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原夢
「嗯……呃……」
眨動水靈靈的大眼，顧晨曦希望一醒來就瞧見闕司戩，
然而正如她所料，他沒有離開過。
「司……司戩。」
一聽到她的聲音，闕司戩立刻半傾了身子，將俊臉靠過去。「嗯，你的身體還好嗎？」
顧晨曦那張在白色枕頭上的小臉，露著他最熟悉的笑容。「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
有關於她這身的病，還有對他的愛，縱使他未來仍然將她當成他的妹妹一樣寵愛，她也不在乎了。
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闕司戩平時銳利的黑眸暗了下，隨即又盈滿柔光，差一些令顧晨曦想抬起插滿針孔倆手來揉眼睛了。
她……是在作夢嗎？
「不，我現在知道也不遲。」闕司戩輕聲說道。那聲音似鵝毛，輕拂過顧晨曦的心底，如此令她心動呀！
「可是我還是想說抱歉。」她堅持。
「那就等你動過手術，身體痊癒後再說。」
「手術？什麼手術？」因為顧晨曦在沉睡的時候，闕司戩已替她安排好一切的事情，但她全然不知情。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身體又出了什麼事。
闕司戩伸手撫過她蒼白的臉頰，說道：「我們找到與你骨髓相符的人了，所以明天就要進行手術。」
顧晨曦張大了眼。「這麼快？事情步調快得令她無法想像。「等……等一下，那些人呢？」
明白她說的是綁架她的那些人，闕司戩的臉立刻陰騖了下來。
「他們被繩之以法了。」雖然用的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方法，不過只要能夠保護他自己的人，就算要下地獄，他還是會去做。
「繩之以法？那我昏迷了多久？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呵！害她覺得自己像個需要白馬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是美人，而闕司戩看到她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大概也不會想再吻她了吧。
「兩天。」闕司戩簡潔回答。
顧晨曦所不知道的是，經過這次的事情，闕司戩已將她緊緊地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誰敢動她，就將與他為敵。
不過他並不打算立刻將自己的黑暗面告訴她，他會讓她去瞭解，然後慢謾熟悉他的一切，接受他。
「兩天？不過我總覺得好像睡了很久。」顧晨曦牽動嘴角笑了笑。「你呢？不用到公司嗎？」
她想問他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她了，但她又害怕他的回答是妹妹的喜歡，因此話轉到舌尖，怎麼也問不出口。
「因為你在這裡。」闕司戩倒誠實地說道。
今後他要在顧晨曦的身上纏上一條隱形的絲線，好好地綁在他身邊才行，否則以她這單純又天真的模樣，他連在辦公的時候都坐不穩。
顧晨曦半吞口水地道；「因為我在這裡！」一旁的心電圖上的速度，也突然加快了許多。
「是的，我沒有看到你不行。」闕司戩又開始用他自己的邏輯思考方式說話了。
不過顧晨曦立刻就懂他的意思，她的臉染紅了些。「你……沒有看到我不行？怎麼會……你……你不是把我當成你妹妹的替身嗎？」
在她混飩的腦子裡倒是還記得闕淮歆說過的話，於是她過去便一直痛苦猜想，闕司戩的妹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難不成是她弄錯了什麼嗎？
闕司戩的形色有一絲懊惱，不過很快換成耐心和溫煦的注視。」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顧晨曦的腦袋忽然缺氧缺得好厲害，再這麼被他盯著看，她快要無法正常思考了。
「可是那天我明明……」她明明聽到闕淮歆是這麼說的。
闕司戩搖搖頭。「你不要聽淮歆胡說八道，我妹她今年嫁了人，而我只是……感到空寂而已。」
以往他從不肯承認自己寂寞、脆弱，但是為了澄清誤會，他將自己的內心深處揭開來給她瞧。
顧晨曦深深凝視著他，眸子一陣刺疼。「難怪……難怪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時候，你看起來是那麼的……需要我的幫助。」
她的手，輕柔地撫摸闕司戩臉頰剛毅的線條，而她的手每往下一寸，他的臉便柔和一寸。
