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岳霏
「死纏爛打耍賴皮？」水水垮下一張臉。「那不是好丟臉！」
「丟臉什麼？你要想想看，這些日子以來，悠城不也是這樣對你？你有沒有給過人家好臉色？他又是怎樣用盡耐心對你呢？」俞美華趁機說了水水一頓。「想想他為你付出多少，你還好意思嫌這樣做丟臉！」
水水頓時無語，奶奶雖然罵得凶，但她的話一點也沒錯。
「想要一個好老公，這可不是天上掉下來就有的，你自個兒得付出點心血，不然哪天被人搶走，想來個死纏爛打耍賴皮也沒用的。」俞美華趕緊再催個油勸道。
此時，宋悠城正好推門進來，他看見房裡的俞美華時，立刻禮貌的打著招呼。
「奶奶好。」他將一包衣物放在旁邊的沙發上。
俞美華立刻笑著起身。
「讓你們小倆口聊聊，奶奶去外面找你爺爺他們。」
等俞美華走後，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你回家拿什麼東西啊？」水水首先打破沉默。
「拿你的換洗衣服還有身份證，要辦理住院用的。」他語氣平靜的說。
水水抬眼偷瞧著宋悠城，發現他一臉的憂鬱。
「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宋悠城遲疑片刻後搖了搖頭。
「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並沒有出賣我，甚至還幫我反擊了對手公司，」他抬眼謹慎的望著她。「我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
「你別這麼說，我是你老婆，這是我應該做的。」水水愈說愈小聲。
宋悠城彷彿沒聽到她的話，兀自陷入沉思。
水水看他的表情真的很怪，於是她決定鼓起勇氣把話說清楚。
「宋悠城，我知道我嫁給你以來，一直都對你很過分，說話也都得理不饒人，但那是因為我以前很討厭你，我一直很主觀的認定你不是我喜歡的型，所以一直都刻意忽略你的感受。」她怯生生地打量著宋悠城的反應，繼續說著：「直到我遇到林東村之後，我才漸漸明白自己的感情。剛開始我對他是有些迷惑，畢竟他是我初戀的對象，我承認我是喜歡他，但是……」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宋悠城一臉疲憊地抹著臉說道：「我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水水困惑又羞赧地望著他。
「我真的能明白。」當他再度抬起頭時，眼中有著令人不解的挫敗與灰心。然後他突然遞出一張紙——
「我成全你，我們離婚吧。」
第十章
離……婚？水水呆若木雞的瞪著他。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如果你離婚才會快樂，我願意成全你。」他平靜說道。
水水機械式地低下頭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她看見宋悠城的名字寫在立離婚協議書人(甲方)的下方，而她的名字則在乙方的下面。水水突然睜大了眼，證人的名字竟是林東村！
一下子，她所有事都明白了，她居然沒有把這張林東村給她的離婚協議書撕毀，還白癡的放在皮包裡，所以被這笨小子看到了，以為她想離婚，所以便來個成人之美！這個大笨蛋！
水水想起剛才奶奶說的「死纏爛打耍賴皮」，她就豁出去了吧，管他什麼丟不丟臉！
刷地一聲，水水把那張協議書撕得稀爛。
在宋悠城驚訝的眼光中，水水忍不住僻哩啪啦罵了起來。
「我才生完第一天你就送上這張紙給我？你這算什麼啊？我當初有求你娶我嗎？沒有啊！你如果不要我，一開始就可以拒絕啊！何必一副急巴巴的樣子想趕快把我娶進門！」水水一臉悲憤地說道。「現在倒好了，我才剛生完，你馬上就要休了我……」
「我沒有休了你……」宋悠城慌張的解釋。
「這跟休了我有什麼兩樣？」水水馬上打斷他。「好不容易我把小孩生下，才想說要做個賢妻良母，好好照顧這個家，跟你恩恩愛愛過一輩子，結果你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說不要就不要我了！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嗎？恨不得馬上擺脫？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對我！」
宋悠城既震驚又啼笑皆非。
「慢著，」他一臉疑惑地問：「這離婚協議書不是你準備好的嗎？」
水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你哪個眼睛看到是我準備的？那上面的字又不是我寫的！」她反過來反咬他一口：「你想離婚就光明正大的承認，不必栽贓給我！」
