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溫柔難得

第14頁 文 / 湛清

    「不用很熟,但我想那個地方你會喜歡。」他伸手過去,等待著她將手放進他的手裡。

    「我自己走就好了,幹嘛牽手?」她嘴裡嘟噥著,但還是把手放到他手中。這兩天她發現到自己滿眷戀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

    幾分鐘後,他們兩人搭著快速電梯直上頂樓。

    「頂樓有什麼?酒吧?」她盯著一直往上跳躍的數字;整個人感覺有點昏昏然,因為剛吃飽的關係吧!

    他環著她纖細的腰,電梯門一開,他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她往前帶。

    「哇!」她低聲歎息著。

    這是一個圖形的旋轉餐廳,玻璃帷幕外是三百六十度的夜景,整個視野相當的廣闊,黃色的燈火和煦地閃爍著,給人一種安定祥和的感覺。

    「喜歡吧?」他低頭問她,順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兩人一坐下,服務周到的侍者隨即過來,他詢問過她,幫她點了杯軟性的飲料,自己則點了加冰的威士忌。

    「這跟台北的夜景不大一樣哦!」她的腦袋還捨不得離開那一片遼闊的景觀。

    「每個地方的夜景都不盡相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就像這種遼闊的悠遠感,可不是地窄人稠的台灣會有的,但是每個燈火下的故事也不盡相同。」

    「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挺浪漫的!」她轉頭看他,感覺到昏黃的燈光下他整個人極具吸引力,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又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著。

    這是心動的感覺嗎?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感情是個無聊的東西,她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愛情,唯一需要的是自由。

    但是她的信念開始動搖了,他跟她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

    「浪漫?是嗎?」他低頭笑了。

    如果家人或他過去交往過的女人聽到這話,肯定會笑壞吧!因為過去幾年的裴德瑞除了工作之外。根本沒有時間與心力經營男女關係。

    也或許是沒人給他那種極欲捕捉住的感覺吧!所以他一直不曾花費心思在這個地方。但是舜傾……給他一種驚艷!可喜的是他很快就認清這是他要的。

    「我們跳舞吧!」他伸手過去拉起她,她順服地陪他滑進舞池。

    因為已經過了晚餐時間,現在來的客人大都是喝酒、放鬆心情來的。酒吧裡的氣氛輕鬆而浪漫,薩克斯風低沉的聲音伴著悠揚的鋼琴音符,擺盪著一室的慵懶情調。

    他將她擁在懷中,兩人隨著緩慢的音樂輕輕地擺動著身體。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一種滿足緩緩而升。

    「喂!」她稍稍抬頭喚著他。

    「嗯?」他低頭,唇掃過她額際,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你要我拿什麼交換?」她突然覺得有他陪在身邊也很不錯。

    「交換什麼?」他故做不懂。

    「交換你來穎風工作啊!什麼東西應該都可以交換的,那你要什麼?」她天真地問。

    「什麼東西都可以交換嗎?」他沉吟著。「那麼我要你的溫柔。」

    「溫柔?」她的表情好像被嚇到一樣。「我沒有溫柔。」她從來不是個溫柔的女人,她有自知之明。

    熟識她的人甚至會說她是惡女,就像祁至邕,雖然嘴裡不敢說,心裡鐵定想過千萬遍了,不過她不是很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她也不是那種會去解釋自己的人。

    「有的,你有的,不用假裝它不存在……」他溫柔地按住她的心口,他未曾出現的柔情讓她不安,引發了她溫柔的一面,但是她害怕讓他看見她溫柔的心。

    她的身子震顫了一下。

    「你怕什麼?」他低聲地問。

    「誰說我怕?」她昂起臉,不馴地問。

    「你怕什麼?」他重複了一次,目光堅定地停留在她臉上。

    「我哪有怕什麼?」她開始不悅,想要退縮。

    「你怕什麼?」他箝住她,不讓她躲。

    她快被他逼瘋。「我怕把心讓你看見,危險!」她火大地瞪視著他。

    他緩緩地笑了。「我所認識的楊舜傾不是個膽小鬼。」

    她惱極,氣他用話激她,更氣自己沉不住氣。人人都以為她凶巴巴的,其實狠的人是他,她從頭到尾都躲不開他霸道的侵略。他的霸氣埋在溫文無害、慵懶閒適的外表下,卻堅定而極具力量。

    「你才是膽小鬼!」明知道他在激她,但她就是無法阻止自己往下跳。「我們走吧!」她拉著他去櫃檯結帳。

    「去哪裡?」他看著她掏出他的皮夾結帳,笑著問。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她嘟著嘴,一臉賭氣的模樣。「讓你瞧瞧誰才是膽小鬼!」

    她率先離開酒吧,他帶著笑意跟上。

    ※※※

    室內唯一的光源是兩人離開時留的床頭燈。

    房門一打開,她將他推進房間內,隨即將門落了鎖。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然後呢?」聲音裡的促狹意味濃厚,帶著忍不住的笑意。

    這取笑的語調卻惹火了她。

    她一把將他往後推,將他推落在床上,他就這樣順勢癱倒在床上,眼裡帶著笑望著她。

    「快點啊!我等著。這樣就證明你不是膽小鬼嗎?」

    她火大的踢掉鞋子、外套,那模樣比較像要去幹架。她爬上床,跨坐在他腿上。接著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吻了起來。

    可惡!敢取笑她!

