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君心似海

第8頁 文 / 岳霏

    見她不再抗拒,他的吻陡然加溫,又柔又輕地在她唇上滑動。好久,發現她仍無反應,他終於停下來抬頭看向她,這才發現她一直是睜開眼瞧著他,就像瞧著一個惡作劇、無理取鬧的小孩一般。

    梅傑斯霍地起身,看見周圍站了一群旁觀的船員,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一切舉動都入了這群觀眾的眼。

    怒氣陡然翻升至最高點,他開始罵了一連串極難聽的髒話,罵得那群船員駭得四處逃竄。頃刻間,走廊上立刻清潔溜溜,只剩他們兩人。

    茱莉亞徐緩的站了起來,手腳多處傳來的疼痛提醒著剛才他施暴後的傑作。她略皺眉頭。

    下一秒,他輕易抱起了她,大步走向他的艙房。

    她仍未抵抗,依舊一言不發,任他將她放置床上。

    他站直身後盯著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直瞧著。好半晌,他才平板的開口:「我是這艘船的船長,我的話就是王法,妳別再抗拒了,否則受苦的是妳。」

    一邊說,他一邊觀察她的神情,發現她一直維持無動於衷的面無表情。久久,他終於放棄般,很生氣地拂袖而去。氣她,也氣自己。

    砰然一聲,他用力關上了門。

    直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全身僵硬的茱莉亞這才鬆軟了下來,驚恐的淚水也在瞬間湧上她的眼眶。

    可惡哪!他為什麼要招惹她?就在她經過長久等待、即將返回家園之際!可惡!茱莉亞弓身坐起,將頭埋至膝間,任眼淚模糊她的視線。

    突然之間,一聲聲宏亮的哭聲傳至她耳際,茱莉亞倏然間停止哭泣,側耳傾聽──沒錯!這是另一個女孩的哭聲,原來被擄上船的不是只有她一人。

    此刻,她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軍奮鬥的感覺真好,但是,又一個女孩被綁上船,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其它女孩嗎?

    迅速擦乾眼淚,茱莉亞跳下床,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隔壁艙房。

    「哈囉,妳好嗎?」茱莉亞敲著木板牆喊道。

    連續敲了五、六次,隔壁的哭聲才暫歇。

    「誰?妳是誰?」隔壁傳來尖銳的驚喘聲。

    咦?好耳熟的聲音!

    「妳……妳是費珍妮?」茱莉亞試探地問。

    「妳是誰?妳究竟是誰?怎麼可能我……呵,一定是,妳一定是他們的同伴,快放我走!我爸知道後絕不會饒過你們,快放我走啊──」按著是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看來她已經歇斯底里了。茱莉亞不再吭聲,想必她也搞不清楚自己被綁上船的目的。既然如此,自己只有獨力想辦法了。

    花了十分鐘搜尋整間艙房,除了那把斜掛牆上的西洋劍及一隻便盆外,並沒有其它東西可用來攻擊。想必他以為女人不會使西洋劍,才敢將它留下來吧。茱莉亞握著西洋劍時不禁暗忖。

    不過這把劍最多也只能保住她的貞操,並不能幫助她逃出。在這茫茫一片汪洋裡,她根本動彈不得。

    生平第一次,她感到極度的無力感及沮喪。

    不由自主地,她伸手撫摸仍疼痛的雙唇,怒火不禁又再度上揚。這該殺千刀的登徒子!他憑什麼用這種惡劣的方式侵佔她的吻!她的初吻哪!烙上這麼可怕的印象。憶及他原本今晚要侵犯她的身子,茱莉亞不由得一陣輕顫。拚死她也不要讓他得逞!為什麼他看上她,就可以自以為是地要求她也必須對他獻身——她一向痛恨仗勢欺人!

    她的國家不也就是在許多列強仗勢的情況下被搞得四分五裂?無可否認,有外來的刺激才能促進國家的進步,但是不斷衍生而至的戰爭,導致接連不斷的割地賠款,弄得國庫虛耗,民不聊生。如果這是進步的代價,那未免太過驚人而且不值。

    她隻身離鄉背井負笈海外求學,不也是這代價之一?

