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語綠
「睡覺也被你吵醒了啦！」
嗔怒的話說出口，接著降臨的是一陣長長的沉默……尷尬取代了輕鬆親暱的氣氛。
他們都不是習慣面對這樣情況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們都太習慣戴著面具。
他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了一貫的戲謔，多了一份讓潔琳害怕的認真和專注。
「你……還好吧？」
她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是說──會不會還很疼？」
潔琳感覺到熱氣染紅了她的身子。「噢，那個啊……ㄜ……還……還好……」
他釋然的笑了，顯然要問出這個問題對他而言也不容易。現在既然把話談開了，他也就恢復以往的輕鬆。
「我不知道你還是……我是說，你知道的，那是個意外的驚喜。」他以閒聊的口吻說。
潔琳瞪著他的笑容，他的話就像一益冷水，澆熄她剛剛感受到的一點點喜悅。
他是什麼意思！？他沒想到她會是處女！？究竟他把她當成怎樣的女人！？
她的體內有一把熊熊的怒火燃燒，然而潔琳是這樣的──越是生氣，她臉上的笑也就越加「甜美」。
「人家可是把最寶貴的都給了你。」眼神含羞帶媚，嗓音嬌嗔軟膩，挑逗的指輕輕刮搔著男人赤裸的胸，曖昧的畫著圈圈。「你可珍惜？」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這樣的軟玉溫香和枕邊細語，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在這種誘惑之下全身而退。
他確實被她撩撥了，心情激動著，抓住她頑皮的手，注視著她的眼底有兩簇火熱的烈焰。
「你愛我嗎？」眨眨梨花帶淚、惹人疼憐的大眼，她脆弱的仰望著他。「是愛我才要我的吧？告訴我，我的第一次沒有給錯人。」
「我──」
愛，那個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是長年的壓抑讓他臨出口的時候及時煞了車。
他心頭一驚，為自己的下意識反應而心悸。
他真的打算說出那個字，有那麼一刻他沒有猶豫，那是怎麼回事！？
潔琳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臉上的楚楚可憐全不見了，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噢，天啊！瞧你那個蠢樣子，嘻！」
他久久的瞪著她，彷彿她是外星球來的怪物。
「原來你是那種有處女情結的沙豬ㄡ。嘿，跟你的大情聖形象不符喔！好在我事先有準備，呵呵！十萬塊花得值得。怎麼樣？你剛剛差點說出來對不對？說你愛我？哈，我這招很厲害吧！？佩服我吧？」
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條條的浮現。
「你剛剛說什麼十萬塊？」
「十萬塊，一個小手術就完成了。現在的醫學進步得很，什麼東西都可以修補得完好如初。」
他的臉繃緊，就如同她所說的，他在她面前鬧了一個大笑話。
「原來如此。」為了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他強迫自己放鬆臉部的肌肉，裝作無所謂的笑起來。「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還是個處女。哈哈……真是差點被你騙了。」
住口！不要再說這樣傷人的話！
「好說好說，看來這次我是略勝一籌囉！」
心在滴血，嘴角的笑就快要撐不下去……
「是啊！你果然不負花花公主的盛名。」
他們看著彼此，突然間，話都說不下去了……
「我先去沖個澡。」她先別開眼。
「我叫服務生來清理一下房間。」他也立刻配合。
兩個人，兩個方向，遠遠的疏離。
緊緊守著各自破碎殘缺又內傷的心，也要維持那表面的自尊……
第七章
他用精力湯、溫泉來讓她感動，現在輪到她做些事了。
這天下午潔琳請了假，特別不讓周恆宇知道。他每天早中晚都會打電話給她，可是她用下午要到百貨公司專櫃上課的理由，讓他不至於起疑。
她是到百貨公司去了，不過不是去上課，而是去超市買東西。
一隻龍蝦、幾顆生蠔、生菜沙拉、義大利面，還有罐裝的蛤蜊巧達湯……
「對了！還有甜點！」她喜孜孜的買了一盒草莓、一盒HagenDaze冰淇淋。
她又逛了一下，在她的購物車裡添加了一盒蠟燭、一條可愛蕾絲圍裙、一瓶白酒，還有幾盒巧克力。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搭車直奔周恆宇的公寓。
這陣子她常常到他的公寓過夜，他給她他家的鑰匙，所以沒有問題。
「關小姐，需不需要幫忙？」一樓大廳的警衛看見她手拿著兩個大紙袋，主動提供幫助。
「不用了。謝謝你，小陳。」她對著警衛嫣然一笑，步履輕快的走進電梯。
一進公寓，潔琳就開始在廚房裡忙了起來。
其實說忙也還好，她選的素材大部分是那種稍微處理，就能漂亮上桌的東西。而且事前她已經跟秋晨惡補了一陣子，所以沒有什麼問題。
