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元湘
「渝薰!走走走,跟我回家,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韋烈上前拉住嬌妻往外走。
「談什麼?」
「談你為什麼看我忙得團團轉,卻知情不報。」這裡地處偏僻,又有渝薰作怪,難怪他們總是找不到人。
「那是憐君不想見他嘛!哎喲,別拉我,我不想回去……」
他們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斐憐君也轉身要走。
「還要繼續躲我嗎?」他拉住她的手問。難怪動員了月邪教和丐幫的人都找不到她,原來是有「內賊」——渝薰在通風報信。
感受到他手上的熱度和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斐憐君心悸地收回自己的手,別過臉去不敢正視他。
「你為什麼要來?難道是想逼死我嗎?」
「憐兒,我怎麼會捨得那麼做呢?」他上前擁住她,感受她確切地在懷裡。「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
「放開我,你我……早就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闕濯將她的臉抬起面向自己。「是嗎?你真的……真的對我沒有感情了嗎?」
看她瘦弱憔悴的模樣,他不知有多心疼。
斐憐君水靈明眸中蓄滿淚水,四處飄忽。「你走吧!難道你真的希望我遵照我師父的遺命,殺了你?」
「聽我說,如果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呢?包括解散月邪教,那你是否願意原諒我的過失,再度回到我身邊?」
斐憐君的視線回到他身上,對於他的話她實在難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闕濯揚起一個笑容道。「還記得嗎?我曾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
「你……」
「是的,其實我早就在進行那件事,所以才會冷落了你。」他真摯地道。「跟我回去吧!失去你,任何事對我來說都是徒然。」
他竟然要為她……解散月邪教?
能相信他嗎?能嗎?
「你走,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憐兒。」
「你走吧!除非你希望我為了躲避你,離開這裡。」她仍執意下逐客令,她師父的死在她心中造成莫大的陰影,讓她自責不已。若非如此,聽到那個消息她會很開心的。
「你別走。好,我答應你,給你時間考慮,但你也再次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吧!好不好?」
斐憐君不語,但不小心滑落的淚水,卻說明了她對他的情意仍然未變,她仍是愛他的。
※※※
闕濯離開後,斐憐君仍愣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發現背後有細碎的聲響,她才如夢初醒。
「不是叫你走了,你又來做什麼?」她頭也不回地問。
「表妹。」
這個聲音……斐憐君嚇得轉過身來。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表妹,聽說你離開月邪教後,我就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辛苦。」龍皓其實一直暗中盯著闕濯,卻因為他心有旁驚,所以沒能發現他。
「找我?做什麼?」
龍皓望著她那依舊靈氣逼人的細緻臉蛋,他的心還是控制不住地為她狂跳。
「難道你不想去祭姑姑的墳?」
「師父……」她的心又柔腸寸斷。
「表妹,自從姑姑去世後,我幾乎每夜都夢見她。」
「她說什麼?」她急切地問。
「她說……」龍皓表情哀感地道。「她說自己死得很慘,要我替她報仇。」
「報仇?」斐憐君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其實這是可以預見的,以師父那種剛烈的個性,她哪會那麼容易輕饒闕濯。
「表妹,你也知道,以我的武功想要對付闕濯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我還是很想去試試。」
「不!表哥,你不要這麼衝動。」她不希望再有無辜的人喪命。
「不然怎麼辦呢?」龍皓眼中精光一閃,直視著她。
「不……別看我,我……」斐憐君慌亂地站起來連連往後退。
「表妹,除了你,再也沒有人有辦法殺掉闕濯了。」龍皓步步逼近。「想想姑姑的死,她死得很慘,死得很冤枉……表妹,她是為了你而死,難道你不會寢食難安?不會食不下嚥?不會……」
「夠了、夠了,別再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不要、不要……」她淚流滿面地摀住自己的耳朵拚命搖頭。
為什麼要逼她?她根本下不了手,如果非要闕濯死才能夠平息的話,她寧願自己將命賠給龍亦郬。
「我賠,我把自己的命賠給師父!」她由懷裡拿出黑月刀,毫不考慮地住自已的胸口刺。
龍皓想不到她竟會為了闕濯這樣做,吃驚地趕緊一掌打落那把刀。
黑亮的刀面閃著烏黑噬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把難得的寶刀。
「表妹,你……你怎麼會有這把小刀?」她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擁有這樣一把好刀,真令人懷疑。
「那是闕……闕濯給我的。」
「給你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刀子在你身上很危險?他到底是何居心?」
「別怪他,其實那把刀是……」她將闕濯給他這把刀的用意說了一遍。
龍皓簡直嫉妒憤恨到極點,想不到他們兩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不!他絕對不會讓奪人所愛的闕濯好過,絕不!
