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章庭
「你一緊張時,話就特別多嗎?」他發現這個現象。
「啊?呃!對呀、對呀!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娘就說過……」
喋喋不休的唇辦被他的手指輕輕一點,這才止住話頭。
「哈哈哈哈——」她先發出尷尬的笑聲,「我真的是話太多了,對不對?」尹之雀突然覺得心裡很難過,「夫君是不是都很討厭自己的妻子多話呢?」
「還好。」烈日不忍心見到她沮喪的樣子。「我覺得你話多的很……可愛。」
「咦?我才不可愛呢!」尹之雀捧住自己熱呼呼的小臉,一時忘了他渾身的赤裸,主動靠到他的胸膛上。「烈才英俊呢!」
烈日撫著小妻子的秀髮,有些感動且沾沾自喜地感受。
她認為他英俊,而不是那個風雲喔!
「烈?」
「嗯?」他漫門應道,心情好得不得了。
尹之雀見他的心情不錯,遂壯起膽子問出她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你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烈日的笑容倏地斂起來!
「意外。」他本來打算輕描淡寫地打發過去,可她一臉好奇的模樣太可愛了,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又自動多說了一些。
「當年我被丟在亂葬崗上,這道疤是那些家丁臨走前留給我的紀念品。」
小男孩當年就這麼破了相,凍了一夜,不知生死如何?
若非他的師父『絕醫』笑笑兒一時心血來潮,跑到亂葬崗上準備研究屍毒,恐怕就無法挽回當時僅存一絲氣息的他。
他撫著她的長髮,緩緩開口,「你……怎麼哭了呢?」
「因為……好可憐……對不起……尹家對不起你……爹他好過分……太過了……」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竟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
「別哭了。」當年,他沒有哭,之後的二十年內,他也不曾哭泣過。
他只是冷靜而沉默地儲備自己的力量,等待復仇的最佳時機。
直到現在,他才乍然驚覺,自己已經是個有淚卻哭不出的可憐人……
他動容地再次覆上她的唇,他愛極了那花瓣也似的柔嫩香甜,雖然只是一下下的淺啄,卻也足以讓她驚嚇地止住啜泣聲。
這回,他的雙掌不再客氣地揉上她的乳峰,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感受到她迅速俏立的乳頭。
「啊!」她整個人立刻緊繃起來,目光定定的凝在他的手背上。
她屏著氣息,看著他的手開始把玩她的雙乳,生了老繭的拇指似乎是蓄意逗弄她軟嫩的紅莓,讓它們迅速變成硬實的小果粒。
「啊啊啊——」她在一陣指尖的輕彈下,發出受不了的低喊。
「你不喜歡嗎?」他故意問她,手則繼續著那魔魅的動作。
「我……」天啊!現在他的嘴又蓋了上來!
「沒有……不……沒……有……喜歡……」尹之雀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支吾什麼了。
他悄悄的將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褻褲內,往後摸索她圓潤的臀溝,朝凹陷處猛地插入一指!
「不行!」疼痛的回憶突然跳了出來,大聲疾呼地提醒她初夜的痛苦體驗。
她舉起粉拳,叮叮咚咚的捶向壓在她身前的頎長身軀上。
烈日飛快地放開她,一臉專注的看著她。
待尹之雀氣喘吁吁的放下拳頭,這才意識到代志大條了!
「槽……」糕!天底下哪有妻子拒絕夫君的求歡?!
她是跟天公借了膽不成?!
「對不起……」尹之雀苦著一張小瞼,緩慢地倒在床榻上,橫下心,攤平四肢,做出投降的姿勢。
「請動手吧!相公。」
動手?烈日因她那無厘頭的話語而控制不住嘴角不斷往上揚。
這隻小麻雀的用字遺詞還真……還真貼切
第七章
而後,許久。
「烈?」
「嗯?」
「那個……我們再圓房一次,好不好?」
男性嗓音久久不說話。
「好不好嗎……」
每月的中旬,為南北雜貨的市集日。
市集固定匯聚在天地之城外圍的城鎮中舉行買賣。
貨色從絲綢、香料、水果,花卉乃至珍品小玩等一應俱全。
各式各樣的攤鋪將氣氛點綴得熱鬧非凡。
一手拿著甜甜麥芽糖,一名少婦正甜甜偎著一名戴著寬邊黑笠帽的男子身邊繞圈圈。
「烈,你看你看。」尹之雀拉著烈日在販售手絹帕兒的攤子前停下。
在精挑細選下,她總算看中了一條淡黃色絲帕。
「烈,還有這個。」一會兒,尹之雀又在招手了。
這回是一攤琳琅滿目、漆彩鮮明的小孩童玩,舉凡陀螺、手鼓、口笛等等一應俱全。
「我要買這個。」她興高采烈地宣佈,一手高舉一隻木鳥。
木鳥是一隻造型唯妙唯肖的小麻雀,只要朝眼珠部位的機關按下去,它便會吐舌展翅,栩栩如生。
烈日沉默且愛憐地揉揉她的臉蛋,欣賞著她紅撲撲的笑靨。
一大清早,她這只真的小麻雀便在旭閣裡吵來吵去,硬是要他陪她逛市集。
「叫丫頭和侍衛陪你去。」烈日原本是如此吩咐的。
尹之雀卻不依。「不行不行,我要你陪我去。」
她硬是巴著他。從下床巴到更衣,從梳洗纏到用早膳……稍後,連他準備上武場仍不放人,弄得他著實沒法子。
「人家……人家就是要你陪嘛!」尹之雀嘟著小嘴,還拚命在眨眼睛,企圖弄出淚霧,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而不是烈日多心,真的喔!當尹之雀正在「裝可憐」時,廳內的奴僕全都對他投以非常不以為然的眼光,沉默地替他們小小的女主人撐腰呢!
