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雲出岫
「我做了什麼事,居然能妨礙妳工作?」
「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妨礙!」花薊想也不想的暴吼。受夠了,她真的受夠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煩人啊?她從來不知道,居然能有一個人這麼讓自己沉不住氣,只要他出現在自己週遭,她就理智全消的只想把他趕得遠遠的。
「薊?」
花菖蒲緩緩走近,短暫的抑制了花薊即將發作的脾氣。
「大姐。」硬生生壓住火氣,花薊不斷提醒自己現在可是站在大姐的店裡。
花菖蒲看著震怒中的妹妹,以及她身旁那個似乎事不關己,但很明顯正是禍首的男人,想起了最近家中如臨大敵的景況……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耿火炎露出森白的牙,大方的正視這位女子的打量。
兩個人的五官相似,只是這位大姐沉穩多了,不像他身邊的女子,動不動就變臉。
「在下耿火炎,令妹的裙下拜臣。」耿火炎大方的自我介紹,同時勇敢的接下花薊致命的怒眼,笑得更加開心。
「花菖蒲。」聲色不動,但花菖蒲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這個男人看來和先前的自殺兵團不怎麼相同啊!
「先進來吧!」沒忘了三人可還站在大廳,花菖蒲帶頭轉身,領著兩人往辦公室走去。
「你想幹嘛?」花薊拉住耿火炎,美眸中的火光已經充分的表現出她一觸即發的怒氣。
「沒聽到妳大姐說『先進來』嗎?」耿火炎氣定神閒的配合她的動作而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
「要進去也是我進去就好,你這個不相干的人湊什麼熱鬧?」花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想也不想的就是一陣怒吼。
「薊!」花菖蒲回過身,忍不住打趣道:「很久沒聽到妳在我店裡面這麼大聲吼了。」
「大姐!」花薊無言。
「兩個都進來吧!別在我店裡鬧出事來。」花菖蒲話聲雖輕,內蘊的威儀十足。
「聽到沒有?」耿火炎低頭看向渾身火焰卻苦於不能發作的花薊,笑得更加開心。
花薊原本滿腔的怒火總算是被花菖蒲給喝止了,但在看到耿火炎那刺目的笑、囂張的態度後,還是忍不住的重新加溫!
「去死啦!」忍不住、她再也忍不住了。管她現在是不是在大姐店裡,管他是什麼人,花薊火大到了極點!
耿火炎笑容不減半分,輕輕鬆鬆的接下花薊揮出的拳腳,然後他猿臂一伸,抱住了激動的震怒女子。
「別在大廳上丟人現眼了,這樣有損妳花二小姐的名聲啊!」他低沉的笑了笑,不顧其它人側目的抱起了花薊。
「還有,本人很善良的提醒妳,妳那個大姐還在等我們,看妳剛剛這麼聽她的話,想必很怕她才是,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萬一妳因此被大姐罵了,我可是很過意不去呢!」
「你給我放開!」花薊努力掙扎,卻收不到實質的效果,她仍是牢牢的被定在某人的懷裡。
她氣得俏臉通紅,自從上小學後,就再也沒人這樣抱過她了,這個無賴男子真是大膽!
「放我下來,你放手!」花薊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吼。對於四方投射過來的眼光她也無暇去顧忌了,對於大姐將有的責難她也沒時間去擔心了,她現在全心全意,只有跟自己眼一剛這個不知死活的臭男人好好過招一番。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拆了他的骨頭來熬湯!
「噓!妳忘了妳大姐方纔的警告嗎?」耿火炎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般。
「再這樣妳等一下真的會挨罵哦!」
「就算我被罵,也都是你害的!少在那裡裝一副擔心的樣子了,我才不信你咧!」花薊無法、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怒氣。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找死了!
「嘖嘖嘖,妳說這還是人話嗎?」耿火炎輕輕一哼。「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在提醒妳耶!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指控是我居心不良?妳這女人真的是很難伺候,是非不分。」
「見鬼了!」花薊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吼:「誠心誠意?你好膽再給我說一次,說大聲一點!要不是你硬要跟來、要不是你沒事就手來腳來、要不是你沒事就拿話激我,我會在這兒發火?」
「原來啊--」耿火炎故意拉長了話尾。「原先我還以為妳的修養有一定火候了,沒想到是這麼的不堪撩撥。」
他也才做這麼一點小動作,她就能氣成這樣,分明是她自己火氣大!