闕司戩似乎非常享受這觸碰，慢慢地閉上眼睛，他在她的面前卸下往日強硬的盔甲，開始像個普通男人了。
顧晨曦發現她快樂得想哭，也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他……「我愛你。」
闕司戩聞言，驀地張開眼睛，與她四目交接。
他瞧著她眼裡不曾改變過的溫柔，現下他更發覺出裡頭的愛意了。真是的，為什麼精明如他，會到現在才發現呢？
闕司戩拉開唇線，道：「快讓身體早一日康復。」
他沒有說愛她雖然讓顧晨曦失望，不過也夠了，像闕司戩這等冷酷的男人，她該多給他一點時間去克服心裡的障礙。
但在這之前，她會一直陪著他的。
「好！」她爽快應允。
「然後，我們先交往？」他居然在徵詢她的意見，這恐怕是他這個慣於下令的人頭一遭吧！
顧晨曦露齒一笑「好啊！」
被闕司戩追求的滋味，她恐怕可以回味一輩子，有這麼好的機會，她怎能不好好地把握。
闕司戩看出她的疲態，於是壓下嗓子，似許諾道：「休息吧！等你一覺醒來，你一定會發現我在你身邊。」一輩子。他在心裡承諾。
顧晨曦彎起嘴角，緩緩閉上眼，呢喃似地道：「我也要……在你身邊一輩子。」
闕司戩聞言一怔，然後失笑了。她果然能夠輕易觸碰他的心，也難怪他會那麼快地就決定愛她。
「好好睡吧！就決定是一輩子了，晨曦。」他在她的耳邊回應道。
顧晨曦微笑了下，進入香甜的夢鄉之中。
在夢裡，她和闕司戩一起手牽手饅步在林蔭大道，他學會了怎麼大笑，也學會怎麼愛她，她真的好幸福哦！
尾聲
一年之後，闕氏幾個兄弟姊妹再度相聚。
由於大部分的人不是結了婚。就是有了戀人，因此闕司戩有預感，原本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聚會。今年將會變得異常熱鬧。
而今天顧晨曦倒是十分緊張，不斷地摸著剛長齊的短髮問道：「我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雖然她很努力在蓄長頭髮，但不曉得怎麼著，她總覺得頭髮長得太慢了，因此有種想要戴上帽子的衝動。
闕司戩似乎洞悉出她的思緒，撫了下她變得細又褐色的短髮，道：「除了我，不會有人介意你的頭髮是長是短，而我喜歡長頭髮也喜歡短髮。」
顧晨曦聞言，連耳根子都紅了。
他就不能夠直接說，不管她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嗎？話有時老彎了好幾彎，難怪就連闕宕帆也要請教她。
「我知道了，你不要摸我的頭髮。」她不由得抗議道。
新長出來的頭髮由於治療後的副作用，髮色不但會變談，就連髮質也變得又細又毛，今天她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在頭髮上，所以絕對不能被他弄亂。
然而闕司戩不但還在摸，還將她摟了過來，輕輕吻著。
沒有料到，今天的第一對客人在此刻走進來，顧晨曦一驚覺，立刻推開闕司戩，讓他瞪視著破壞好事的來人。
「呃……對不起。」還是有些畏懼闕司戩的江韻如退了幾步，馬上鑽進老公闕汐時的懷裡。
闕汐時可開心地抱著她。「別怕，他只是只紙老虎，嚇不倒人的。」但是話才說完，凍人的視線立即掃上他。
「司戩，你怎麼還是一樣呢？」闕汐時一陣苦笑。他本來以為，有了老婆他會比較收斂的，沒想到他還是一樣冷冷冰冰的。
闕司戩聳了下肩，將逃離的顧晨曦捉回腿上坐好，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其他人呢？」他順口問道。
「我剛上來時看到炫跖，他把他一家大小都帶來了。」闕汐時好笑他說道，因為他居然看到闕炫跖的手上拿著小孩子的尿布、奶粉。
老天！闕炫跖恐怕是他們之中，變得最多的一個人了。
才說完，闕炫跖就跟老婆郁澄璃進門了。
「對不起，帶了孩子來。」闕炫跖傲然笑著說道，不過他的樣子可看不出有任何的歉疚。
聽說他老婆又懷孕了，因此他今天一來，便滿面春風。
而郁澄璃還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不過目光卻散發著自信的光芒，蛻變成為一個完全自信的女人了。
她手上抱了個小男孩，大大的黑眸好奇地盯著大家看，眾人只消一眼，就知道那絕對是闕炫跖的孩子，因為他的頭髮跟他父親一樣紅。
「好可愛的孩子！」江韻如和顧晨曦一瞧見那可愛的小壯丁，連自己老公都不管了，立刻向前去逗小孩。
闕司戩和闕汐時見狀，眸光頓時化柔，腦海裡都在打一個主意。看來明年換他們也努力來抱抱自己的寶貝吧！
闕宕帆一進門，就瞧見三個女人正一陣溫馨交談，他不由得握緊石瑾瑜的手，將她拉進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