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原夢
「呼。」
她鬆了口氣,連忙把裡頭的一包東西放進背包裡,然後將保險箱恢復原狀,與言海澈會合。
然而她並沒有察覺,在她打開和資料不符的保險箱後,一道無聲的紅燈警報開始在保全公司的警衛室裡閃爍。
好幾名保全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坐上直達電梯,並且聯絡地下五樓的守衛,全面動員。
坐在發動的箱型車內,計算時間的池文矢再度看了一次對過時的手錶,開始皺眉盯著方寶兒他們準備撤退的員工專用門。
「太慢了……他們應該在三分鐘以前就出來的。」
柳爭君聞言,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只能夠以祈盼的目光緊盯那扇門,希望他們在下一秒鐘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驀地,一陣轟然的爆炸聲讓他們對視了一眼,柳爭君立刻坐立難安,連手都不停發抖了起來。
「糟了,他們出事了!」池文矢馬上拿起無限電。「無鞅,報告情況。」
「他們似乎遭到包圍……」
「該死,赤爵、青爵!」池文矢呼叫墨家兄弟。
「老大!」
「不是叫你們在大門引起騷動的嗎?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池文矢的吼叫聲,墨家兄弟無辜又可憐的聲音傳來。「我們做了呀!可是……他們好像之前就有行動了,因此被我們引來的人很少……」
「該死!夠了,你們先走。無鞅,你也是!」
「知道了。」
池文矢跳下車,舉起手槍往門口靠近,並且交代柳爭君:「你留在駕駛座上,準備隨時離開。」
柳爭君雖不安,但仍點了點頭。就在他要坐到駕駛座上時,爆炸聲再度響起,而且這次的距離更近了。
「難道是海澈?」
言海澈是個炸藥高手,他的身上長年飄著火藥味,不管是製作炸藥或解除炸彈都很擅長。
他平時雖然不太愛說話,安靜且沉默,不過他用起炸藥來卻常常驚天動地,因此想必這些爆炸聲都是他的傑作吧?思考了一會兒,池文矢彷彿瞭解了什麼,把手槍收起,又回到車上的駕駛座,握緊方向盤。
柳爭君本來想開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一瞧見他神色警戒且嚴肅地盯著門口,他立刻把話給吞了回去。
畢竟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獸醫,對於這一切什麼都不懂,因此他只能夠繃緊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跟著池文矢一起屏息等待。
不一會兒,爆炸聲再度響起。這回地面跟著震動,而他們也聽到了些許的槍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轟隆!」
前面的牆壁竟被炸出個大洞,兩條有點灰頭土臉的身影立刻跑了出來,但是他們的身後卻跟著更多的人,相互找掩護,也相互射擊。
「爭君,坐穩了!」
池文矢立刻踝下油門,把車子開過去,柳爭君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差一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
車子很快插進兩方人馬之中,兩條狼狽的人影往原本就打開的車門一跳,但是其中一抹背了東西的小身影卻一個不穩,掉了下去。
「寶……寶兒!」柳爭君借由後照鏡看見,倒抽了一口氣,想都沒有多想就立刻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爭君!」池文矢喊道,想拉他回來的手卻只擦過他的衣角。「這個大笨蛋!海澈,支援他們!」
「知道了!」
言海澈立刻丟出一枚他精心特製的煙霧咳嗽彈,適時地替柳爭君和方寶兒製造空檔,免得他們被打成蜂窩。
就在那些追擊的人咳得流出眼淚,痛苦地蹲在地上,連槍都握不穩時,柳爭君扶起了跌倒的方寶兒,往車子的方向前進。
「再撐著點,寶兒,沒事了。」他安慰著她,也安慰著自己。
方寶兒跌破了手肘一層皮,兩個膝蓋也全都擦傷而滲著血,但是她仍然抬起略微蒼白的臉對他微笑。
「我沒事……我沒事……」她一再強調。
然而就在兩個人就要再度搭上車子時,一道槍聲響起,柳爭君睜大了眼,像慢動作般,跪倒在方寶兒的身邊。
她尖叫,立刻伸手想拉住他。
可第二道槍聲再度傳來,柳爭君中了第二槍,血流如注,俊美的臉龐因為痛苦而扭曲,倒在方寶兒的身上。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睜圓眼呆了,完全動彈不得,就連腦袋也空白一片,直到一個高大的影子映人眼簾。
「我終於找到你了!方寶兒!快把我的錢還來!」他邊咳嗽邊面目猙獰地大聲喊叫,憤恨地瞪著她不放。
錢?!什麼錢?她不曉得呀!