她花了比較多的時間裝飾餐桌。吹著輕快的口哨，她把美美的桌巾、浪漫的蠟燭、晶瑩的高腳杯，還有他的高級餐具一一排開，再加上慵懶的爵士樂，嗯……完美！
她的手機響起。看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她連忙把音樂轉小。
「喂。」嘴角不由得愉快的揚起。
「你在哪裡？忙完了嗎？我去接你一起吃飯。」
「不了，我今天很累，不想出去吃飯。不如這樣吧，回你家。」
「好啊！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搭同事的便車。啊！我們要下地下室了，不跟你說了，回你家見。」
按掉手機，她匆匆跑到房間去換衣服，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得意，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女孩。
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她看看表。「嗯……差下多了。」
從他辦公室到他的公寓大約是十幾分鐘的路程。她的心因為時間的過去而越跳越快……她好期待他回來，等不及看他臉上的表情。
把耳朵貼在門上，縱使這個動作很蠢，她還是忍不住。
終於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潔琳早他一步把門打開──
「歡迎回家！親愛的！」伸開雙臂，跳進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的手臂，一雙閃閃動人的大眼快樂的仰望他。
周恆宇的臉上閃過很多種情緒，先是震愣、然後驚喜，他的嘴角揚起，可是一瞬間又瞪大眼，陰沉著臉。
該死的！這小魔女！
看著她眼裡的閃閃星光，他真不知道應該打她頓屁股，還是該把她狠狠揉進懷裡──
她圍裙底下根本什麼也沒穿！
☆☆☆
「怎麼樣？生蠔、龍蝦、沙拉、還有湯，不錯吧！」她邀功似的愛嬌一笑。
「確實不錯。」
「想吃吧？」
一把抓住她，用力將她的身體往下壓，讓她半在他的身上，光溜溜的肌膚接觸到身下昂藏的堅硬，潔琳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吟。
那難耐又挑逗的呻吟，對他已經發熱的腦子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
周恆宇像野獸般嘶吼一聲，火熱的唇貼上她的耳後，嘎啞的低語：「我現在只想吃你。」
咯咯的輕笑，掙脫男人的擁抱，潔琳跑開了。
等到距離男人一個餐桌之外，她才笑吟吟的說。「不行！先吃飯。人家準備得很辛苦耶！等會冷了就不好吃了。你等一下喔！我去把義大利面端出來。」
瞪著女人的背影，他的眼睛彷彿冒出火來。
她是故意的！他十分確定。否則不會故意轉過身，讓他看見那只有兩根細細的絲帶支撐底下的……
「嘗嘗看人家的手藝嘛！」幫他夾面的時候，還彎著身體，「不小心」露出呼之欲出的軟嫩。
「好不好吃啊？」笑臉盈盈的問。
他根本答不出來，只能全身僵硬的瞪視她。事實上，他根本連吃進嘴裡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概念，唯一的念頭只是盡快將它們全吞進肚子裡，因為她說──
「要吃完喔！不吃完的話就不可以吃甜點喔！」像哄孩子的語氣。
本來他應該對此嗤之以鼻，可是卻又不可控制的幻想著她所指的「甜點」……
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握緊了手中的叉子，將盤子裡剩下的義大利面一口氣全塞進嘴裡。
「好了，我吃完了！」重重的放下刀叉，他瞇起俊眸。「現在，女人，過來。」
「等一下，別急嘛！我總要先收拾一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弧度越彎越大。
轉身要逃往廚房，身體卻被一股野蠻的力量圈縛住。她心跳好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快樂；她快樂，因為知道他要她，因為知道自己有能力把他挑撥到這種地步。
「你還笑！」他怒吼。「你完蛋了！小妖女。竟敢做這種事！？」
「怎麼？」她勾魂的睨著他，笑了。「你想要懲罰我嗎？」
他的理智繃斷了。最後的挑釁彷彿在公牛面前揮舞的紅布，點燃他內心的火焰。
他緊緊的抱住她，近乎凶狠的吻她，像野獸般啃噬她柔軟的肌膚，撕扯她的圍裙。
沒有一個女人曾經讓他這樣失控，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樣渴望過，他沒有辦法去思考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當他深深的在她體內發洩的時候，一種令人暈眩的幸福感受將他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