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湛亮
「師父,您才越活越回去了!」陽艷歌氣呼呼地·;見胳臂往外彎,稱讚起徒兒的仇人來著。」
「仇人?」陽雪天興致可來了。「說說你倆怎結仇的?」
「就是……」才開口,她便脹紅了粉頰,那種羞死人的事兒,她如何說得出口。
「就是?」
「哎呀!師父您問那麼多做啥?」嘟起艷紅小嘴,企圖以耍賴混過。「不談那個討厭鬼,師父您瞧,這是徒兒費了好大一番心血才得到手的。」從懷裡取出精巧寒玉匣,不容多說塞到陽雪天手中。
打開寒玉匣,開著雪白花朵的銀葉植物靜躺其中,其嬌艷鮮嫩的模樣恍若從未離上。陽雪天將玉匣合上,放回徒兒手中。「師父要這銀葉雪蘭做啥?你自己留著玩吧!」
「這是徒兒一番孝心,師父您不收是嫌棄嗎?」再次塞回去,眼神挺兇惡,大有不收找人拚命的架式。
陰柔一笑,陽雪天沒法只得收下。
陽艷歌見狀,這下又開心了,吱吱喳喳笑問:「師父,您要打探的消息可有著落?」
點點頭,陽雪天心境有些複雜。「這定遠王府的少夫人的確姓月,而且據說二十年前老夫人朝不保夕的孱弱身子確實是少夫人一手醫治好的。」頓了頓,他笑得詭奇。「姓月又有一身精湛醫術,大抵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不頂好!」陽艷歌喜道:「師父尋了這些年,不就是想探得他們一家子的消息,如今總算沒白費心血。」雖然不知師父尋尋覓覓是為了啥原因,但找著線索她還是替他高興。
「早點歇息,明兒咱們還得上定遠王府登門拜訪。』
「嗯!」
淡淡輕笑,陽雪天幫她蓋上棉被,陰美的臉龐陷入許久前的回憶中……
第三章
次日——
「啪!」纖白玉掌無顧姊弟之情,狠狠落在床楊上攤平的「死屍」上,
「該醒了,還賴睡啥麼?」衣著樣式簡單,但從上好絲質衣料仍可看出其尊貴身份的月芽兒毫不留情地痛下毒手。
遭到「玉女神掌」痛擊的月星魂只是蠕動了下,向來狡黠靈活的星眸此刻半張半合,顯得黯淡無神。
「姊……你、你好狠的心腸,你弟弟我可是負傷在身,心脈受損……」要死不活的呻吟彷彿他已去掉半條命。
「得了吧你!」月芽兒嬌笑,此刻的她除了多了一股迷人的成熟風韻,少女的嬌妍美貌依然如故,彷彿歲月不曾降臨在她身上。「為姊的又不是不知你本事,挨那一掌頂多氣血瘀胸,依你那鐵打的身子,調息個把時辰也就夠了,那要死不活的熊樣,只有我那個性太過肅直的兒子會上當,想騙你姊姊我,省省吧!」
這渾小子肯定懶病發作,借挨掌受傷的死模樣哄騙璿兒背他回來,真是當舅舅的半點也沒舅舅的風範。
「嘿嘿……還是月家人瞭解月家人。」詭計被拆穿,月星魂無半分羞愧之心,霍地翻身坐起,伸了個好大的懶腰。
「來!告訴姊姊,你是與人結了啥怨,做啥人家這般打你?」依著床沿坐下,月芽兒眼泛慈光為他整理睡亂的衣衫,其口吻、行為宛若個娘親。
若要說她對待親弟為何像對待兒子,歸咎其原因,肯定是兩人年歲差別太大,就連她兒子亦早他出生兩個月,有段時間璿兒被送到玄湮谷去學武,她也偕同夫婿一起回娘家住了段日子,兩個男孩子自小混在一起,使壞作惡更是不會少了誰,她教訓兒子的同時當然連弟弟也一同教訓了,疼愛時當然也是兩個一起寵,那感覺就像她多了個兒子,而弟弟則多了個會管東、寵愛他的娘親,是以如今兩人的感情真是標準的「長姊如母」。
「我說姊啊——」調皮地眨眨眼,月星魂摟著親姊細瘦粉肩,一臉神秘兮兮。
「我那想毒死我的娘子出現了。」
「那可得小心……」順口回答,隨即她回神驚呼。「啊!那你……」怪異的表情不知該說是興奮還是煩愁?
