知道亞芙的事嗎?他們已經回商家了。」
「回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她捉開他的手,驚詫地問;「然後呢?事情後來怎麼了?」
「你真的很喜歡說話。」龔希一的手掌順著她的鎖骨滑下,拿回了他掛在她胸襟上的眼鏡,架上鼻樑。
她舉起手幫他把眼鏡扶正。「我知道我太愛說話了,而且常常過度樂觀。對了,亞芙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是場誤會。反正商濤帆說服了杜亞芙,杜亞芙相信了他的話,也似乎敞開了一些心結。就是這樣了。」別人的事,他何必關心過多?他只在意他願意在意的。「龔允中說你和亞芙一樣,是孤兒。」
「啊,你也知道亞芙的身世了?看來她想通了——如果商濤帆會因她的身世不是什麼名門貴族而不再愛她,那他也不值得亞芙愛了。」她認真地說著。「什麼身世、地位都是很世俗化的東西,只要雙方能彼此適應、互相接受,又何必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呢?」
「沒錯。我想龔廷山一定會對你這番話報以掌聲。」
「你弟弟為什麼要對我報以掌聲?」她可愛地聳動了下肩膀。「告訴你,我是捧不得的,我的小小虛榮心很容易過度膨脹。」
將她挪移到旁邊,他倏地站起了身,走到窗戶前,刷地拉開了窗簾。
他在做什麼?摧殘一顆純真的心?欺騙她的感情,讓她從痛苦中學會保護自己?一堆狗屁不通的藉口!龔希一背靠著落地窗,望著遠方一抹微暗的星子,無聲地詛咒著自己。
自私。
他只是個自私的男人。所有的藉口都掩飾不住一個真實的理由——他要她。
對她而言,他不會是個好對象。他的憤世嫉俗很快地就會摧折了她原有的熱情天性。
受他吸引,也只是一時的迷惑吧?女人容易對他的孤傲傾心,這是媒體說的。他雖然嗤之以鼻,但在此時,他卻肯定地相信——以龍蘭祺悲天憫人的善良性子,的確是會想守在他身邊,軟化他的不馴。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龔廷山會對我報以掌聲?」她搓著手臂,發覺少了他溫熱的身子的夜是有些寒的——尤其是他又拉開了窗。
「他愛上一個著名的酒店經理。我想,幾個月內,他們就會結婚吧,遊戲人間的浪子碰上閱厲豐富的女子,也該是絕配。知道嗎?是廷山以前一個人的戀愛史,就讓媒體把我們龔家封為′花心家族′。」他對著窗外說話。
「你不討厭那名女子,是不是?」她拿起椅上一個抱枕擱人懷中。
「何以見得我不討厭她?」他有些訝異地回過頭看著她,見她摟著抱枕的模樣,順手帶上了窗。
「謝謝。」對著幾步之外面無表情的他說話,感覺有些遙遠。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命令地要求。
唉,口氣還是一派質詢口吻。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你就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說出她和你弟弟的婚事了。你大概會詛咒幾聲,要不就板著臉什麼也不提。而從我這個距離看來,你的模樣和口氣都還算嗯沒發火。」
「對了,距離。」他向前一步,目光突然發亮地盯著她。「我怎麼沒想到被害者指證的距離可能太遠呢。」
她偏著頭,有趣地盯著他興奮的瞳孔。「是什麼案子?」
「一件計程車司機被控強暴案,也許你這些天曾經看到過新聞報導。」他邊說話邊走到袖木大型辦公桌旁,啪地打亮了燈,坐了下來。
「哪一件?」她吐吐舌頭。「社會太黑暗,犯罪案件太多,請明白指出。」
「王小明。」他頭也不抬地在書桌上振筆疾書。
「我記得了,就是那個名字很像國語習作會出現的名字。你剛才想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你剛才幫我補足了臨門一腳,我代替我的當事人感謝你。」他稍停了筆,看了她一眼。
「你找足證據判那個人的罪了嗎?他太可惡了,還好那個女孩子記住了他的車牌,要不然就讓一個壞人又遣遙法外了。」她站起身,晃啊晃地走到他書桌旁,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好奇地伸長脖子。
「我是王小明的辯護律師。」他向後一靠,看著她臉上的崇拜光芒——轉而成不能置信的生氣。她真是放不住一點心事。
「你怎麼可以當那個人的律師!」龍蘭祺看看他,看著桌上那攤滿一桌的文件,直覺地低喊出聲,「這樣是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