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岳霏
「就如你所猜的。」他搖了搖頭回憶道:「每個人都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一雙紫色眼睛,當時的報導也披露出阿哥唸書的學校,無數的記者及群眾守在他校門口,阿哥索性不去學校,結果那些人又來我們家門口圍堵,搞得我們哪也去不成。」
「這些人實在是吃飽了撐著,太無聊了!」微雅忍不住罵道。
曲仁猛點頭。「沒錯。還好我和阿哥外型很像,一戴上帽子跟墨鏡,他們也不能確定誰是曲智,當然更沒辦法證實推導的真假;加上我們當時住的上海社區有保安系統及巡邏警衛,記者無法再像從前一般偷偷潛入。
我們家獲取情報,所以這股熱潮慢慢就降了溫,來看熱鬧的人也才逐漸減少。不過,還是有一些不死的記者守在我們社區外等待機會。最後,讓一切報導封了口,也讓記者及群眾真正止步的,卻是普錦濤委員他就是普捷的爸爸。「說到此處,曲仁謹慎的看了眼微雅,發現後者正陷入沉默中。
「微雅姐,你還好吧?」他關心問道。
「很好呀,」微雅抬起頭,投給他一個微笑。「繼續說吧。」
「普委員在我們國內相當有勢力,是他封阿哥為我國國寶的,而且下令不准任何人及媒體騷擾阿哥還有我們,我們全家從此才開始有平靜的日子。因為普委員有恩於阿哥,這也是阿哥為什麼能容忍普捷的原因。」
「容忍?」微雅冷冷一笑。「我倒覺得他挺開心的!」她仍清楚記得他們倆挽著手親熱離開的畫面。
她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的酸味讓曲仁笑開了嘴。
「你別被阿哥騙了,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曲仁語出驚人的表示。
微雅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保護我?你說來當笑話嗎?」
「如果你見過某個女孩因為愛慕阿哥而接近他,卻因此被普捷的人打得躺在床上半年,你就會知道阿哥保護你有多徹底。」
微雅聞言,驚訝的睜圓了雙眸。
「那麼美麗的女孩,怎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呢?」僅是接近就被打得躺了半年,若被知道她和曲智接過吻,那她不是得做植物人躺一輩子?
「所以阿哥非常討厭她,若不是擔心她對你下毒手,阿哥根本連甩都不甩她,更別提還讓她挽著手呢。」曲智偷瞧著微雅的表情,繼續加油添醋:「阿哥看的是一個女人的心,不是看外表,更不是年齡,我們才不在乎這種世俗的玩意兒,只要喜歡便成。」
「你該告訴喜歡他的人,對我說幹嘛呢。」她低下頭故作不在乎地說在。
「阿哥以前受盛名之累,喜歡他的女人多半是因為他的名聲,所以他後來寧願讓別人誤以為是我的保鏢,也不願意再捲入無聊的追逐戰。」曲智繼續解釋:「我想,阿哥要的女人是真正喜歡他本身,而不是他的名氣。」
「他呀,」微雅撇了撇唇角哼道:「光是那張苛薄的利嘴,還有那副可恥的冷臉,沒有把別刺人傷或凍死,就該謝天謝地了,還妄想有女人喜歡他呀?我看他得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來個大整型才有機會喔。」
曲仁聞言,爆出一陣大笑。
「微雅姐,只有你有膽敢這麼說他,他聽到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呢。」也只有微雅姐可以應付阿哥的利嘴跟冷臉啊,曲仁喜滋滋的想道。
「他那種壞心眼還能有什麼好反應!」她哼道。
「你錯了,阿哥的心地可好的哩。你知道嗎?其實那次在你店裡,出手救你的是阿哥,不是我。」曲仁又說出另一項勁爆的消息。
「他救我?他也會使刀?」微雅再次傻了限。
「其實當初是我們倆一起拜師學無影刀,但是他的天資比我好,師父甚至有意讓他做傳人,但是阿哥對凶殘傷人的刀法沒興趣,他只想學來防身。」他停頓片刻,語帶神秘道:「我和阿哥出來這幾年,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為了防身以外的目的出手喔。」
微雅知道曲仁在幫曲智說好話,但他提的這些舉動,的確讓她聽了心頭暖暖的。
曲智不曾在她面前說過什麼甜言蜜語,更別提什麼討好的話,他只會跟她唱反調。
不過,她上承認,他許多見解的確是一針見血,十分有道理。但忠言通常逆耳,加上她又慣常聽別人說好話哄她,所以才會放意為反對而反對,和他舌辯到底,偏偏他也不讓步,兩人才會愈鬥愈凶。
