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嫁妝金獎

第22頁 文 / 岳霏

    他在台上說了些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只能顧著撿拾碎了一地的心。

    「語清?語清!」隔壁同事撞了一下她的手肘。

    「什麼事?」語清回過神來。「總裁正提到你咧。」同事羨慕的說道。

    語清抬眼看向舞台。台上的立群正直直的凝望著她。

    隔著重重的人群,他們的視線緊緊抓住了彼此,時間彷彿停格般鎮住了他們倆,沒有人能進入他們彼此相屬的世界……

    時間僅暫停了數秒又開始走動,人群聲再度劃破了他倆的世界。立群先恢復了鎮定。

    「所以我必須再次感謝她。在我實習的階段鼎力幫忙,讓我更快進入狀況,想藉助各位的手給她一點掌聲。謝謝!」

    熱烈的掌聲及眼光一致迎向語清,而語清只能空洞的微笑接受,但她的心正一滴一滴淌下血滴……

    原來他所有的溫情只是要她的鼎力相助,讓他能更快接掌群豐。

    她又被他捉弄了,而這次--是真的。

    語清不如道自己究竟接受了多少的寒暄與致意,也不清楚與多少人招呼,她只知道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她的生命正一點一點枯萎死去——

    直至立群站近了她身前。

    「你還好吧?」他關心的神情溢於言表。

    一下台,他就急著過來找她。無奈一波波的人群湧向他,讓他根本無法抽身。

    直至他看了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她,才奮力推開人群,大步走向她。

    語清瞪著他,好半晌說不出話。

    「很……好。」

    話才說完,語清整個人便癱軟下去。

    ※※※語清眨動著長睫毛,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牆壁、陌生的……不,熟悉的漂亮眼睛,是立群!

    語清驚喜的揚起笑容……哦,不,她的笑容僵在一半,酒會的一幕幕終於回到她的腦海,這是群豐的新任總裁,不是她的立群,她慌亂的坐了起來。

    「別這樣!語清。聽我解釋……」立群握住她的手急切的喊道,他害怕的事真的發生了。她心裡的變化毫無遮掩的全寫在臉上,她的退縮及淡漠令他心痛。

    「總裁,請你放開我的手……」她忿然的想抽出手。

    「我不放。」他蹲在她身前,將她的手牢牢的貼在他的心口。「你聽,它還是沒變,依舊只為你一人強烈的跳動著,我只是外表不一樣罷了。」

    「還有身份地位。」她漠然的提醒他,刻意忽視手上感覺的急切心跳。

    「那並不能代表什麼。」天呀!他好想吻她,她卻浪費時間說這些無聊的事,立群真恨不得搖醒她。

    「只代表我們的差距。」語清仍面無表情。

    「什麼時代了,你還有這種八股思想,只要我們兩個情投意合,誰敢來阻止。」他不耐煩的扯著領帶,忍住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我--」語清吞下心中的痛楚,平靜的開口:「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們分手吧。」

    「你!」立群氣得抓住她肩膀,怒聲喊道:「我不答應!你別想甩了我。我不會讓你的衝動毀了我們兩個!你忘記了你的承諾?你答應不會離開我的,你難道忘了嗎?」

    「我沒忘,只是那時……我沒想到你的變化這麼大。」語清幽出的說道。

    「你錯了,我根本沒變,這裡一直都沒變過。」

    立群指著自己的心說道:「外在的一切可失可得,那都是假的,唯有心是真的。我相信今天若換作是窮困潦倒,而不是有錢有勢,你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對嗎?既然你在意的是我這個人,那又何需在乎身外一切虛名呢。」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是感情裡不能只是感動。她必須理智的考慮到現實的問題,他們之間那道鴻溝,她根本跨不過去。

    「傑森,理智點吧!」她輕喟道。「如果你只是個無名小卒,當然可以毫不在乎任何事;但是,你並不是,堂堂群豐集團的總裁,上百億的身價,現在你是多少人注目的焦點。也是他人追逐的對象,若有個大象般身材的女友,會有各式各樣的醜聞及堆積如山的流言不斷攻擊你,直到你疲憊放棄為止。到時你會恨我破壞了你安寧平靜的生活。」

