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章庭
小女人的力氣能強到哪裡,他這個大男人就當作是在搔癢羅!
而且,他可是「有仇必報」的人喔!
一點也不受小拳頭攻擊的影響,「魔爪」開始動了起來。
「啊!你……嗯……」
詫叫轉眼變調為呻吟,獨孤曇虛弱地看著他黝黑的大手覆上她的乳峰,有力的手關節是怎麼蹂躪她的軟嫩香膚,修長指尖是怎樣挑逗粉色蓓蕾……
她又虛又弱、又因又惑,驚覺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撫揉下起了變化,可一雙粉臂卻是自有意識般攀上他的頸肩,怎樣也無法阻止。
這……這實在是好不公平的事兒!
艱難地略略側身仰首,她瞧見噙在他嘴角的得意,陡生的一口氣嗆著了她。
他是故意的!
衝著那一口嗆著的氣兒,她努力集中意識,兩隻小手兒在水中朝後頭划動,一抓著東西就用力掐下去。
「啊——」
慘叫突然停止,身後的李昕也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糟了!
他怎麼了?
她傷到他哪裡了嗎?
獨孤曇不安起來,她心想,該不會鬧出人命了吧?
「你怎麼樣了?」
活跳跳的人突然沒了動靜,獨孤曇趕忙轉過身,嬌軀就跪在他大敞的腿間,一身的滑嫩香膚配合著波動的水漾,不住挨蹭他一身的碩實。
李昕低垂著頭,全身靜止,僅存胸口一股淡淺的起伏。
怎麼辦?
咬紅了下唇許久,獨孤曇伸手想抬起他的腦袋,卻意外地發現怎麼使力都抬不起來。
她不信邪地又試了一次,還是無法抬起。
奇怪,難道他的腦袋是石頭不成?
獨孤曇不死心地試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開始有些不悅了,然後是耐力盡失,小手握拳「砰」地一聲就賞給「石頭」一記爆栗。
「哇嗚——」
原本執意「保持沉默」的李聽,終於發出慘嚎,瞬間「活」了過來。
「哇!小美人,你好狠的心哪!」
「你……」
喝!
原來他好端端地,什麼事都沒有嘛!
可惡!
獨孤曇決定努力把他的頭敲成真正的石頭。
李昕哪肯再吃暗虧,他及時接住她的小拳頭,低下頭就要親她。
「不要!」
她不要親親,她要生氣!
可惜,抗議的話地壓根兒沒機會說清楚、講明白,紅唇貝齒外帶小丁香舌就被他攫住,然後是她的髮絲被他的手指糾纏。然後是身軀淪陷……
☆☆☆
因歡愛而倦眠的獨孤曇直到翌日才醒。
小手很習慣地朝身旁一摸,她才發現總是喜歡賴在她床上睡覺的人已離開。
她不禁想起有人說色名狼籍的三皇爺,對一個女人的興致從不超過一個月,正所謂:
「用完」,就該丟了……
☆☆☆
「呵呵呵……」
男聲放蕩、女聲淫浪,從一大清早開始便聲聲肆意響徹逍遙居,音音不堪得無法入耳,這會兒都過酉時了。
「爺,方纔我撫的曲兒好不好聽?」
「好!好聽!」
「爺,您瞧奴家上的胭脂如何?」
「嗯!好看!」
「爺,今晚您一定要讓咱們姐妹三人一塊伺候您喔!」
「好!沒問題!」
「還有我呢!」
「好,你也來!」
「那我呢?」
「好,也算你一份!」
「爺……」
一整天,這票鶯鶯燕燕都圍繞在李昕身邊嬌聲軟語,他也一直「好」到現在。
屋外,獨孤曇靜靜佇立,一臉木然。
「曇姑娘……」
小仔子恭敬的守在獨孤曇身後三步的地方。
他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的,至少不該讓曇姑娘對三皇爺的觀感更差。
「我送您回苑裡休息吧!入夜了,被風吹涼了身體就不好了。」
說也怪哉,他就是覺得獨孤曇不同於其他姑娘,她美得與眾不同,安靜得與眾不同,也倨傲得與眾不同,當然就無法將她和三皇爺的一群侍妾歸為同一國。
三皇爺也真是的,好端端地竟嫌皇宮住起來難受,非要離宮搞個什麼逍遙居,可還真逍遙啊!買了不少美妾侍女在這兒享受,快活得什麼雄心大志都沒有說……
嗚……想來他小仔子可真命苦,跟了這麼一個無能又無為的主子,前途無「亮」啊!
他見曇姑娘微微側首,露出半邊的芳顏,木然中流露出些許寂寞,還有一絲——
冷冽?
「咚咚」好大的兩聲心跳,小仔子突然覺得獨孤曇這模樣好可怕。
「曇姑娘……您還想待在這兒是嗎?」
不敢再催人,小仔子想了個變通的方法,「這樣吧!不如我給您拿件外衣披身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處,不動也不語。
獨孤曇不知道小仔子何時走開的,水漾的美眸無焦距的凝視前方,想像著李昕正吻著誰的芳唇,撫著哪一具玲瓏嬌軀;正膩在哪一個「絕世小美人」懷中……緊抿的櫻唇滲出一絲紅,鮮血流下唇角,順著潔白肌膚而下。
他的笑面與呵寵……不是專屬於她的嗎?
