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纖纖小妾

第14頁 文 / 鄭媛

    「我……我什麼也沒有。」孅孅以眼眸哀求他,只求他別瞧自己那裡……「妳有。」他笑得邪氣。「只要妳答應,凡是我開口要的,妳都允,那我就不瞧。」

    他道。

    「我、我……」孅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允,可她實在羞死了,只好連聲全允了。

    「我答應你,你、你快別瞧了!」她急得又快掉淚。

    「好,我別瞧。」聽她答允,他果然不再瞧她。

    ………突然房門傳來元福的聲音………「爺,應姑娘出事了!」

    孅孅全身一顫,從沉醉中驚醒過來。

    聽到元福提及應苑兒可能傷了頭部,西門煚終於停手。

    拉過一旁輕薄的緞被蓋住身下人兒白嫩的胴體,他臉色難看地翻身下床,整妥衣衫。

    孅孅聽到元福總管提了應姑娘,她隱隱約約想到上回那名被西門煚抱進房裡、自稱「苑兒」的女子。

    她的心抽搐了一下,看著西門煚撣理衣衫,她小小聲、怯弱地問他:「她……是誰?」

    西門煚僵了一下,隨即淡淡地道:「不過是一名跟著我下江南的姑娘。一「是上回………上回那名姑娘嗎?」孅孅小手絞著緞被,垂下臉盯著繡花的緞面,怔怔地問他。

    西門煚淡下眼。「妳好好養傷,明日我再來看妳。」聲音冷淡,撂下話立即轉身開門出去。

    他不喜歡女人刺探多問,偏偏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過問,連她也不例外,這只讓他的厭煩又起。

    孅孅看著他轉身離開,她怔怔地坐在床上,方才好不容易才平撫的憂鬱,又染上眉睫………★★★

    「元福總管,昨兒………昨兒您說的那位應姑娘,是不是叫苑兒?」第二天,元福總管送藥來的時候,孅孅問他。

    元福愣了愣。「呃,『苑兒』便是應姑娘沒錯。」不清楚孅孅這麼問的用意,他仍然回答她。

    聽了元福的答案,孅孅的心一沉。

    「孅孅姑娘,妳問應姑娘是……」

    「她……應姑娘的傷好些了嗎?」孅孅強顏歡笑地輕問。

    「昨日爺親自過去處理,現下已經無礙了。」元福道。

    孅孅的心口一緊。

    明明知道西門煚昨天離開她這兒以後,一定是去到那位「應姑娘」房裡了,她可以想像,他必定也像待自己那樣對那位應姑娘………「孅孅姑娘?」見孅孅只是發呆,元福關心地喚她。

    「謝謝你……元福總管,我沒事了。」回過神,孅孅輕輕答。

    元福總管仔細端詳她的神色,見她無恙才點頭。「那我出去了,妳好好歇息。」

    孅孅點頭,她感覺到元福總管待她很好,十分關心自己,因此她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僵硬的強笑。

    元福出去後,孅孅的笑容垮下,蒼白的小臉像水晶一樣冰涼透明,完全失去了血色……揪著心口,她怔怔地盯著遠處的菊花園,兩串眼淚無聲地滑下面頰……

    第八章

    又是十多日沒見到西門煚的人,孅孅卻記得十多日前他說過「明日」要來看她的誓言。

    這十多天她已經幾乎要把繡畫完成,可心中卻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只覺得每過一天,心便要往下沉一些………直到後來,她心頭已經不再存著冀望、不再等待。

    完成繡畫那一天,她坐在房外的小廳上,靜靜等著李嬸嬸送飯來。

    這些日子來她行動不便,送飯的事全由李嬸嬸打理。

    才一過午時,防忙就被推開,李嬸嬸手了提了食盒進來。

    「肚子餓了吧?今日我給做了糟肉,妳試試滋味如何?」李嬸嬸邊走進來邊笑著道。

    這些天她冷眼觀察,看出孅孅當真是來到西門別業做繡工的。

    她更親眼看見孅孅的確繡得一手好繡畫,心底著實佩服,對於之前自己輕蔑孅孅的出身,她心下暗暗有些慚愧,因此也待孅孅更好!

    何況這些日子來,她實在受夠了那個住在西廂蘭字房的應苑兒!

