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元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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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尚濰的房間裡--
「你這孩子真是的,沒事幹去爬杜府宅院的圍牆呢?就算你想要抓樹上的鳥兒,也不應爬牆的。」童堂禮語重心長地說著。
「小叔呀,濰兒沒事吧!」一旁憂心仲忡的童夫人問著正替慘白著臉、躺在床上的童尚濰診著脈搏的童堂義。
「大哥大嫂,請您們放心,尚濰他沒事,只是扭傷腳踝,需要幾天的休息。」精通醫理的童堂義,很仔細地為侄兒審視身體,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傷害。
話說童尚濰自牆沿上摔落至杜家的院子裡,不一會兒立即讓杜家裡的許多鏢師團團圍住,正當鏢師們打算動手毆打他們口中所說的偷賊時,他嚇得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
一位曾經和杜以福到過童家的鏢師認出他是童家太少爺的身份,這才免去一場可能慘遭狠毆的命運,然後由杜以福命人將他送回童家。
「沒事就好。」童夫人放心地說。
「幸好有杜家的鏢師認出你,否則你不被打死才怪!」當童尚濰讓杜家的鏢師給送回來時,他真是覺得過意不去,因為這麼丟臉的事,居然發生在未來的親家裡。
童尚濰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語,只是陰霾著一張臉,靜靜地躺在床上。
「好了,老爺,你就別再說了,你瞧濰兒的臉色這麼難看,他肯定自個兒也嚇壞了,我們出去,讓濰兒好好的休息一下。」
「濰兒,你想吃些什麼,娘讓灶房替你弄去!」離去前,童夫人問著躺在床上的大兒子。
「娘,孩兒什麼都不想吃,只是有點累了,想休息。」童尚濰幽深地說著。
他娘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嚇壞了!
但並不是因為他自圍牆上摔下,也不是讓那一群高大的鏢師圍住而感到害怕,他是讓杜茵茵那恐怖的長相,以及她肥嘟嘟的體型給嚇壞。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待會讓灶房替你燉些補藥喝!」說完,童夫人便跟著夫婿一起走出去,一旁的童堂義也正準備要走出去。
「二叔,你等等,我有話跟您說。」
就這樣,房間裡只剩童尚濰和童堂義。
「二叔,您坐,我有話跟您說。」童尚濰自床上起身,因腳踝受傷而一拐一拐的定到椅子上坐著。
「有話躺在床上說就行了,你……」
「我沒事的,剛剛您不是替我檢查過了嗎?只不過是小小的扭了腳踝罷了。」童尚濰坐下椅子,與他面對面。
「雖然你身體沒啥大傷,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下巴蓄了鬍子的童堂義,用手捻了下鬍子。「發生了什麼事嗎?真讓人給嚇著了?」尚濰臉上的陰鬱神情,似乎和受傷的腳沒有關係。
沒錯!他此刻蒼白的臉色,全是讓杜茵茵給嚇出來的!
他看見杜茵茵了,這看不到還好,真瞧見了,讓他當下嚇出一身冷汗,手心一個打滑,才會摔下。
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尚文的話,原來他未來的媳婦兒,不但是個肥嘟嘟的胖子,而且還是個有著麻花臉的醜陋胖婆娘!
父親居然稱那等長相是福氣相?別說將來要娶她進門,單單只是想到她那一張可怕肥嘟的麻花瞼,就夠他噁心得食不下飯了!
被杜家鏢師送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作了一個決定。
「二叔,前幾天您不是聊到想收個徒兒,延續您風派的行俠仗義嗎?」
與其讓他將來娶那個醜陋的杜茵茵,過著痛苦的日子,童尚濰決定跟隨他二叔行走江湖,來得逍遙自在。
童尚濰話一出口,這回嚇壞的人是童堂義。「你該不會是……尚濰你……是想當我的……」尚濰要當他的徒弟?
「沒錯!」童尚濰黑眸炯然有神地說著,「二叔,您就收我為徒吧,我決心跟您行走江湖。」
「這不行,我不能收你為徒!」童堂義一口回絕他,「你是大哥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我若收你為徒,那大哥大嫂不與我斷絕關係才怪!」雖然他跟這個大侄兒處得很好,也很喜歡他,但是收他為徒,那他可是萬萬不敢想呢!
