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元小錫
阮糖明白他在安慰她,她努力地漾出一抹笑,「我知道,對了,許先生吃了嗎?」
「喔,還沒,不過我今天不加班。」他對著她眨眨眼,「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不然我會被我老婆休掉。」
「不會吧,好慘……」她笑出來,方才心頭沉甸甸的悶痛慷是舒緩許多了。
「哈哈哈哈……是好慘,我得趕快回去了,就這樣啦,明天見。」許先生拿了外套、柃了鎖匙就走了。
於是,又只剩她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就著黑暗默默打開便當,阮糖連去開啟那個高高的「凸起物」的慾望都沒有,也許是因為沒有莫遙舟,爬高吃飯對她而言不再是有趣的事了;又或許……是因為她根本就害怕一個人在那麼高的地方,在那麼高的地方她不覺得神采飛揚,反面有高處不勝寒的噓唏。
就這樣和著心事吃著冷干的飯粒,阮糖沒過多久就沒有食慾了,她有點不耐地把紙盒收起來,洩氣地趴在沙發上看著另一盒冷掉的飯……
今天地還特地跑去莫遙舟最愛吃的那家店買烤鰻飯咧,冷掉了……怎麼會好吃呢?
冷掉了就不好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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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遙舟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全室的黑暗.他還是靠著落地窗透進來的月光才發理她蜷在抄發上的身影。
莫遙舟輕輕地搖醒她,「糖糖、糖糖?起床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來,用力地揉揉眼睛,「啊?你回來了啊?」
「嗯,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他笑了笑。
「沒有關係。」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啊!你快吃飯,你還沒吃飯吧?快吃、快吃,我幫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她的話在看到他的一臉歉意後就停下來了。
「對不起,我吃過了,剛剛開會的時候就正好大家一起叫便當吃了。」
「啊……吃過了就好,我是怕你沒吃。」她愣愣地偏著頭笑,傻傻地搔了搔頭皮,「對喔……怎麼可能會沒吃呢?不然肚子就餓扁了。」
阮糖急忙地抓起桌上的便當抱在懷裡,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有點愚蠢。
莫遙舟不是笨蛋,當然看得出她的失望和悶悶不樂。
他跑到門邊一按,那面牆又緩緩地轉動。
「你、你幹嘛?」她呆愣愣地看著他。
大大地喇開笑容,莫遙舟一把將她抱起。
「啊!啊啊啊啊——你在幹嘛啦——」她嚇死了,雙手只能緊緊抱住便當。
莫遙舟大笑,「你好像很怕高喔?」
「當然,又不是你突然被人家抱起來!」她噘著嘴埋怨。
他把她抱到高台的旁邊,「喏,自己乖乖爬上去,我可不想用丟的把你給丟傷了。」
阮糖睨了他一眼,不過還是乖乖地爬上高台。
他還是一樣利落快速地爬上高台,然後一把搶過她懷裡的便當。
「喂——你幹嘛?」她著急地想槍回便當。
「我突然覺得肚子很餓嘛!我開了好久的會耶……那個便當又設吃幾口就忙著開會,而且還一直聞煙味,很辛苦耶!」莫遙舟可憐兮兮地看著身旁的她。
知道他是在安慰她、是不想讓她難過才這樣做,阮糖感動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兩三下就扒開便當盒,然後眼睛為之一亮,「我咧——我最喜歡的烤鰻飯!」
她在旁邊看他吃得很高興的樣子,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勾了。
「我用跑的去買的喔!」她笑得很得意,「很厲害吧?」
「我就知道你最棒了,親一個。」他根本就設等她會意過來就偷著香了。
「啊——你嘴巴油抽的——」
「是嗎?」
「對啦!討厭,害我連上都油膩膩的。」阮糖皺了皺鼻子,還很用力地用手擦掉臉上的油膩感。
「真的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感覺。
「對啦!」她看著手上也沽上的油膩,而且臉上的油似乎光用手還是擦不掉。
她幾乎可以聞到自己臉上有烤鰻魚的味道了。
阮糖自顧自地擦著臉上的油,沒注意到一道卑鄙的陰影正悄悄地籠罩著她……
莫遙舟突然緊緊抱住她的肩膀,然後用有力的臂膀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嘴唇對準他想攻擊的目標後狂親猛吻。