沒等小仔子回來,佇立近一日的嬌軀終於開始移動,猶如敗兵般,她拖著疲累的步伐走入風的涼意中……
☆☆☆
她瘦了!
溫暖的男人掌心輕輕貼上女人的臉頰。
那份滑嫩而不膩、花瓣也似的膚觸呢?單憑這一點,他發現她憔悴了很多。
李昕已分不清對獨孤曇是什麼感覺了。
璋嘯王爺將她贈予他之後,中間雖然有些出差子,但事情還是按照計劃一步步進行。
他,李昕,可是個眾所皆知的無情風流爺,女人對他來說如衣鞋,隨時可買也可丟,縱使他本性不是如此,但是刻意製造出來的假面具戴得太久了,就連他自己也漸不在意。因此,外頭謠言傳得再不堪入耳,他亦不以為忤。
那為什麼事到如今他又開始在乎呢?
原本已經麻痺的心開始彷徨;原本已經淡冷的情開始不安;原來已經忘懷的愛開始——
他像被火燙著般抽回愛撫的手!
不敢再想下去,他退離床邊,退離房間。
☆☆☆
獨孤曇更加沉默了。
至於李昕,他重臨花街柳巷,還迷上一名新來的美妓芷兒。
趁著這個時機,早對獨孤曇懷有妒意、並以青青為首的一群侍妾,見她被喜新厭舊的李昕拋棄,莫不樂得拍手叫好,嘲諷聲更是不斷。
「哈!現在臉兒可臭不起來、得意不起來了吧?」
「人長得美有什麼用?不懂得如何伺候爺,就等著喝酉北風!」
「喂!不如你同咱們討教、討教伺候男人的法子吧!姐姐我心情正好,可以教你幾招喔!」
「啐!這麼好心腸做什麼?」青青說話又尖又銳,「人家拿喬,理也不理咱們一眼呢!」
的確,發未梳、妝未上,獨孤曇一襲簡單的絲白衣裳;唇是白、容如雪,一雙美眸空洞且無生氣,視而不見地凝向前方。
「喂!」
其中一人喳呼了起來,「喲!好可惡!你根本不把咱們看在眼對吧?」
獨孤曇僅是瞄來一眼。
「喲喲喲!竟敢翻白眼給咱們瞧?」
一群女人又開始喳呼個沒完沒了。
「唉!你們在嚷嚷些什麼?」
一副耳根子不得清靜樣,李昕踱了來,後頭還跟了名貴客。
「爺——」
李昕的出現,讓鶯鶯燕燕全圍了上去。
「爺,您要替妾身拿個主意呀!」
「爺,我們好心好意來探探曇妹子,哪知她竟不領情。」
「爺,她好傲,太欺侮人了!」
惡人先告狀,她們各個爭先恐後搶著說話,就怕自己說不夠精采。
被眾人指責的獨孤曇一動也不動,她這模樣,把李昕的心狠狠撕下一塊!
「瞧你們,我還以為是怎麼了。」
他佯裝一臉無可奈何,說道「有客人呢!別叫客人看笑話了。」
「哪裡!」
邪邪的音色沉沉地道。
獨孤曇聞聲猛然抬頭。
主子!
男人一笑,跨步向前,毫不避嫌地伸手撫上獨孤曇的臉頰。
「乖妹子,你怎麼消瘦成這樣子?」
眾女恍然大悟。原來這邪魅男人便是璋嘯王爺,獨孤曇的兄長啊!
「我……」
張了唇,獨孤曇卻激動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撲進他的懷中,眼淚直流,淌下雙頰,蒼白荏弱得楚楚可憐,竟也艷美無比。
「噓!乖喔!」
璋嘯王爺嫻熟的以左臂為枕,讓她偎著。
隨著璋嘯王爺的安撫,獨孤曇的情緒漸漸平靜,待他將她轉過身時,眾人都看見她笑了。
她笑得極燦爛、極美艷、極嬌媚,令人屏息,就連前來找碴的青青一干人,也瞧得癡癡然。
曇花,不常現,一旦現,便是懾人心,奪人魂。
李昕彷彿遭雷猛擊,頓來的領悟如泉般明澈。
第七章
起妒意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
無物堪倫比,教我如何說?
碧澗泉水清,寒山月華白;
默知神自明,觀空境逾寂。
——無題·寒山子
「好妹子,你在此過得可如意?」像在誘哄著心愛寵物,璋嘯王爺細語著,鼻尖摩拳獨孤曇嬌小的下巴。
如同往常地,她乖乖待在理應所屬的地方,天經地義般。
「怎麼?王爺是在懷疑我沒有好好疼惜她嗎?」李昕的語氣中有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他狀似閒散地看著對面座椅上抱在一起的「兄妹」。好刺眼呀!「本皇爺從不虧待自己的小美人,你說是不是?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