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岳盈
「喂,我可是替你出氣,你看見他剛才盯著嫂子的眼光啊!」夢依嗔道。
「哎呀,那是你嫂子嘛,也難怪王爺會看得目不轉晴,我這個做人家丈夫的可是很榮幸喔。」
「你啊!」面對兄長的寶氣,夢依也只能無語問蒼天。
「好了,大伙先進屋再說吧。」郭冀招呼眾人進書房,原本寬敞的房間立刻給擠得塞塞起來。
在僕人送香茗離開後,郭冀先將朱麒沒見過面的遠方來客做了一番介紹。朱麒注視著年紀最長的趙天風溫文爾雅、英華內斂的古樸的容貌,從那雙深如大海、露出智慧光芒的眼眸中,瞧出這位中年人果然是器宇不凡,是武林第一奇才的架式。
「王爺,我已經將目前的情勢跟大嫂說了,我不知道宮內是否有什麼新發展?」青黛開門山地詢問。
「嗯……」朱麒依依不捨地將看向疏影和無情這對絕色姊妹的眼光收回來,心裡頗有相見恨晚的遺憾。怎麼名花有主了?倒是那個姓賀的潑辣貨,都到了適婚年齡還沒嫁出去。「聽說皇上今早氣沖沖地離開養華軒,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誰敢惹他生氣?」郭冀納悶地問。
「不用說,一定是新晴。」疏影若有所思地道。
「可是這些日子來,新晴一直和皇帝和平共處啊。」青黛的語氣充滿疑惑。
「別忘了你曾安排玉笙進宮。新晴見到玉笙,再多遺忘的事也會記起來的。
「晴姊。」玉笙聽見表姊這麼說,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不枉他十七年來的癡情,唯日月明鑒的真心,就是這般堅定不移的愛喚起晴姊塵封的記憶嗎?晴姊,你知道我對你的相思有多深嗎?
「玉笙,你別擔心,以疏影的機靈精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將新晴救回來。」飛白安慰坐在身邊的玉笙,卻惹來疏影淘氣的一瞥。
「姊天對疏影的謬讚,真讓人不敢當。
「哪裡,哪裡。」飛白急得冷直冒。只有天才知道他這小姨子有多難纏,每次見面必拿他當猴兒耍。
疏影不予計較地轉向正題。「如果新晴真的如我預料般的恢復記憶,並和皇帝鬧翻了,救她的事便得快馬加鞭進行。」
「是啊,聖意難測,誰也料不準皇上打的主意。」青黛憂慮的說。
「這皇帝怎麼這般的不講道理!」夢依氣憤的開口,「難道都沒人能制他嗎?」
「本來皇后有意請太后出面,但太后近來身體不適,所以不敢開口。」青黛回答。
「太后?」疏影心裡一動,眼光轉向朱麒,美麗的菱唇微微往上場,綻出嬌迷人的笑容。「王爺應該知道太后的病情吧?」
「嗯。」朱麒輕應了聲,顯得有些意亂情,若不是賀夢依及時飛來的一道白眼,他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得過神。「其實御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只是一般的風寒,後來卻演變成頭昏腦沉、全身無力、身體冰冷,雖然不斷喂以人參之類的滋補藥材,無奈太后的病勢日漸沉重,臉色青白得好像精血都被吸乾似的,身體也瘦得不成人形了。」
「這是什麼病?」疏影蹙了蹙眉,看向義父趙天風詢問。
趙天風也蹙攏眉,不得其解。「除非親自診斷,否則光聽這樣的陳述,實在想不出來。」
「嗯。」疏影點了點頭。
一旁的夢依見兩人的心思都放在太后的病況,似乎把新晴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心裡急了起來。她個性天真熱情,喜惡強烈,雖然為玉笙癡戀新晴,將未婚妻青黛拋在一邊的事,對新晴不太諒解,但青黛既然都能體諒兩人的感情,最後也覓得美好歸宿,她對新晴的不滿自然也如船過水無痕般消失,最初見到新晴時的好感,一古腦兒回到心裡。
「疏影,你管太后的死活幹嘛?新晴才是最重要的,你倒是想個辦法啊!」她口氣很沖地喊道,引來朱麒頗不以為然的白眼。
「她說的是什麼話啊?簡直是大逆不道!難道太后的死活就不重要嗎?朱麒心驚地想。不過反過來想想,對夢依等人而言,新晴的確比太后重要。但她的態度實在令人不悅極了!
疏影對夢依態度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道:「法子是有,只是我正在考慮要用哪一個。」
眾人聽了頓覺臉上無光,他們在京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好法子,人家才來幾天,卻琢磨起要用諸多計謀中的哪一個,這有天理嗎?!