「啊——」
「呵呵……真好玩!」他乾脆壓下她吻個過癮。
「我不這麼覺得……唔……」
看她被吻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莫遙舟才放她一馬。就著月光看她,左手拉高她的左手,就這麼在她的頭頂上合握著。
阮糖笑了,紅著臉,第一次主動輕吻他的唇。
「我想……你要不要哪天來我家吃個晚飯?」
他笑了。
月光柔柔地灑了滿地暈光,牆邊兩條長長的影子斜迤開來,還透著濃濃愛戀纏綿的氛圍。
第五章
莫遙舟緊張地拉拉領子,不時就著照後鏡整整自己的頭髮。
那天她邀他過後,又過了幾天他總算逼到她去跟她家人約好今天的晚餐了,為了尊重,他還特地提早下班回家打理自己,沒想到半路上他卻突然緊張了起來,而且還有點希望不要到她家。
就算對自己再有自信,緊張還是必然的。
「喂……你在開車耶……」阮糖有點害怕地盯著他瞧,「你是不是在緊張啊?」
「呃,有一點啦……」
「你這樣開車……」她用力地吞了口口水,「真的很危險。」
「對不起。」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圓眼睛,「對了!」
「啊!對什麼?」
他原本架在方向盤上的手大大一轉,整輛車也跟著以一抹利落的大弧度向右直切,然後急踩剎車,停住。
「啊——你在做什麼——」阮糖緊緊抓住安全帶.眼睛也用力地閉得牢牢的不敢張開,深怕迎向眼的是擋風玻璃。
他那種人來瘋的開車方式,讓她整顆心提吊在半空中,直到車子結結實實地停了下來,她才張開眼睛。
迎向眼的,不是她想像的擋風玻璃,而是他的臉。
給她一記紮實的熱吻,他雙手捧著她的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為什麼你老是喊我「喂」呢?我的名字很難聽嗎?」
她呆滯地看著他,「你、你、你就是為了這、這個停下來的?」
「對啊,這很重要的。」
奠遙舟對這種小事的認真令她哭笑不得。
「你這樣開車很危險耶。」
阮糖真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該陪著他一起瘋狂才好,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感覺派」教主,什麼時候感覺一來就做出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他感覺一來就帶她上山下海;感覺一來就向她求婚;感覺一來就工作;感覺一來就罷工溜出門喝咖啡……悠哉得不像是活在現代的人。
「放心,我技術很好的。」他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起來了,你從頭到尾不是叫我喂不然就是直接跟我說話。」
「因為我旁邊就只有你啊,叫名字不是因為人多需要區別才需要的嗎?」
「可是……」
他眼裡閃過一抹迷惑,是啊,這樣聽起來……她說的並沒有錯啊。
「可是?」
「這是一種表現親暱的方式吧?情人間總是會有什麼樣的暱稱存在,要你叫我名字不如是說,我希望你能用一種比叫別人更親密的方式來叫我。
「尤其是你隨便在路上叫不認識的人不也是叫『喂』?那連不認識的人的地位都等同於我,是不是就代表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取代我了嗎?」
阮糖定定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被我的抱怨嚇壞了嗎?」他笑。
她張口又合上了幾次……「沒有,只是覺得你想太多了耶。」
「我們是情人耶……哪有人叫自己男朋友『喂』的……」他像個孩子一樣地耍賴了起來,「我不管,你要想出一個專門只能叫我的暱稱。」
她探深地皺起眉頭,「你確定你要我現在想嗎?」
「確定!」他的眼裡寫滿了堅決啊。
阮糖輕輕支著臉龐,微偏著頭,很是努力地在思考著。
「小舟?」她才剛說完,小臉就皺成一團。
「感覺像在叫小孩子。」莫遙舟抗議地嘟嚷,那模樣還真有點像小孩子。
「舟?」怎麼辦,她覺得好惡……
「你是在叫我還是在叫稀飯的別名?」他還是不滿意。
「遙舟?」
「拗口。」他不到一秒就否定了。
「莫?」
「我的朋友們都叫我莫,你不許跟他們一!」他又否定了。
莫遙舟任性地就是要她想出一個只屬於她的親暱名字。
「我真的想不出來了。」她苦惱地看著他,「你就好心點,幫我想想吧?」
他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隨著腦袋想到的暱稱,嘴角也忍不住地就這麼勾了起來。「老公如何?」
「我們還沒結婚耶……」,她正直地說,「還設結婚是不可以這樣叫的吧,」
莫遙舟快倒地不支了,現在的人哪裡會去忌諱這種東西。
「甜心?」
「我覺得好噁心,我叫不出口吧?」
「那…….」他沉吟了一會兒,「親愛的?」阮糖還是皺緊了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