見她不語,他打趣道:「怎樣?開始對我們阿哥有好感噗?」
「沒啥好感,倒是挺好奇。」她進生就輕說道。
「好奇什麼?」曲仁突然變得謹慎。
「譬如他的長相。」
「長相?」曲仁不解的看著她。「阿哥長得挺有個性,長相不錯呀。」
「我不是指長相好看與否,而是……」她思考著該如何表達。「他有著非常東方的輪廓,卻有雙非常西方的瞳孔,而且是很特別的紫羅蘭顏色,我很好奇地至半血統是哪一國?」
曲仁沉默了好一會兒沒回答。「」他父母親都是道地的瀋陽人,「他終於說出口。
微雅眨了好幾次眼睛,好半晌才明白。「他不是混血兒?那……是隔代遺傳嘍?」
曲仁點點頭,「他的曾祖母是蘇格蘭人,但是,當時他父母並不知道他們家有外國的血統。」
微雅瞬間呆了呆。「那……他父母怎麼對待曲智呢?」她不禁擔心問道。
曲仁臉上出現少見的陰都表情。
「對阿哥來說,那是他災難的開始。」他悠悠長歎一聲,記憶不由主回到漢森神父告訴他的這段陳年往事。「那一年阿哥剛出生,是一九七六年……」
第八章
瀋陽魅影一九七六年,瀋陽某村鎮。
「哇……」
一產宏亮的嬰兒哭聲在雷雨閃電聲中顯得特別突出,彷彿是一種強烈的宣告,宣告他未來將與眾不同的獨特命運。
「大叔,生了!生了!帶把兒的,是個男孩!」
「老伴,你有沒有聽到?是個帶把的!我們盼了好幾年總算盼到個孩子,還是個男孩!男孩呀療男人聲音裡的興奮與快樂讓熬了三丟二夜才生了孩子的女人,終於能忘卻痛楚與疲累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天後「老伴,這孩子怎麼不睜開眼呢?」男人盯著明明是清醒卻安安靜靜躺著不吭聲的孩子疑惑問道。
「孩子的爹,孩子還小,過一陣子就會開眼了。」女人躺在床上安慰道,她心理也同樣不安。
一個月後。
「這是怎麼回事?你竟然背著我跟別的野男人!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女人臉上。
從未被男人打過,女人驚訝又滿腹委屈的看著一臉怒氣騰騰的男人哭喊道:「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沒有……」
「你還騙我!」男人又是一巴掌揮了出去。「你沒有跟別的野男人做不要臉的事,為什麼這個孩子的眼珠子是紫色的?你說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男人看著女人哭得像淚人兒,心裡不禁動搖,女人跟了他好幾年,要她時她的的確確是清白之身。
這幾年也安分的跟著他,即使生活不寬裕,她也不曾抱怨過。
他看了一眼嬰兒眸中特殊的紫色,火氣不禁又回了上來!這就是事實,他的妻子背叛了他!
「你,」他惡狠狠的瞪向她。「下賤!滾開!」
他怒氣沖沖、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男人三天沒回家,女人在家枯等了三大,她既傷心又絕望,自己真的是清清白白,但為什麼會生出一個「外國種」的孩子?她也不明白阿!
難道是這孩子受了詛咒?
女人盯著嬰孩半晌,突然,她雙手伸向孩子細瘦的脖子。
「孩子,不要怪媽!你的出生是不受歡迎、是被詛咒的,不然怎會有這雙不屬於我們家的紫色眼睛!」女人淚流滿面的對著天真無邪的孩子悲泣著:「你下次就找個好人家投胎,千萬別投錯。」
當她雙手漸漸收攏,逐漸加重力道之際,孩子原本半閉的眸子突然睜大著瞧她,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無邪的笑容,渾然不覺死神即將降臨。
女人看著看著,最後終於放鬆手,抱起孩子,緊緊摟在懷裡泣不成聲。
「對不起啊!孩子!是我的錯!是我把你生下來!要怪就應該怪我,你是無辜的呀!
不管你是不是受歡迎,還是被詛咒,你都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呀!媽捨不得你離開我啊!」
女人抱著轉眼間已安然入眠的孩子,心中暗自下了決定: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護她的孩子,絕對不讓任何人來傷害他!
即便是她的丈夫也不行。
一星期後,男人醉醒醒的回來。一回到家,他第一件事便是挖起牆邊的扁擔朝睡在角落的嬰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