「我打算先毒死她,可惜人家的師父趕來,反倒被打了一掌。」聳聳肩,替她把話接下,月星魂好不惋惜。
「你……」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月芽兒好氣又好笑,不由地念了幾句。「你啊你,還沒放棄那可笑的願望啊?我說啊……」
一見她有嘮叨個不休的可能時,月星魂臉都綠了,正想尋個藉口頭逃溜,恰巧門外傳來小婢女緊張的呼喚聲,這讓月芽兒斷了話兒,也讓月星魂鬆了一口氣。
「夫人!夫人……」拍門聲不斷,叫喚一聲比一聲急。
「姊,府內有事,你先去瞧瞧要緊。」比了此外頭,笑得甚是燦爛。
斜覷一眼,月牙兒這才轉移目標。「進來吧!啥事急成這樣?」
一經許可,小婢女忙開門而入,一見著人就慌慌張張急聲道:「夫人,門外守衛來報,有兩名形跡怪異的生人強闖要求見夫人,現下正和守衛們在外頭打了起來……」
「有這回事?」月芽兒驚奇:心下納悶自己近來挺安分守己,怎麼會有人指名道姓找她?思索了一會兒,她抓下打算還賴在床上混過一天的人,笑瞇瞇道:「走,你隨我去瞧瞧。」
瞠大眼指著自己,月星魂似笑非笑。「我?姊你沒搞錯吧?人家衝著你來,我去做啥?」
「璿兒陪他爹去慈恩寺了,姊姊我自認武功不如你,若是人家要來砍我殺我,好歹你也能擋在前面,好讓我先跑啊!」自認理由很充分。
原來是去當肉墊的。月星魂苦笑,哪敢說不,由著她領在前頭,自己則自怨自艾尾隨在後,哪知才走到前庭,四道人影便由大門外飛摔進來,好死不死就跌趴在月芽兒、月星魂兩姊弟腳跟前。
兩人互視一眼,此時更多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守衛們團團圍住悠然立於大門內的一對男女。
月星魂尋隙看了去,這一瞧可讓他瞧出一臉的詭譎笑容。「姊,向你說件事兒……」
「啥事?」這小子故作啥神秘?沒見她正忙著察看守衛們的傷勢嗎?月芽兒大略檢查昏迷的守衛,發現除了些小內傷不無大礙,可見來人下手不重,並無惡意。
她招手讓其他下人將人抬去治傷後,月星魂又黏了過來,在她耳邊笑瞇瞇低語。「那個穿紅衣的就是第一個對我下毒的姑娘。」
月芽兒一愣,興沖沖找尋目標,可惜一堆黑壓壓的守衛將人給包圍,讓身形嬌小的她完全找不到空隙看人。
「大家住手!」這下她可急了,未來的弟媳可千萬不能有損傷啊!
「夫人?」守衛們不解,疑惑瞧著快步衝來的主子,
撥開層層人牆,她還不忘回頭警告一看就知在打壞主意的月星魂。「我可警告你,快快打消你那可笑的弘願,你姊姊我可還想要有個弟媳婦,別想在我這兒搞自相殘殺的戲碼,我可不愛看。』
耶?她、她說什麼?月星魂臉綠了大半。為啥大家都說要兒媳婦、弟媳婦的,怎麼就沒人想說他有可能會死在那惡毒女人的手下?難道先下手為強也有錯?
懶得理會他瞬間垮下的可笑表情,月芽兒鑽入守衛群中,熱呼地一把捉起陽艷歌的手,衝著她親切直笑。「呵呵……姑娘,該怎稱呼你?方才可有傷著……」
陽艷歌傻眼,不知這看起來身份頗為高貴的夫人做啥對她這般熱切?照道理她與師父打了人家的守衛,合該會遭到白眼伺候,怎反而還被熱情招呼?
不知所措向師父求救,哪知此時的陽雪天竟神情呆然直瞪著月芽兒,修長的手在怔仲中伸了出去……
「慢慢慢!」隱含警告的帶笑嗓音驟響,月星魂身形一閃從中截人擋在親姊身前,頓止了陽雪天的動作,也驅散了他眼底的迷濛。「非禮勿動有沒有聽過?」
回神的陽雪天飄然一笑,輕聲致歉。「是我失禮了!」語落,話鋒一轉。「小子,咱們又見面了。」
「可不是!」唉,孽緣啊!不要也不行呢!不過他們瞧起來似乎沒啥歹意,應該可以放心了。
「你……你……你怎會在這?」陽艷歌也瞧見了,驚怒之下竟結巴了。
「我……我……我在這裡不行啊?」惡劣的再次現學現賣。
看他痞樣依舊,老喜歡學她口氣,陽艷歌不由得再次憶起白頭山的羞人回憶,俏臉瞬間染紅,只是不知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
瞧她粉頰酡紅,依月星魂那種鬼頭心眼,眼珠子一轉便知她心思,因而故意裝出邪笑,賊溜溜地在她身上瞥了幾回……
「你……你瞧啥麼?」彷彿被剝光衣服審視,陽艷歌反射性的雙臂抱胸,氣惱問道。
「沒有啊……」見她不自覺的動作,月星魂暗自好笑,捉弄之心頓時高揚,扭頭就對月芽兒朗笑道:「姊,你知道嗎?上回我在白頭山……」
「哇——你住嘴!」心慌地以為他要抖出將會破壞她名節的事來,陽艷歌不管這是人家地盤上,惱得撲殺了過去。「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