    他被咬得痛了一下,知道這個火爆女王可是會痛下毒手的——如果他不知道節制的話。想起他胸口上次留下的齒印,還是算了吧!

    「噓!」他扶住她的臉,打斷了她粗暴的動作。「我記得我說的是溫柔。」他暗示著。

    她生氣地撒開臉。「這個我不會。」

    「是嗎?那我來示範一次。」說著他捧著她細緻的臉,輕輕地吻了上去,然後輾轉摩挲著,一下子就將她挑弄得氣喘吁吁。

    「你……」她的手抵著他寬闊的胸膛,微微喘著氣。

    他坐了起來,握住她的手,將其擺放在自己襯衫的扣子上。

    他的眼眸變深了。

    「我……我不會。」她遲疑地看向他。

    「試試看。」他的聲音出乎意外的沙啞,但仍有耐心地誘導著。

    她一顆顆解開他的襯衫,當古銅色的胸膛裸露出來時,她看見了那個還沒完全消褪的齒痕。

    她的痕跡。

    ?那間她有種奇異的感覺,混合著愧疚與得意,她看著他身上屬於她的印記。

    她如蝶翼拍拂般的吻落在他胸口,然後她抬起氤氳的眼眸看著他,輕聲地宣示著:「你……」她的手指輕點著他微啟的唇。「是我的!」

    「該死!」他詛咒一聲,將她撲倒。「你這個好奇的女巫,我就來滿足你的好奇心。」

    「啊!」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接著嘴巴就被佔領。

    她的頑皮惹來他的獅吼,接著自然是一室旖旎春光蕩漾。不過,噓……小聲點,溫柔啊!

    ※※※

    又是一個大早,舜傾被鬧鐘吵醒,順手把鬧鐘按掉,將頭埋回棉被裡,只想繼續睡。

    過沒半晌,一隻強壯的臂膀搖晃著她纖細的肩。「起床了,小豬仔!」

    舜傾皺了皺眉。「你才是小豬仔……」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室內熟悉的裝潢,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不在加拿大了。

    昨晚他們回到台灣,不過在這之前多在溫哥華玩了幾天,因為合約比預計的早完成,她怎樣都不肯乖乖的回台灣苦命工作,硬是留在那邊多逍遙了幾天。

    「啊!八點了啦!你怎麼還在這裡?」她跳了起來,推了推他光裸的肩膀。「你不是答應我天亮前就要回去?萬一被發現……」

    他昨夜從陽台摸過她的房間來,共枕幾天的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孤枕獨眠。兩人在那邊拉鋸許久,才決定他天亮前要溜回去,以免被別人發現。

    「我睜開眼睛就天亮了啊!」他無辜地說。

    「你……」她推推他,將他推開。「快滾,我要去上班了!」

    「你不要我送你去?不要我幫你做你昨天說的案子?」他繼續躺著伸懶腰,看著她氣急敗壞地攬著床單進浴室。

    「你快點啊!我可不等你。」她從浴室叫著,忽然又想到的伸出頭來。「從陽台回去,不准讓別人看到!」她警告地看他一眼,這才縮回去。

    「是的,大人。」他笑著順從她。

    其實昨天看他們一起回來的模樣,誰都嘛心裡有數了,還用在那邊遮遮掩掩嗎?但是他不會傻得去跟她爭辯,反正照著她意思做最簡單了。

    他回去房間梳洗,一個小時後,兩人已經把車子開到公司了。

    搭了電梯直上,他們一起走出電梯,一路到辦公室時,每個人都親切地打招呼,沒人露出奇怪的表情。她還以為沒人發現什麼怪異的地方,事實上是大家早就認為他們是一對,所以看到兩個人同進同出也不覺奇怪。

    「陳秘書,早。」德瑞一進她辦公室,禮貌地跟她的秘書問早。

    陳心潔卻似沒有聽見,愣在座位上發呆。

    舜傾將自己的公文包放妥,邊交代著:「心潔,請你把我之前做的幾個案子都調出來,然後告訴我今天排了什麼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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