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雨弦
不!這是幻覺……這不會是真的!
經過這段時間,他不得不懷疑腦海中所產生的是幻覺而不是預知,因為韋冰柔一次意外也沒發生過。
或許是因為他預防得當,但何嘗不能說這一切都是他緊張過度所致。
既然他看出韋冰柔有意要與他交往,他更不應該再和韋冰柔有過多的接觸,免得讓她有所誤會。
他是個不祥的人,他不想害了韋冰柔。
胥煥忍住向韋冰柔預警的衝動,硬下心腸不管這一次產生的幻覺,也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茫然的在街上走著,不知何去何從?
「胥煥?」一個婦人叫住了他,「你很久沒來看我了,都在忙些什麼?」
忙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
已經大半年了,他成天渾渾噩噩的,除了和韋冰柔在一起。
「我剛認識一個女的朋友……」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和韋冰柔的關係,只能簡單的說出兩人相遇的過程。
「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婦人興趣濃厚,拉著他走進一家早餐店。
「她....,應該很單純吧!」
「那很好啊!你可以試著和她交往。」婦人顯得異常興奮。
「你想太多了……」胥煥不想把自己會產生幻覺的事情告訴她。
「胥煥,事情都過了半年,你還不能敞開心胸接受事實嗎?」婦人憂傷的表情顯示對他極度的關心。
「我不想談……」在說話的同時,韋冰柔出車禍的畫面越來越明顯,讓他無法再優閒的坐下去,「我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他匆匆忙忙的離開。
婦人望著胥煥的背影歎氣,如果可能,她衷心的希望那個女孩能帶他走出傷痛的陰影。
胥煥所感應的一切果然不是幻覺,韋冰柔真的出車禍了,雖然撞倒韋冰柔的不是紅色的跑車。
但是他覺得是他害了韋冰柔,如果他不要鐵齒,早一點預防,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胥煥急著想知道韋冰柔的情況,在急診室與護士起了衝突。
「請問你是病患的家屬嗎?」護士冷著臉問。
「不是。」胥煥不高興的回答。
「先生,除了家屬,其餘的閒雜人等一律不能進去。」護士將他阻擋在外。
「我不是家屬,但我是她的未婚夫,這樣夠資格進去嗎?」胥煥堅持要進急診室探視韋冰柔,便隨便編了一個身份。「何況她在台北沒有任何親人,除了我之外誰能照顧她?」他算準了醫院不會想要一個收不到醫療費用的病患。
「好……好吧!」護士很無奈的答應他。
胥煥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韋冰柔喃喃自語:「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胥煥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臉頰,「我以為遠離你就不會傷害到你,但是沒想到卻造成另一種傷害……」
他真是天生的掃把星,為什麼和他有牽扯的女人都會發生車禍?
他好害怕,害怕韋冰柔就這麼走了。
一位酷似韋冰柔的婦人在病房門口聽到胥煥所說的話,剛好一名護士經過,婦人便拉著護士問:「護士小姐,守在病床旁的那個男人跟傷者是什麼關係?」
「他是傷者的未婚夫。」護士回答。
「是傷者說的嗎?」婦人問。
「不是,是那個男人自己說的。」
護士用羨慕的眼光說:「他們兩個郎才女貌,看起來很登對是不是?」
婦人朝護士點點頭。
「的確是很登對。」但是婦人也覺得很奇怪?「護士小姐,打擾你了。」
護士離開之後,婦人隨即慌張的來到病床旁。
「你是冰柔的男朋友?」她的表情由慌張變成驚喜,「你好,我是冰柔的母親,真是謝謝你這一陣子對冰柔的照顧。」
「伯母,你……」誤會了。
胥煥想解釋清楚自己和韋冰柔並沒什麼關係,但是韋媽媽打斷他的話。
「你就甭客氣了,冰柔老早就跟我承認有你這個人存在,只是我們家冰柔彆扭得很,每一回叫她帶你回家裡坐坐,她總是推托,一個勁兒的說忙。」
「伯母,我不是……」她的男朋友,胥煥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
「我知道,你不是不想去探望我,都是冰柔不讓你去對不對?」韋母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了,「無所謂啦!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前衛,我並不是非要冰柔現在馬上結婚不可,之前是因為不知道她有你這麼一個男朋友,才會對她逼婚…」
她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讓胥煥更瞭解韋冰柔為什麼會不太愛和別人接觸,因為韋母一個人可以抵過好幾個人,聽她一席話,大概可以讓耳朵休息三天。
「好啦!既然我女兒有這麼可靠的男人照顧,我就把責任交給你了。」韋母來時像一陣風,去時一樣如風無蹤的離開。
直到韋母的背影遠去,胥煥才認知到韋冰柔在韋母三言兩語下變成了他的責任了」。
而韋母呢?