「你……」
力氣比不過他,吼他他又不怕。花薊忍無可忍,乾脆想也不想張嘴的就是往他脖子咬去。
「喂喂喂,大庭廣眾之下,妳這樣的『侵犯』行為有點大膽哦!」耿火炎眉眼間儘是笑意,比較擔心的是她的扇貝小齒不會咬斷了吧?
「不過說真的,感覺還不錯。」
像是存心要氣她,他輕佻的手不客氣的往她臀上一拍。
花薊氣得發抖!
這個男人……
「你們兩個都進來。」雖然二妹的吃癟狀況很少見,但花菖蒲可沒那等時間,也不容許他們兩個在大廳裡唱戲……
私人感情上,她還是偏心的想替一路退敗的妹妹留點顏面。
「耿先生,如果你不想我趕你走的話,現在就帶著薊過來。」花菖蒲輕聲丟下話,不再等待的轉身進入辦公室。
「瞭解。」耿火炎一聳肩,決定給這位「大姐」面子,於是抱著狂怒的母獅子進門了。
而這中間,花薊只能恨恨的咬牙,努力想著該怎麼做才能整死這個超欠扁的男人。
真是氣死她了!
第五章
「怎麼想到要來?」平靜的問話。
「拿下個月的營運改革計畫給妳看。」相當氣悶的聲調。
「要提早討論?」花菖蒲記得自己今天並沒有這樣的計畫,而花薊也沒有事先知會。
「嗯!」花薊有氣無力的。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自家的產業在父親退休後,大多數事情的決定權在她身上,但是薊和石竹各自打理了分店,也都走向獨立營運,除了固定每月一次的討論之外,很少有需要特地讓薊突然跑來找自己的。也難怪花菖蒲要問了。
花薊白眼瞟向坐在一旁自得其樂品茗的男人,悶悶回道:
「沒什麼,只是想既然計畫做出來了就先談。」
「那這位先生……」花菖蒲雙眼往一旁的耿火炎看過去。「該不會是妳店裡新聘任的人員吧?」
「當然不是!」她哪會和自己過不去啊!
「不然妳帶他來的意思是什麼?」花菖蒲可不習慣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商討公事。同時,她也確定薊近來的不尋常,肯定和這男人脫不了關係。她這樣問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薊的反應。
「誰帶他來!是他不要臉硬是要跟,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講道理!」花薊憤恨的又朝耿火炎扔白眼。
「我堂堂男子漢肯屈就做妳的柴可夫司機,妳不知道感動,居然還這樣損人,天理何在啊?」耿火炎哪會被一個小小的白眼所驚嚇?
「感動?」花薊輕蔑的一哼。「用不著你這個不會開車的人來當什麼司機,我自己有駕照!」
「有駕照不等於會開車!」耿火炎被她那聲輕哼給激出了小小的火氣。「真是沒看過像妳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本人願意這樣大方接送是妳的福氣,居然還有膽子嫌,妳才是標準的不講道理吧?」
花薊惡狠狠的瞪向他。「我再說一次,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別出現在我眼前礙我的眼!」
「老子偏是愛出現在妳面前,妳能拿我怎樣?」耿火炎滿不在乎的應聲,一派啥也不怕的樣子。
花薊氣得牙癢癢。
「你這個蠻子!」她花薊長到二十五歲,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作未開化民族,這個男人蠻到不可理喻!
「妳也好不到哪裡去吧,花小姐!」耿火炎樂得看她一副快氣瘋的模樣。他就是愛看她氣息不穩,偏又拿自己沒轍的模樣。
花菖蒲撐著下巴,事不關己的看著眼一剛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回想著這個妹妹有幾年沒在自己面前和個「不相干」的人吼得面紅耳赤了?
?嗯……似乎是許久許久了。
這結論是否意謂著,這男人應該會帶來一場風暴?
看著猶在激戰的兩人,花菖蒲起身著上外套,決定離開現場。自己繼續待下去,也只是在看一場沒營養的口舌之爭。
離開了辦公室,她招來店內經理。
「替二小姐和客人準備餐點,我到『春天』去,不再過來了。」
「那……二小姐……」經理一愣,二小姐不是來找大小姐的嗎?怎麼大小姐反而要出門?
「叫她要走前幫我把辦公室門鎖上就好。」
花菖蒲相信,此時此刻二妹早已忘了她跑來這兒找自己的目的。
「先這樣吧!」不再多說明,她拎起包包走人,留下兩人在辦公室內繼續唇槍舌劍。
當然,對於她的離開,辯得難分難捨的兩人自然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