    也不過受了一點皮肉傷,不但老把她李嬸嬸呼來喚去,還成日霸任西門爺不放,那張狂的模樣,簡直把自口個兒當成了別業的女主人。

    兩相比較下,李嬸嬸越發感覺到孅孅的善良可貴。

    取出食盒裡的美食,李嬸嬸熱情地招呼:「飯還是熱的,快趁熱吃了吧!」

    孅孅垂著臉,搖搖頭,輕輕道:「李嬸嬸,孅孅想請妳幫一個忙。」

    「要我幫什麼忙,妳儘管說!」放下一碟小菜,李嬸嬸問。

    「請妳替我把這完成的繡畫交給……交給西門爺,或者是元福總管。」拿出擱在膝上的繡畫,她輕輕說。

    「繡成了?!」李嬸嬸驚喜地讚歎,隨即皺起眉頭問:「怎麼了,怎麼妳不親自交給爺?」

    孅孅臉上的血色一時褪去。「我、我腳不好,不能走到前廳去……」

    「那我替妳傳話、告訴一聲!」李嬸嬸道。

    「不用了。」孅孅強扯出一絲笑容。「都是一樣的……與其讓爺走一趟,不如………不如請嬸嬸代我送去就好。」

    「也對。」李嬸嬸想了一想,點了頭,沒料到孅孅的心事。「那妳慢慢吃飯,一會得空,我就替妳送去!」

    「謝謝嬸嬸。」孅孅柔聲道。

    「謝什麼,傻丫頭,快吃飯吧!」

    瞧這ㄚ頭瘦骨嶙峋、愈發楚楚可憐的模樣,李嬸嬸暗暗歎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孅孅的身子好像越來越弱,著實讓人擔心。

    看著孅孅乖順地端起飯碗吃起飯來,李嬸嬸才放心地開門出去,留下孅孅一個人安心用膳。

    食不知味地吞嚥飯粒,等李嬸嬸出去了,孅孅放下飯碗,走到床邊抽出早就收在床下的小包袱………她已經把自己的隨身物品都打包好,就等著繡畫一完成就離開西門府………被帶到西門府時,她的銀子都留在天香院裡,現下她身邊只餘下一點碎銀,天香院她是不會回去了,往後還能上哪兒去,她心底也沒有主意。

    但無論去哪兒,總比留在這裡好……至少,無論走到哪裡去,那個地方都不會再讓她傷心。

    ★★★

    當天晚上,孅孅取出收好的包袱,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西門府的後門。

    她想過了,如果當面說出自己要走,西門煚也許不在乎她,可元福總管一定會遣人把她送回天香院,因此她只能偷偷地走。

    可自己的腳傷還未好,行走緩慢,要是白天走一定會教人發現,所以她只能晚上走,趁著黑夜離開西門別業。

    過去幾天,她跟李嬸嬸打聽過了,西門別業的後門向來無人守候,雖然距離遠了些,可慢慢走總能走得出去。

    夜已深,皎月在天上勾出一輪光華,美得醉人。

    可惜孅孅無心賞看月色,她費力地趕路,一步步往後門移近……「半夜三更,妳在後院的廢園裡閒晃什麼?」西門煚沈冷的聲音突然在寂夜傳來——

    孅孅頓時僵住腳步,揪著心口,心驚地停在一株大樹後方,她祈禱著是自己聽錯了……「妳想去哪裡?」西門煚從陰影處走過來,陰騺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深沉。

    「我………」沒料到會遇見他,孅孅無措地道:「我只是到處走走………」

    「現在?半夜子時?」西門煚冷冷地問。

    「今天……今天月色很美。」孅孅咬著下唇,別開眼輕輕道。

    西門煚冷笑。「妳園中同樣可以看到月色,何必跑到廢園來欣賞?」他冷道。

    「我關在房裡太久,所以想出來透透氣。」孅孅道。

    她背著手,悄悄藏起拿在手上的包袱。幸好包袱很小,能藏在她身後,但她仍然害怕………「透氣有必要隨身拿著包袱?」西門煚冷冷地嗤笑…聲,突然上前一步,超孅孅沒防備的時候扯過她的手臂,拿走她藏在身後的小包袱——

    「不要………」

    孅孅退著身子,想阻止他的掠奪卻已經來不及!

    一這是什麼?」西門煚冷冷地問,擅自解開包袱,抖落裡面的小衣、小褲和幾許碎銀。

    剛才他到她的房中找她,看到她手中提著包袱往後院走,他一路跟到這裡,早已經料到她的企圖!

    「我……我已經繡好你要的東西了,我當然能離開……」她鼻頭一酸,強自壓抑地顫聲維護自己的尊嚴和自主。

    「沒我的允許,妳一步也別想踏出西門府!」他陡然提高聲音,冷酷的語調夾著一絲惱怒的霸氣。

    她竟然想偷偷離開他!

    得知孅孅的企圖,西門煚心頭莫名地掀起一波喪失理智的狂怒。

    這幾日為了宋帝指婚一事,他忙於布線汴梁,沒時間過來看她,沒料到她竟然有膽偷偷離開西門府!

    「為什麼不行?」孅孅退到大樹後方,單薄的背脊倚靠著壯實的樹幹,脆弱卻固執地說:「我並不是西門府的丫頭,我有離開這裡的自由……」

    西門煚掠上前幾步,捉住她冷笑。

    「跟我西門煚談自由?!」捏住她纖細得彷彿一拗就碎的肩骨,他陰沈的黑眸掠過一道冷酷的寒光。「就算在杭州,只要我一句話,要妳生、要妳死,全都任憑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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