「我沒有要離婚啊！」他立刻矢口否認。
「我也沒有啊。」她立刻跟進。
宋悠城頓時傻眼了。
「你……沒有想離婚？」他隱藏著驚喜，小心地問。
「沒有!」她睜大眼，緊張地看著他的反應。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林東村讓你明白自己的感情，你不是對他……」他嫉妒得說不下去。
「你真是笨死了耶！我話還沒說完你就說明白，你明白個鬼啦！」水水氣呼呼地罵道。「我要說的是，因為他，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愛上他，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嘛!」
水水一口氣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大膽的向他示愛了，但是宋悠城竟然只像個傻瓜般盯著她，一點回應也沒有。
水水的臉馬上燒得紅似火。
「你這大笨蛋，我都跟你說白了，你還這樣看我幹嘛!?」她紅著眼眶又羞又惱。「算了!是我自作多情!我把離婚協議書重新拼起來好了……」
「不要！」宋悠城撲過去一把蓋住她的手。「我不要跟你離婚！」
水水扁了扁嘴，委屈的看著他。
「你不是不要我了？」
「誰說的！這輩子我只要城水水一個人。」他聲音沙啞地說，然後灼灼地望她。「你真的……真的愛上了我？」
水水緊盯著他的眼，羞怯的點頭。
「我是個大笨蛋，就像奶奶說的，為了反對而反對，我從來沒有仔細想過你的感受，總是對你好凶好凶，還說了好多惡毒的話來傷你，我真的好壞啊，對不起！」她鼻頭一酸哽咽道：「你還有沒有生我的氣啊？我好怕你一生氣以後就再也不要我了，你凶起來的樣子好嚇人……」
「對不起，我是大壞蛋，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這麼凶，都是我的錯。」他極其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低喃著：「對不起。」
水水閉上眼感覺這種好舒服好溫暖的擁抱，為什麼她以前會這樣排斥呢？好笨的水水啊。
「你還愛我這個大笨蛋嗎？」她羞澀的悄聲問。
「小笨蛋，我不是還愛，」他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我是一直都很愛你啊。」
再也控制不住他隱藏許久的強烈慾望，摟住懷中的小女人，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需索那渴慕已久的柔唇。從初時的顫抖游移，漸入佳境的熟悉唇形，到最後他終於長驅直入捲進她的唇舌翻雲覆雨，他爆發出來的熱情又猛又烈又燙，滾滾熱度燒沸了他倆的唇……與心。
好久之後，兩人熱吻得快缺氧才捨不得地放開了彼此。
「我一直好想這樣吻你，吻到你在我懷裡顫抖，然後緊緊靠在我臂彎裡。」他親暱地抵著她的唇低語著，一下子還捨不得離開那美妙的柔軟度。
「原來你這麼色，喜歡這樣吃人家……」她羞紅著臉嬌嘖。
「你不喜歡嗎？」他略顯緊張的瞧她。「那我下次不要再這樣吻你了。」
水水著急的看他一眼，她又沒說不喜歡，這個大笨蛋！她總不好意思說她愛死了吧？
以前有男生追她時，不是用那種白開水式的接吻方式吻她，中規中矩無聊得要死，要不就是濕答答的舌頭在她嘴裡橫衝直撞，噁心又髒得要命！害她回到宿舍都要刷牙刷個好幾遍。
可是好奇妙啊，不管是淺淺舔吻或是法式舌吻，他都吻得讓她如癡如醉，整個人興奮得渾然忘我！她以前從不曾如此過，這也是為什麼她與男友交往都不會超過三個月的原因，實在是她沒興趣讓同一個男人再親她第二次。
宋悠城的吻卻讓她欲罷不能，而且好想再與他纏綿熱吻下去耶，是不是因為有了愛，感覺才會如此不同呢？
宋悠城瞧著她欲語還羞的表情，眼底出現一抹瞭然的笑意。
「不要擔心，我『下次』不這樣吻你，但我明天、以後都這樣吻你，好不好!」他低聲在她耳邊笑道。
水水怔愣一秒。
「你這個騙人精!」她咬著下唇又羞又笑的槌他。
「你的表情騙不過我，我知道你愛我這樣吻你的，是不是？」他摩掌著她的雙唇，突然沙啞呢喃：「其實我現在就想再這麼吻你，可是再這樣吻下去，我怕我會在這裡失控爬上你的床佔有你。」
水水聞言，整個人從臉紅到腳趾頭。她主動埋進了他的胸前抱緊他。
「我脾氣這麼壞，嘴巴也這樣刻薄，你為什麼還愛我呢？」她柔柔的低語。
「你問問它吧。」宋悠城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柔聲說道：「它堅持要愛你，我也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