    不!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好不容易捱過漫漫八年,終於可以與父母團圓,說什麼她也絕不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茱莉亞暗自立誓。

    她一定得想辦法。

    ※※※

    甲板上。

    「怎樣?英國海軍防衛隊繼續跟在我們後面嗎?」梅傑斯休息一下午後,決定起身察看。

    「嗯,它一直保持距離跟在我們後面,似乎在等我們一駛進倫敦港口就前來逮捕。」大副馬斯猜測道。

    梅傑斯連聲詛咒!他微瞇著眼盯著那艘一直形影不離的防衛艦。由於「天堂號」掛的是西班牙國旗,因此英國海軍不能隨意登上船隻檢查,只能亦步亦趨跟隨著。

    該死!沒想到會遇到英國海軍。他們想抓「天堂號」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但一直沒有正面對上,今天是第一次。

    費了這麼大勁抓到費珍妮,只差交到與費氏家族對立的溫特家族手中,任務便已達成,偏偏中途殺出個程咬金,讓他們回不了英國。

    除了想盡快交貨拿錢外,費珍妮的疲勞轟炸也是他想趕快送走她的主要因素。一整天下來,她的哭鬧尖叫聲不斷,搞得全船人員火氣上揚,恨不得凌虐她讓她再也沒有力氣鬼叫。但因為「天堂號」一向不傷害他們的重要「貨品」,尤其對像是女人時。所以船員也只有暗自咬牙,祈禱趕快將她送出。

    相較於費珍妮的歇斯底里,茱莉亞則顯得太過安靜。

    她的重擊到現在仍讓他隱隱作痛。這該死的女人!梅傑斯不禁又暗罵道。不知道她這一腳,會不會讓他從此不能人道?

    既然進不了英國,乾脆繞去西班牙暫避幾天,順便補充水源及食物,而且他可以順道去找塞維雅,她豐富的床上經驗肯定能讓他再展雄風。

    不過一思及要再多和費珍妮相處一段時間,繼續忍受她恐怖的噪音時,梅傑斯不由得一陣頭疼。

    甩了甩頭,他迅速轉身走向主舵室:「克裡斯,一百八十度大回轉,我們去西班牙。」

    ※※※

    西班牙桑丹德市港口

    曾是西班牙無敵艦隊活躍的拫據地,有「西班牙皇帝的冠冕」美譽的桑丹德,是大西洋上重要的吞吐港,亦是西班牙自十六世紀以來對外航運的通商口。

    不到午時,港邊星羅棋布的船隻已經開始忙碌著運卸貨品,一聲聲吆喝及喊叫聲充斥整個碼頭,顯得熱鬧無比。此刻的桑丹德活力充沛而有朝氣。

    純白的「天堂號」在櫛比鱗次的商船中停泊,彷彿刻意掩蓋其光芒似地悄聲靜立其中,就連船員下船亦是安靜地進行,不若其它船隻的粗魯大聲叫囂。

    留下三分之一約十人左右輪守船隻及人質,還有負責補給食物及水的採辦外,其它人皆迫不及待的到碼頭邊林立的酒館裡找樂子去了。

    輪守的船員也不甘寂寞。他們認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不了什麼危險的事,更遑論逃跑。所以只留下兩名人員看守,其它人全聚在甲板上玩紙牌。

    一直側耳傾聽船上動靜的茱莉亞,由門外兩名人員口中得知目前停泊在西班牙,而且許多船員──包括梅傑斯都下船了。她明白這正是逃走的好機會。正當她思索著要如何擺脫兩人時,另一名人員正好開口說要解手,沒多久,門外只剩一人。

    好時機!她迅速尖叫一聲,聲音的大小足以讓門外聽見,卻又不致傳到甲板上。

    「怎麼了?」門外的船員立刻敲門問道。

    「有……有一隻老鼠,好……好可怕!」她的聲音裡充滿無助與恐懼。

    「不…不會吧?船長艙房裡怎麼可能有老鼠?」

    「真的……真的有一隻好大的老鼠……」她帶著哭音破碎地說道:「你……快…快趕走它……」

    船員猶豫地看了眼走廊盡頭。另一位夥伴還沒有回來,他不敢擅自開門。

    「哇!不要!你不要過來……」接著,聽到門內傳來乒乒乓乓丟東西的聲音,然後是嚇壞了的啜泣聲。

    船員一驚,心想萬一她受了什麼傷,船長回來時怪責下來,豈不麻煩。於是只好硬著頭皮開門。

    「妳別害怕,我立刻過來。」船員一邊開鎖一邊安撫著。

    「在哪裡?」他一進去便看見茱莉亞縮在角落,滿臉淚痕地指著相距不遠的地方。

    他走了過去,彎身探看──桌下空無一物啊。「在哪……」

    突然口匡噹一聲,頭頂傳來爆烈的刺痛,眼前一黑,立刻暈了過去。

    「對不起啦。」茱莉亞手拿一具便盆站在他身後伸舌頭。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撕裂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大片胸脯,再奔至門口等待第二個船員。

    解手完了的船員輕鬆吹著口哨走回來,走到一半,他的口哨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謹慎的腳步聲。

    走到門邊,他手握長劍,隨時準備搏鬥。但一聲聲的啜泣聲卻從虛掩的門內傳了出來。

    他迅速推開門,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茱莉亞衣衫不整、酥胸半露地倚在床腳哭泣,而他的同伴則昏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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