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雨弦
「我媽媽十七歲就跟了我爸爸,傻傻的以為替他生個兒子就能抓住他的心。她從小就拚命教我如何向爸爸撒嬌,要我想盡辦法幫她留下爸爸在家裡過夜。」
「我實在無法想像你是個會撒嬌的男孩。」
龍霸頤得意的笑著。
「那你就看錯我了,我不但很會撒嬌,而且也不負我媽的期待,確實留住我爸爸好幾年,他天天到我和媽媽住的地方吃晚飯。」
「你不會是胡謅的吧!」威詠颻鼠擺明了不相信。
「是真的。那一陣子我和爸爸的感情非常好,他常誇說在他的孩子中就屬我最像他了。」
為什麼龍霸頤得意的模樣讓她有心疼的感覺?
威詠颻仔細推敲著原因。
孩子得到父親的疼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他卻為了那天經地義的父愛洋洋得意,可見父愛在他心中是多麼難得的禮物。
她心疼得想把他擁進懷裡,像一個母親般的疼惜、呵護他。
但這只是僅止於想想,她什麼也沒做。
「既然你如此珍惜這份情感,為什麼沒受到你父親的重用?」其實威詠颻想問的是,為什麼他會變得像是工蜂一樣,整日忙著採花?
「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龍霸頤不知面對過多少次這個問題,他當然懂得她的意思。
威詠颻沒有應聲,算是默認了。
「在我高二那一年,媽媽出國去旅遊,我因為段考而提早放學回家,回到家,我發現媽媽的臥房裡有聲音,我以為是媽媽回來了,正想出聲,但是房裡傳出了奇怪的聲音……」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威詠颻的反應。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可以繼續說。」威詠颻表情嚴肅地道。
「你大概知道高二的男生都會呼朋結伴,一起去看一些色情影片,對於那種男欲女愛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他的表情充滿悔恨,彷彿不撞見那一幕,他的人生就會完全不同。
「然後呢?你是尖叫還是悄悄離開?」要是在她高二時遇到這種事情,她八成會慌慌張張的逃離現場。
「都不是。」這就是男生與女生的差別。
「都不是?難道你有第三種作法?」威詠颻試著想像他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們學生時代看的影片都是丹麥片,當時觀看的同學常會為片中男主角的表現而爭吵,好不容易有機會看真人表演,我當然不會放過。」
威詠颻飄倒抽了一口氣——
她無法想像一個高中生躲在一旁看自己父親做那種事的情形。
難道龍霸頤不會感到尷尬嗎?
這一次龍霸頤猜不著她在想什麼。
「很倒楣,我被發現了。」
「那怎麼辦?」威詠颻緊張的問。
「你猜猜看?」為了讓她有參與感,他故意停頓不說。
「我猜不是被吊起來打一頓,就是恐嚇你不准說。」通常大人做錯事情被孩子撞見,都是這麼對付小孩的。
「不,你猜錯了。」龍霸頤又停下來,似乎在考慮該不該繼績說。
「猜錯了?」她不相信。「難不成你爸爸還嘉獎你?」
「答對了!」
「有沒有搞錯啊?」威詠颻無法置信的鬼叫著。
「是真的!」龍霸頤舉起手發誓。
「那他怎麼嘉獎你?」天哪!龍嚴可真是天下第一奇男子。
「他叫那個女人去洗澡,交代她要好好教我,然後他就離開了。」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教你?教你什麼?她是你爸爸替你聘請的家庭教師嗎?」
龍家不但家庭成員複雜,連作風都令人覺得匪夷所思,所以她肯定這個猜測是錯的。
「我的功課雖然不是很好,但還過得去,還不至於糟到需要聘請家庭教師。」龍霸賾故意吊她的胃口。
「那她到底有什麼可教你的?」該不會……
「那一天,我破了童子身。」他相信威詠颻明白他的意思。
威詠颻鼠瞪大眼睛,差點尖叫出來。
怎麼會真的是這樣?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是一想到父子兩人共用一個女人,她就感到反胃。
「這樣……算不算亂倫?」
「我不知道。我和那個女人聊了一下,她說她之所以會出賣靈肉,是因為她的母親生重病,需要龐大的醫藥費。」
「她說的是真的嗎?」有許多出賣身體的女人都會編一套故事來欺騙男人。
「我寧願相信那是真的。」龍霸頤無奈地說。
威詠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流連花叢?」龍霸頤問。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點了頭怕聽到更勁爆的秘辛,搖頭就無法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罹患了一種罕見的病,就像柯琳頓一樣的病。」
「你是說……」一向大膽的威詠颻果然害怕了。「那種病有沒有危險性?」
她看龍霸賾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個強暴犯一樣,彷彿他會隨時撲過采似的,她慢慢的往後退。
「你不用怕,你是唯一一個不會讓我有犯罪衝動的女人。」
他不是指她沒有魅力,相反的,她的魅力制止了他生理上的衝動,他覺得她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暗指她沒有女人味,引不起男人的興趣嗎?
