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原夢
「有潔癖？」闕汐時接下母親的話，語氣裡有些無奈。
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比較愛乾淨就意得大家頻頻注意，現下他不過是將隻貓安置在房裡，母親也大驚小怪。
顯然真像江韻如所說的，這真是個壞習慣，不改，別人會把他當異類看的。
但是這習慣又非一朝一夕所能改，恐怕江韻如還是得多弄髒他的地方，否則他大概一輩子也改不了。
所以耍改變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闕汐時對自己這個想法愈來愈滿意，只有江韻如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正抱著小毛毯補眠去了。
家裡多了只小貓，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呢？這個問起當家夫人陳妍妍，她大概會從原來的高興變成皺眉吧。
說來奇怪，自從闕汐時要重新裝潢住處，帶著小貓暫時搬來這裡後，她總覺得小貓的行為非常怪異。
其一，這隻小貓居然會自己上廁所，還會沖馬桶。
陳妍妍第一次看到會到馬桶上上廁所的貓時，當然嚇得閤不攏嘴，但她告訴別人，別人又說她大驚小怪，令她十分傷神。
其二，這隻小貓最令人訝異的地方，就是它好像聽得懂人話。
有時客人來拜訪，只要一說它回房裡比較好時，它就會自動回房去，這更是把陳妍妍嚇傻了，忙去跟丈夫討論。
但是葉書櫥卻有另一番看法，當時他是這麼說的，「妍妍，你也知道汐時有潔癖，說不定這是汐時訓練出來的，你就別想太多了。」
可是她白天幾乎部跟小貓待在家裡，她根本無法不亂想。
所以當令晚，她半夜下床喝水，經過兒子的房門口時，驀地聽到兒子的笑聲，她覺得有異，停下腳步豎耳傾聽了下，卻讓她大吃一驚。
她的兒子在笑或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過他若是在自言自語，那事情可就非比尋常了。
因此她根本就抑不住一個做母親的關心，悄悄打開一點門窺伺著。
熟料她這麼一看，卻嚇壞了！
兒子躺在床上，側著身體跟盒子裡的小貓說話，而他的音量雖小，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叫的是韻如，而韻如正是那隻小貓的名字呀！
天啊！難不成兒子是中邪了？否則他怎麼會跟一隻貓對話？
吃早餐的時候，闕汐時便察覺母親的欲言又止。
但是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瞧著埋頭大吃麥片粥的江韻如露出寵溺的微笑。
這幾夜，他和江韻如總會聊些事，不論是過去的生活、公司的事情，他們都會拿出來聊，感情自然增進不少。
雖然江韻如仍是愛和他鬥嘴，不過闕汐時知道，她還是有點喜歡他的，否則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待在家裡等他回來，而沒有趁他上班的時候溜了。
在他出紳的時候，母親已喚了他好幾聲，直到江韻如抬起滿嘴沾了麥片的貓臉看他，他才回過神。
「咳……抱歉。媽，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見江韻如的貓眼裡透著嘲笑的意味，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汐時，你的貓都是吃人的食物嗎？你怎麼不是餵它貓食？」
瞧那隻貓居然吃著高級麥片粥，還吃得狼吞虎嚥，陳妍妍就覺得不對勁，尤其昨晚的事她們耿耿於懷，因此她根本就無法忽視。
闕汐時雖然察覺一絲微妙的變化在母親和江韻如之間蔓延，但是他卻看不出是什麼，他喝了口牛奶才回答，「我平常都是這麼餵她的，不然她根本就長不胖，抱起來不舒反。」
匹江韻如聽了，嘴裡的麥片粥差一點噴出來。
這潔癖男說話實在愈來愈嗯心了，他到底是跟誰學的？其實地心裡很高興，但仍忍不住在心中唸了他幾句。．
「書櫥、汐時，令天下班你們旱一點回來，我打算做一桌豐盛的晚餐，等你們回來一起吃。」陳妍妍說道。
她的目的當然是想讓他們早一點回家陪她，免得她一直跟那隻小貓獨處，害她老是胡思亂想，幾乎神經錯亂。
江韻如一聽到晚上有好吃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天曉得自從她來這裡後，根本沒什麼好東西吃，因為闕汐時的母親總覺得拿人吃的食物給貓吃很奇怪，所以剛開始她都只能喝牛奶，之後則靠闕汐時晚上幫她偷渡或從外頭帶回來的消夜過日。