可是,有沒有搞錯……烈日哀怨的心想,誰才是「可憐兮兮」的那一個啊?
尹之雀又停留在一攤飾鋪前,從那些玲瓏紫玉、釵佩環鐲間,一把挑出一隻虎紋玉珮出來。
「烈,你看,這個很適合你喲!」尹之雀喜孜孜地拿到他的面前比劃著,心中漾著恬然的滿足。
看守攤位的老頭兒見有生意上門,忙不迭走過來,鼓動起三寸不爛之舌。
「夫人真是好眼光,這虎紋玉珮可是關外帶進來的上等貨色。您瞧瞧,這顏色多漂亮……」
烈日只隨便望了一眼,立刻發現那玉珮漂亮是漂亮,卻是三流以下的貨色。
但是,他看見「尹之蝶」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便不忍心說破。
「多少錢?」尹之雀愛不釋手地問。
「我瞧這玉珮應該和夫人有緣,就算您三兩二錢銀子吧!」老頭兒乘機哄抬價格。
「啥?這麼貴?」尹之雀不服氣,立刻開始和老頭兒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討價還價起來。
「買了。」一塊扔下來的碎銀頓時平息了這場爭辯大會。
老頭兒立即笑呵呵地把碎銀收起來,「謝謝大爺!您們還要什麼,自個兒瞧瞧吧!沒關係……」
「走吧!」他率先掉頭離開,尹之雀則遲了幾步才追上。
「等、等一下嘛!」她追得好喘,因為他每走一步,她就等於要跑二步。「你忘了找錢,烈。」
將幾個銅板放在他的掌心,她有些不滿地繼續指責道:「你不應該那麼爽快就付他三兩二錢銀子,我可以和他殺到更低的價格。」
「是嗎?」
「當然羅!」她—拍陶脯,大力保證道:「我最會殺價了,待會兒若有機會就讓我表演給你瞧瞧。」
「哦!」他不置可否。
「真的啦!」她為他那不信的神色而光火的道:「不是我隨便誇口,以前我娘、隔壁的朱奶奶、李大哥、市場內賣菜的吉姑姑、賣水果的秀姨……他們全都比下上我喔!」、
烈日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如一,但內心卻開始懷疑起她的身份。
「尹之蝶」是一名柔弱的富家千金,怎麼可能會認識那些販夫走卒、市井小民呢?
他……不願去細想。
他是真的不願朝兩種可能性去想——一則就是,先前他對「尹之蝶」所得到的情報有誤,所以,她根本不是他預料中的模樣;二則就是——
「她」,根本就不是「尹之蝶」!
後者的可能性讓他瞬間寒了瞼色,遮在笠影下的臉孔倏地陰鬱起來。
正當市集的這端在夫唱婦隨時,沒有人發現有一雙認出他們且飽含惡毒的明眸正在瞪著他們。
「咦?那不是烈夫人嗎?」路旁的賣菜大娘突然發現尹之雀,雖然有著一段距離,可是,她那張燦爛的笑臉是不會錯的。
「真的耶!」買菜的婦人也抬起頭來。
「真沒想到,烈爺會這麼喜歡夫人,還會陪她出來逛市集呢!如果我家相公有這麼體貼就好了。」
「是啊……」
那個丑不拉幾的小丫頭,她憑什麼如此受寵?
論姿色、地位、才華……全都該是她伍葳葳才有資格站在「烈日之主」身
旁,穿金戴銀、受人擁簇、享盡榮華富貴才是啊!
伍葳葳憤恨難平地咬牙切齒。
她沒想到上回烈日當真說到做到,為了替「尹之蝶」出氣,他竟不惜出重金,壟斷了「威武」鏢局所能接到的一切生意,而且,不惜放話昭告城內所有人與伍家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