    語清冷靜的看向他。「原諒我的自私,我想留給你美好的回憶,我只要你記得我的好,不要你恨我,更不要以後形同陌路,連朋友都做不成。」

    立群聞言,只是淡然一笑。

    「你笑什麼?」語清不解他奇怪的反應。

    「我笑你把世間的結局都公式化了。如果世事均能預料,這就不叫人生,應該叫做「連續劇」。」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深思的看著她。「我一直相信一句話,『人生如同玩橋牌,只要還沒下牌桌,就有翻本的機會』。人生的變量太多,誰能料定是好是壞?一年以前,我認為自己一輩子會定居在美國、娶妻生子過一生,平凡的像是一般人那樣。誰能知道一年後,我居然成為集團的總裁,甚至可能定居台灣?所以我不會妄下斷語,我只會順著潮流緊抓住我要的東西。

    不後悔過去,也不害怕未來,現在才是我在乎的。語清。現在我只要你。」

    他傾身捧住語清的臉。

    「想想看,若我們只活一星期,那麼,你剛才所擔心的是不是太多餘?因為我們彼此恩愛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時間理會那些無聊的閒言閒語?」他伸出拇指輕柔的愛撫她的柔唇,低沉沙啞的說道:「我們都不知道一輩子究竟是多久,何必浪費時間去猜測別人怎麼說?!不如花時間來研究怎樣讓我們自己快樂還有意義的多,你說是不是?

    語清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毫無瑕疵的論點,尤其當他的眼神不斷的挑逗她時,她更是完全失去了防禦能力,只能點頭以對。

    「我知道有個方法會讓我們非常快樂……」立群緩緩的俯下他的唇,直到快貼近時才低喃:「下次別浪費我們最快樂的親親時間……」他終於貼上了渴望已久的唇。

    正當他們彼此陶醉在唇舌嬉戲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傑森……」語清推了推立群,他仍忘情的捲住她的舌尖。

    「別理他。」他更用力按住她的後腦勺,火辣的唇舌毫不留情的攻佔她每一個角落。

    敲門聲更加急促。

    「總裁?您在裡面嗎?」

    「傑森!」語清費盡力氣才推開立群。「你忘了外面的酒會還正在進行中。」

    「天殺的!」立群皺緊眉頭詛咒道。

    他氣喘吁吁的盯著她,眼神中仍有殘留的慾望。

    「留在這裡等我,待會我送你回去。」立群輕拍著她的面頰,不捨的說著。

    「等一等。」

    語清抽了張衛生紙,將他唇上的口紅印擦拭乾淨。

    「好了!」她滿意的微笑。「不留任何痕跡。」

    立群笑看她一眼。

    「嗯,已經留在這裡。」他指指心口。

    然後他轉身走了出去。

    撫著唇上的餘溫,語清仍回味這一切戲劇性的變化。

    原本傷心欲絕、執意要分手的她,怎會在他三言兩語間便全面投降了呢?

    除了立群誠摯感性的說服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愛他。

    是的,她從他離開台灣的那一刻,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已陷入萬劫不復的情海裡,再也無法回頭了。

    立群說得沒錯,一輩子是多久,沒有人知道,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棄自己快樂的權利?這一直不就是她的生活哲學?怎麼遇到愛情就變得秀逗了。

    能求得一次傾心相遇,且是真心相待,對本已抱定獨身主義的她而言,已是一份美麗的恩典,何必再奢侈的要求天長地久?珍惜此刻的擁有,才是最真實的。

    她再也不否認自己強烈的愛意,及和他長久廝守的念頭。和他在一起,也許有可怕流言的痛苦,但更有相知相守的甜蜜呵!如果立群能為她執意相守。那她為何不能為他忍受流言呢!

    語清豁然開朗,「結果」誰也無法保證,那何不讓彼此的過程有個完美的演出?起碼在劃上句點後,誰也不留遺憾與後悔。

    「叩!叩!」此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

    這休息室除了傑森,還有誰會進來?語清正納悶,來人已推門而入,是——

    卓承雅。

    「你好。」語清站起來打招呼。

    「呃,語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承雅客氣的問道,眼神卻銳利的打量著語清。

    見語清點了點頭。承雅便大方的在沙發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而後直視著語清說道:「我想你應該多少知道我來找你的用意,我也不拐彎抹角,卓家希望你離開立群。」

    「卓家?不包含傑森吧?」語清淡淡的問,語氣中並無大多驚訝。

    承雅聞言不禁一愣,這女孩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外型根本上不了檯面,又沒有任何的強勢背景,跟著立群,你只會拖垮他。讓他被人恥笑一輩子。這難道就是你所希望的?我想立群是個念舊的人,剛才在會場內,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若他沒有主動分手,你是不是該自動退讓?畢竟比你適合的名門淑媛多的是,如果你真是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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