因此她一聽到有好吃的，就會搖搖貓尾巴，並以水汪汪的貓眼瞧著闕汐時。
你會留一點給我吃，對吧？閥汐時。她的貓眼一眨一眨打出密碼。
闕汐時看它的樣子，實在又愛又憐，再加上最近他總是會將江韻如的形象和小貓的行為湊想在一場，所以他覺得自己已無法滿足於和一隻小貓聊天，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他緊緊擁抱的真實人軀，而不是隻貓。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彷彿現下站在他眼前的是江韻如晚上和他談天時，那副撒嬌又嬌項的模樣，雖然只有靈魂沒有軀體，他猶是愛熬了她。
陳妍妍見狀憂心不已，直覺兒子肯定是中了邪，否則他怎麼會看著一隻貓直發笑呢？
「我知這了，媽，但是我今天要帶韻如出去走走，可能會趕不及開飯的時間，不過我們還是會回來吃飯。」
闕汐時沒有忘記，昨晚他答應帶江韻如再去醫院看看她身體的承諾。
江韻如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呵！還沒有結婚她就馭夫有方，她能不得意嗎？
陳妍妍這會兒何止是憂心忡忡而已，她沒有料到兒子會寵貓寵到這種地步，她不能再生視不管。
半晌後，她的心裡已有所打算。
一人一貓，再度進出醫院。
沒料到才剛坐上車，闕汐時就接到了一遍驚喜電話，那是遠在美國、近一個多月消息全無的闕督汎打來的。
「督汎，你現在在哪裡？」闕汐時坐在已發動的車裡，一手抓下因心急而爬到他身上的江韻如，一手拿著手機。
「我現在還在美國。方纔我打電話回家，淮歆說你在找我。」
江韻如不滿意闕汐時將她拾到一旁的座位上，乾脆爬到手機邊，拚命對著話筒大叫，「喂喂……我什麼時候方可以回到我的身體呀！」
闕汐時被她鬧得又好氣又好笑，忙把她拾起來，以左手將她壓在懷裡，悶得江韻如猛地吸進他特有的男性氣息，心跳加快便憤然地抓著他。
但是他好似根本就不怕痛，仍然壓住她，她只好安分地趴在他的懷裡，兀自生起悶氣。
「剛剛那聲音是小貓吧？你把它帶在身邊？」話筒裡傳來闕督洲興味十足的聲音。
闕督汎好笑地心想，闕汐時的潔癖是眾所皆知，平時就算是有人坐上他的車子，或是碰了他的衣服，他的眉頭都會皺上老半天，更不要說是只小貓了，而現在他居然帶著一雙小貓到處跑，簡直就是奇跡。
闕督汎不明白，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嗯，是她沒錯。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幫忙。」
「在電話裡不方便說嗎？我急著想知道，不受求助於人的你，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幫忙？」
「電話裡不方便說，我等你回來。」闕汐時堅持。
闕督汎歎了口氣，「你還真是固執。」
「謝謝你的讚美。」闕汐時沒好氣地說。
另一端則揚起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服了你，再半個月我就回去了，我會再給你電話。」
「就這樣了。」
結來通話後，闕汐時才把小貓拾到他的面前，與它四目相硯，說這：「韻如，你還真容易發脾氣。」
「那還不都是你害的！」江韻如又害羞叉生氣地撇開貓臉，低聲叫著。
不過她說得沒錯，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很少有事情會讓她這麼容易就發火，還跟人大吵一架……唯獨對他而已。
所以罪魁禍首就是他！
但是闕汐時不喜歡江韻如生悶氣時沉默的樣子，於是攫住小貓頭，讓它正視他。
「好啦，別生氣，你不是要回家吃我媽煮的大餐嗎？回家吧。」說罷，闕汐時再度將她放置在駕駛座旁的座位，將車子駛離醫院停車場。
江韻如乖乖坐著，等著回去吃大餐，不過她的一雙貓眼，卻難以控制地頻頻往他認真開車的側臉望去。
她曉得闕汐時為她漸漸地改了許多的習慣，對她也愈來愈好，愈來愈能抓、她的想法。
但是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呢？
江韻如想著，胸臆也升起一股熱熱的感覺，卻不敢妄想也許他有點喜歡她，畢竟她現在是隻貓，諸多的揣測，也只能等到她的靈魂回到身體裡的哪一天再證實了。
第七章
在入睡之前，闕汐時總會躺在床上耐心地等著江韻加的貓身體熟睡，靈魂出殼後再和她盡情聊天。
而他每天都期待這一刻的到來，所以他不介意她像只小豬一樣，一吃完飯就早早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