「你不會真要新晴詐死,或是是毀她的容吧?」夢依不滿地問。
「現在想想,倒覺得非上策。」疏影閒適地回答,眼光轉向朱麒,「我有個法子,但需要王爺幫忙。」
「夫人清說,有需要本王效勞之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我聽郭冀說,錦衣衛的統領是王爺的親信,想必王爺對這宮中的戒備情形十分瞭解。
「你的意思是……」朱麒一臉為難的模樣,這落在夢依眼裡,成了不屑的怒哼。
「說什麼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膽子不大,就別說啊!」夢依的冷言冷語,聽得朱麒一臉鐵青。
「我只是不明白楚夫人的用意而已,這跟膽子有什麼關係?」他惱怒地瞪著她。
「是嗎?」夢依朝他不屑地做了個鬼臉,氣得朱麒火冒三丈。
「王爺。」疏影適時一句嬌呼,熄滅了朱麒的心頭火。「疏影無意為難王爺,只想王爺給個方便,讓疏影能夜探後,順利見到新晴。疏影保證絕不會給王爺惹麻煩。
「這……」
「疏影,你不妨將計策說明,好讓王爺放心。」趙天風對義女道。
「好。」疏將心中構思的計謀說了出來,聽得行雲臉現憂慮,明知疏影是勢在必行,但心中的牽掛怎麼也放不下。
☆☆☆
一入夜,氣溫急速下降,還好屋裡有小火盆,炕上的被褥溫暖乾燥,將嚴冬的寒意盡數驅離。
疏影坐在妝台前梳理那頭又密又黑的秀髮。光滑的銅鏡鏡面上,反射出行雲蹙攏著濃黑秀長的眉毛、坐在椅子上凝視她的憂心模樣。
她輕歎口氣,轉身面對夫君。
「行雲,你不必擔心我。」
行雲沒有回答,只用那雙藏著擔憂和無奈的漆黑眼瞳深地瞅著她。疏影被眼光看得一顆心激動不已,夾雜著自責的愛戀像火般的燃起來。
「行雲——」她哽咽一聲,進入他溫暖的懷抱。
行雲摟住她嬌軟的身軀,數日來為顧念她產後的虛弱而刻意壓抑的情慾整個竄燒起來,他將頭埋進她泛著香澤的頸窩,深深的呼吸、再呼吸。
「我知道你不願意我涉險。」她低低柔柔的呢喃直接鑽進他脆弱的心防。
行雲收緊手臂,迎向她嬌艷無比的麗容,眼瞳越發地深沉、漆黑,帶著無言抗議的意味。
「行雲……」她嘟起紅唇,水盈盈的眸光說不出的嫵媚,溫郁的柔情交織著火熱的激情在行雲心潮裡泛起,他無法抗拒的攫住她誘人的紅唇,深深地吸吮。
「你這個磨人精,為什麼總讓我擔心?」他暗啞的埋怨聲中帶著難言的渴望,啄弄著那張動人的嬌顏。
「我不是故意的。」她喘息道,水眸可憐兮兮地眨動。「新晴是我妹妹,我有義務保護她、照顧她。」
「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嗎?」行雲醋意甚濃的繃著臉。
一抹調皮的笑容漾在疏影的唇邊,「傻氣。」她伸出纖纖玉指輕點他的唇,眼中充滿難言的愛憐。「怎麼跟新晴吃起醋來了?你曉不曉得你追求我時,新晴在我面前替你說了多少好話?你還好意思吃她的醋。」
「我不是……」
「噓!」她輕點著他的唇瓣,纖美溫潤的紅唇輕軟濕潤的潛移在他的嘴唇四周,就是頑皮地不碰他的唇。
「疏影……」行雲受不了這般甜蜜的折磨,飢渴的捕捉妻子柔嫩的唇瓣,達成她挑逗的目的。
疏影順從地待在他懷裡,熱情地反應著。
「疏影……」他粗重地喘息,好不容易才移開唇,抵著她光潔的額頭凝視她顫動的紅唇。「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要進宮代替新晴,難道一點都沒考慮到我的感受?你該知道我會像玉笙一樣擔憂、相思難耐,為何還要這樣折磨我?」
「行雲,若不是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我也不會讓你受苦。」疏影真誠的解釋著。「根據青黛的描述,皇帝對新晴的癡念沒那麼容易斷絕,而咱們又是有家有業的人,能拿千餘的口的人命跟他硬碰硬嗎?所以我才想將太后的病治好,到時候有皇后當說客,一定能說服太后看在我的救命之恩份上,出面成全新晴和玉笙。」
「太后也知道是得了什麼怪病,你有信心一定能治好嗎?」
「你忘了我還有義父嗎?」疏影笑答,「若是連義父都治不她的病,我看太后也沒救了。到時候我就用最下策的那招,服下義父的特製的藥丸,詐死瞞過皇帝,然後你們就可以把我帶回家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