見到二叔斷然的拒絕,童尚濰並不死心,而且立即從椅上起身,然後雙膝一跪,懇求地道:「二叔,我求求您,您收我為徒吧!」
「尚濰,你這是……你的腳還受著傷,你快站起來!」見到他跪在地上,童堂義面有難色地欲扶起他。
「不,二叔,我求求您,我一點也不想繼承什麼家業,我想跟您一樣,到處行俠仗義助人。」
「尚濰,這不行的!」
「可以的,就跟您年少時一樣,家裡有我爹繼承,而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可以繼承童家的大業,二叔,我求求您,您就收我為徒吧!」童尚濰的決心很強,他一定要遠離這個家,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尚濰,你……你想拜我為師學藝,然後跟我遊走江湖,這是不是跟你去杜家有關係呢?你這孩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童尚濰將自己過得不快樂的事一一述說給童堂義聽,當然還包括剛剛見到杜茵茵一事。
「你說杜茵茵是個肥胖的醜女孩?」聽到尚濰原來是這樣嚇壞的,童堂義有點感到詫異。
「沒錯!就是因為看見她醜陋臃腫的模樣,所以我才會從圍牆上摔下來!」一想到杜茵茵那模樣,童尚濰打了個冷顫,身體直哆嗦著。
「呵,尚濰,人的長相和體型是會隨著年齡而有所變化,況且杜家大小姐不是才九歲而已,現在圓胖了點,將來或許長高就變瘦了。」
「那改變不了多少的,你知道灶房裡的趙大娘的兒子嗎?就是長我三歲的趙原,他小時候胖,現在則變得更胖了!」童尚濰舉證的說著。
「你若真的不喜歡這門親事,那不妨告訴你爹娘,提早解除這一門婚事,我想大哥大嫂應該也是可以諒解的。」童堂義想要打消侄子欲拜他為師的念頭。
「沒有用的,我爹的個性二叔您多少也瞭解,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他是不可能解除這一門親事,而且我爹他還說那個杜茵茵有福相!」童尚濰根本就不敢想像杜茵茵將來的模樣,肯定是跟李大娘他兒子一個樣。
「縱使你不滿意你爹為你指婚的對象,那也不必拜我為師,跟我去遊走江湖,大不了以後再納個漂亮的小妾回來,這樣就行了。」雖然他大哥沒有納妾,但有錢的大戶人家,納妾是很疏鬆平常的事。
「二叔,我是您的親侄兒,血液裡或許流有和您相同崇尚逍遙生活的因子,而且您遊走江湖這麼多年,閱人無數,應該知道我根本就不適合掌管家業,今天見到杜茵茵,只不過是讓我原本想離家的決定提早罷了。」他本來就對經商毫無興趣。
「你知道嗎?一旦成為我風派弟子,就得終身不得婚娶,這你可以嗎?而且行走江湖將會是與天地為家,這種浪跡天涯的生活你受得了嗎?」
「二叔,您不用擔香火繼承問題,您別忘了童府還有尚文和尚麟兩個弟弟,而且我的心意已決,就算您不收我為徒,我也會離開童府,因為我根本就不適合繼承家業。」
聽到尚濰這番話,夾帶著強烈的決心,他可以感受到侄兒的決心,「但是我要怎麼跟大哥和大嫂說要收你為徒,還要帶你離開童府?」
「就跟您當年離家的模式一樣,留張紙條,多年後再回來。」他聽爹說過,二叔在十幾歲的時候只留著一張字條說拜風信老為師,要跟他學藝,四處行俠仗義,然後就離家了。
或許爹剛開始會很生氣,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跟二叔一樣,多年後回來取得爹娘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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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待童尚濰的腳傷好了,在某天的深夜裡,跟著他二叔離開童府。
留了張字條,除了要爹娘放心,他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外,還要他爹退了與杜茵茵的親事,因為他已經決定成為風派的弟子,一輩子不娶妻。
「氣死我了這個孽子,居然說什麼要拜他二叔為師,一輩子不娶妻!」童堂禮鐵青著臉,大聲地怒罵。「還有堂義,下次休想我會再讓他踏進童府大門,老是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這次居然還帶著濰兒一塊走,真是要把我活活給氣死!」
「老爺,這該怎麼辦?濰兒也才十四歲而已,到外邊去,他受得了那種流浪江湖的生活嗎?而且二叔一個大男人家,會照顧他嗎?」童夫人濕紅了眼眶,擔心兒子在外面的安危及生活。
「受不了也是那個孽子自討的!」童堂禮僵怒著臉,他真是快讓這個離家出走的孽子,以及那向來不拘禮節的弟弟給活活氣死,「還說什麼不娶妻、要退婚,但這親事才定下不到十日,教我怎麼向杜兄開口?」
退婚一事,茲事體大,豈是如那臭小子所言那麼簡單,說退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