方寶兒來不及開口詢問,他便因為吸人過多的煙霧,像其他人一樣,咳得幾乎倒地不起。
下一秒,方寶兒和柳爭君立刻被言海澈拉上了車,並以最快速度離開,只留下一團的混亂和不遠處響起的警笛聲。
第十章
方寶兒坐在柳爭君的病床邊,一臉蒼白和呆然,彷彿她的靈魂早已出竅,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過她的目光卻仍直盯著柳爭君不放,好像只要看著他,她就不會倒下去,堅持守在床邊不願離開。
房外,池文矢和言海澈壓低聲音交談著。
「現在該怎麼辦?就把爭君留在這裡嗎?」言海澈憂心地問道。
因為柳爭君本來是他們最依賴的醫生,但這會兒他受了重傷,池文矢不得不向他幾位商場上的好友發出求救。
國內最大的家族企業,闕氏集團的總裁闕司戳立刻利用關係,幫他們找到一位可以信任的醫生進行漫長的手術,並且提供池在台北郊區的一棟別墅,當成柳爭君養病的場所。
另外,電子界龍頭代表人物之一的饒繹天也立刻伸出援手,提供了一堆的醫療器材,讓手術順利進行。
槍擊事件雖然因為千碩保全公司為了保全面子而強力的打玉下來,不過警方之所以完全沒有對這件事進行全面調查,也是因為池文矢的政商關係,使得這件事在幾個小時之後,完全結束。
不過,現在池文矢擔心的卻不是這件事。
「沒有辦法了,我們現在只能這麼做,然後祈禱……爭君能快一點醒過來。」池文矢歎了口氣說道。「對了,你還記得那個對爭君開槍的男人,之後對寶兒說了什麼嗎?」
「他要寶兒還他錢。」
「錢?寶兒認識他嗎?」池文矢訝異地問。
據他所知,方寶兒對於不會發亮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她不太可能會去偷那個人的錢才對。
但是言海澈忽地想起那男人的臉孔,和莫無鞅的話,搖了搖頭。
「我要無鞅調查過了,那個男人以前是黑道分子,名叫許高梁,後來因為在幫內夥同幾個兄弟黑吃黑,吞了幫內一大筆的錢,因此在雙方火並的時候,被接到消息趕到的警方一併逮進牢裡,吃了好幾年牢飯,後來他出了獄,找上以前的朋友,隱瞞過去介紹他進入保全公司工作。」
池文矢聽完他的話,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就明白了言海澈的意思。「你是說……寶兒偷拿了那一筆錢?」
「我想應該沒錯,不過寶兒看起來是忘了這回事,所以可能是她在加入我們之前偷的。」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也許我們該派人去監視他,不然以現在寶兒的情況,我們很難替她做處理。」
「對,而且寶兒那麼久以前偷的錢說不定早就花光了,我們得想別的辦法讓他放棄找寶兒的麻煩。」
思及方寶兒可能咧著嘴笑,到處買值錢東西的樣子,這兩個大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搖搖頭,苦笑。
因為方寶兒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因此他們這些大男人都把她當成親妹子一樣疼愛。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隨隨便便的亂偷東西呢?
方寶兒依舊守在病床旁動也不動。
池文矢打了通電話給方寶兒的叔叔,說明她不能回家的緣由,請他幫忙向學校請假,並假裝方寶兒就待在他家,向方寶兒的父母報平安。
另外,池文矢也去了一趟柳爭君的動物醫院。
他編了一套說辭,說柳爭君和方寶兒一起出門玩的時候受了傷,現在在某地方醫院住院無法回來看診,因此要求姚垂楊將醫院暫時休業幾天,等柳爭君回來時再重新恢復營業。
不料,姚垂楊居然說他想辭掉另一份工作,專心在這裡工作,並且完全擔下動物醫院的所有工作,讓池文矢鬆了一口氣。
隔天,守在病床邊的方寶兒精神已經差到了極點,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昏倒的模樣,讓墨家兄弟奉池文矢的命令,要架著她去吃飯、睡覺。但是方寶兒不斷掙扎,明明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墨赤爵還是被踹到了小腿,痛得抱著腳直跳,而墨青爵更慘,他被方寶兒胡亂揮舞的拳頭打到,現下左眼正掛著一個難看的黑眼圈。
最後,池文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走了過去,心疼地甩了她一個耳光,要她立刻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