她就知道兩個人的和平維持不了多久!
「趕快下山吧!再晚就搭不到車了。」她的心情突然變得低落。
龍霸頤走在她的後面,覺得她聽完他所講的事情之後,似乎看不起他了。
兩人一路無語,快速的走下山。
第五章
「還走得動嗎?」威詠颻看得出龍霸頤在硬撐。
龍霸頤看看手錶,知道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與隊員會合,但是他不願意。
「我走不動了,我們問問看能不能在這裡搭巴士?」他看見馬路的對面有海防駐地。「我們去那裡借個廁所,順便問一問該怎麼搭車?」
威詠颻也累了,所以點頭答應他的提議。
龍霸頤讓她先去上廁所,由他詢問海防人員該怎麼搭車。
詢問的結果非常令人滿意,海防駐地的門口就可以搭到往台北的巴士,他們決定在這兒搭巴士。
往台北方向的車子很多,但是他們就是等不到要搭的巴士。
「我看我們還是去搭火車吧!」威詠颻想到濱海公路一到假日就會塞車。
「為什麼?」他正在幻想待會兒威詠颻累得倒在她懷中睡覺的模樣。
「你沒瞧見大排長龍的車隊嗎?如果真的搭巴士回台北,不知道幾點才能到家!?她現在想洗個熱水澡,好好的躺下來休息。
雖然龍霸頤心裡並不排斥深夜才到家這種好機會,但是自己真的也累了。
「要不我們就走到大溪火車站搭車吧!」
兩人談妥之後便沿著濱海公路往宜蘭的方向走,大約走了十五分鐘便到達大溪車站。雖然沒有趕上隊友所搭的火車,但是很幸運的,十分鐘後有一班開往台北的電聯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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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詠颻累垮了,她一進門丟下背包就往浴室跑,趕緊放水,打算洗個熱水澡消除疲勞,以免明天她的兩條美腿會廢掉。
「威詠颻!」威東儀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她。
「幹嘛那樣子看我?我惹到你了嗎?」她累死了,不想和他吵,於是轉身走進房間拿換洗的衣服。
「沒錯!你是惹到我了。」威東儀的表情還是沒變。
威詠颻把衣物放進浴室。
「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還能惹到你?」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如此神通廣大呢?
「不是今天,是前幾天。」
原來他是要翻舊帳?好吧!就讓他翻一翻吧!這樣她才可以安穩的一覺到天亮。
她走進浴室把熱水關掉,打算跟威東儀談清楚。
「說吧!」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為什麼你沒告訴我郁雯去相親的事情?」威東儀非常生氣的說。
「我為什麼得跟你說郁雯去親的事?」其實威詠颻是故意不說的,這叫一報還一報。
自從她帶洪郁雯來過家裡之後,她哥哥就像是看到九天玄女下凡一樣,迷上了洪郁雯,硬是要她介紹兩人認識。
但是她心裡還記恨著當初她想認識展昭陽時威東儀所說的話,所以當時她就原話奉還,說他和洪郁雯不適合。
誰知道他不死心,還冒她的名約洪郁雯去喝咖啡。總之一句話,威東儀喜歡洪郁雯。
「你明知道我喜歡她……」威東儀難得害羞的說。
「我也說過了,你們不適合。」
「你又不是我們,怎麼可以幫我們決定?」威東儀覺得很火。
「別忘了,當初你也是這麼對我的。」威詠颻甌毫不心軟,她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哥哥也絕對不手軟。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威脈吼著。
「你表白的時候,展昭陽已經愛龍玉玫愛得無法自拔了,而且我以前常開玩笑說要把妹妹嫁給他,那個死神的稱呼是他當時對你的評價,你覺得在這種情形下,是由哥哥我來阻止你比較好,還是由他來傷你的心比較好?」威東儀說出藏在心中許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