「哼!那姓闕的可真是會說甜言蜜語,你都相信嗎?」
斐憐君低頭垂淚不語,她現在沒有心情想闕濯的事,只是好難過她師父竟連死都走的那麼不安,依舊那麼氣憤。
「表哥,我希望師父原諒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斐憐君怯懦地道。「為什麼你不讓我死,讓我去向她贖罪?」
「你真是傻瓜,你以為你死了,姑姑會高興嗎?」他氣她竟然對闕濯還是如此深情。
她死了師父還是不會高興?那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的眼淚更加狂流。
「你不必親自動手,只要幫我做一件事,至於其他的就由我負責。」
斐憐君緊咬著下唇聲音顫抖地問:「什麼事?」
「幫我約他出來。」
※※※
「小奴姑娘,有人拿信說要給邪君,請你代為傳送。」一個教徒恭敬道。
小奴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拿信給闕濯呢?
「你知不知道送信的是什麼人?」
「是龍行堡的人,據說是夫人寫的。」
「夫人?」小奴揮手讓他下去,拿著信發愣。
她知道闕濯找到斐憐君了,但斐憐君卻執意不肯跟闕濯回來,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寫信給他,還是龍行堡傳的信?可見其中大有蹊蹺。
小奴左右張望發現沒人後,悄悄地展開那封信,想要知道龍行堡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闕濯:明日午時,黃石坡上,是仇是恨一併清算,不見不散。
斐憐君筆小奴吃驚地合上信,再度確定週遭沒人,才悄悄地將信放進懷裡。
腦海裡不斷的浮現那段話——是仇是恨一併清算。
這……這不是擺明了是鴻門宴嗎?
考慮了一下,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小奴低著頭匆忙地往外頭走,沒想到會去撞到人。「哎!對不起,我……」
「小奴,你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
她一抬頭才發現竟然是闕濯,慌張地急著掩飾。「沒……沒什麼,我只是急著去找夫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找到她了嗎?」
「呃!是啊、是啊……我忘了。」在他懷疑的注視下,小奴更加神情不安地東張西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向冷靜,很少看見她這麼慌亂的。
「我……聽說我爺爺在外受傷了,我……我急著想去看他。」她胡亂瞎掰道,以求趕緊脫身。只希望她爺爺別怪她才好。
「孟長老受傷?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所以才這麼匆忙地想去看看。」
原來如此,難怪她這麼緊張。「那你還不快去。」
小奴鬆了口氣立刻行禮,慌忙地跑了出去。
闕濯越看她的背影越懷疑,孟長老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月邪教裡,怎麼會突然在外受傷?看她慌急的模樣好像很嚴重……「邪君,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小奴?」
孟長老?一回頭,闕濯竟然看見那個據說在外受傷的人,心裡更加疑惑。
「小奴不是說你受傷了,趕著去看你嗎?」
「我受傷?」孟長老也糊塗了。「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
「奇怪,那小奴為什麼要騙我?」
「我也不知道。」他也正懷疑著。
闕濯皺起了眉頭問:「對了,你這麼急著找她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她,你急著找林化做什麼。」
「我沒有找林化。」
林化在月邪教也頗有地位,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和製作人皮面具。
「你沒有找……那她找林化做什麼?」
「我也想知道。」這丫頭難道有什麼秘密瞞著他?
闕濯趕緊下令,決定找林化來將事情問個清楚。
※※※
「表哥,我……我還是不去了。」走到一半,斐憐君突然又反悔了。
「不去?少了你,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闕濯?難道你就不顧我的性命了?」龍皓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