她可是非常得意自己陰錯陽差的為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
第四章
「嗨!小柔。」胥煥對著已經快康復的韋冰柔打招呼。
雖然韋冰柔剛被撞到時的模樣非常嚴重,但是她福大命大,醫生所預估的糟糕情況一個也沒發生,才十幾天就即將康復。
「嗨!」
韋冰柔的眼睛裡流露出滿滿的愛意,但是胥煥刻意迴避她的目光。
胥煥知道韋冰柔喜歡他,但是經過這一次事件,他更肯定自己是一個不能談情說愛的人,如果每一個喜歡他的女人都脫離不了厄運,他寧願將情感深鎖在心裡。
自從半年前的意外發生後,他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所以才會離開家人,獨自過著被誤認為街友的生活。
但是老天似乎不肯放過他,派了一個像天使般的女人來引誘他,讓他漸漸遠離安穩的生活。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接受引誘!
不是他有聖潔的情操,而是他不忍心害韋冰柔受到無妄之災。
胥煥在心裡暗自做了決定,等她出院之後,他就遠遠的離開她,不與她接觸,或許腦海裡就不會再出現任何有關她的事情。
「我帶了筆記型電腦,你無聊時可以上網跟同事聊聊天。」她已經好多了,胥煥打算減少和她獨處的時間。』
「我……不想和同事在網路上聊天…」她只想和他多相處一點,即使就這樣坐著對望也無所謂。不過這些話她可說不出口。
『為什麼不想和同事聊天?」韋冰柔住院的這段日子裡,來醫院探望她的同事絡繹不絕,可見她的人緣不錯。
「你可以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嗎?」
胥煥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你想聊什麼?」
「我想聊……」韋冰柔最想談請胥煥冒充她男友的事情,但她說不出口。
「我想辭職……」她一時找不到話題·;只好隨便編一個。
「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看她那天從舞龍集團大樓出來時垂頭喪氣的模樣,他就知道她是在工作上受到挫折了。
「因為……因為……」老天,說謊怎麼會這麼難?
「因為舞龍集團沒打算把企業形象廣告交給你們公司做?」胥煥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對!對!就是這樣。」她在心裡謝謝胥煥替她編出理由。「他們說企業形象廣告不需要假手他人。」
『就因為一句不需要假手他人的話,你就失去信心想放棄?」他怎麼看都覺得韋冰柔不是這種人。
「也不是啦!你記得我說過我媽逼我結婚的事情嗎?」韋冰柔腦袋不停的轉著,期待自己能想出一個請君入甕的好方法讓他自動上鉤。
「我記得。」
「我在想,與其費事自己去找對象,不如讓我媽去想辦法好了,不管是相親,或是去找婚姻介紹所,總之,她希望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
拜託老天爺保佑,希望胥煥能一時心軟加衝動,趕緊開口幫她的忙。
可惜,老天爺並沒有站在她這一邊。
「就算要相親也不用辭職呀!」聽見她想隨便找個人嫁,他的心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你不要笑我沒志氣,我實在厭煩了職場上的鉤心鬥角、爾虞我詐,如果能順順利利的找個人嫁了,我會選擇做全職的家庭主婦。」現下的社會,像她這麼賢慧的女人沒幾個了,希望他能把握。
「當全職的家庭主婦很無聊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辭職的好,留下一個不與丈夫分享的空間,將采要是夫妻吵架什麼的,才有同事可以訴苦。」胥煥苦口婆心相勸。
他的思維很周密也很纖細,但為什麼獨獨猜不到她的心思?
看來她得下猛藥!
她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原子筆,寫下一組電話號碼。
「醫院裡不能使用手機,請你打電話通知我母親,說我願意聽從她的安排去相親,順便請她過兩天來替我辦理出院手續。」
胥煥皺著眉頭:,不敢說出她母親來看過她,而且還將他誤以為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