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那麼緊,都儂覺得自己都快被擠扁,快要無法呼吸了。
接著,她聽到了他的輕啜聲,心臟猛地一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環抱住他,內心又激動又酸楚的閉上眼睛。
"我沒事了,我回來了……他們沒有對我怎樣,我真的沒事呀。"她嘗試著安慰他,讓他安心。
他體內那股龐大的恐懼與深情,正透過他的體溫傳入她的身體裡,她感受得到。
他竟如此的擔心她……他不恨她嗎?不氣她嗎?她對他那麼壞,他為什麼還要為她著急害怕?
"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他低啞道,聲音裡有著無法承受的痛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
"跟你沒關係,他們三個只是找我去談一談而已。"
藍柏突然放開她。
"談一談?只是談一談的話,你的臉怎麼會瘀青?而且兩邊都有!那幾個流氓明明就打了你!"他臉色鐵青的說。
瘀青?!都儂這才恍然。難怪他們看到她時,都一副見鬼的表情。
都是檳榔嘴男人惹的禍!兩巴掌打得那麼大力,害她現在想粉飾太平都沒辦法了。
"不會痛,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摸著自己的臉。
藍柏連忙拉下她的手。
"回家吧。"他勉強擠出笑容。
老闆連忙將都儂來不及吃的面給她打包帶回去,而茱兒則在抱著都儂痛哭一陣後,由丁強他們送她回去了。
一整天擔心受怕下來,也真夠這美麗老闆娘受的了。
回到家,藍柏親自送都儂上床,並坐在床邊,緊握住她的手,等著她入睡。
"你真的很在乎我?"躺在床上,看著他仍帶著擔憂的臉龐,她困惑的問道。
在倉庫裡昏睡許久,現在的她根本毫無睡意,但還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他在小吃店的表情與舉動,真的令她很震撼,也悄悄融化了她的心。
"若你真發生什麼不測,我會在殺了他們後,再殺了我自己,怎樣我都不會放你自己一個人的。"他深情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她毫不懷疑他的話,因為只有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正輕顫著,透過他的手傳到她的手上。看來這次她被綁走,真的是嚇壞他了。
她從床上坐起,傾身抱住他。
"不要生他們的氣,他們也是不得已的。"她將他們在倉庫裡所說的,毫不隱瞞的告訴他,他們以後要一起合作的,她不希望藍柏與老大他們心懷芥蒂。
"若真是這樣,他們就不該傷你!"藍柏憤怒的說,她臉頰上的瘀青簡直比狠捅他一刀還痛!
"我已經報仇了,還差點讓他無法傳宗接代呢!"噗哧一聲,她笑了出來。
"而且他們並不壞,只是沒有人給他們機會,我寧願給他們機會,而不是去毀了三個家庭。"
她柔聲卻堅定的說。
半晌後,恨不得將那三人五馬分屍的藍柏還是屈服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她這受害者都能以德報怨了,他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好吧,就讓他們參與安養院的建設工作,不過我得先聲明,若他們表現不好或故態復萌,我是不會對他們客氣的。"
都儂高興的點點頭,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肩上,呼吸著屬於他的氣味,直到感覺他的雙手帶著慾望在她背後輕撫慢揉,悄悄燃起愛慾的火花。
"抱我。"她說,感覺他渾身一顫,堅實的手臂在她身後收緊。
"你確定嗎?"
藍柏輕柔又害怕的問。
他怕死了她的不確定。
"何城說的對,我不應該再欺騙自己了。"她抱緊他。"我承認,其實我一直都是愛你的,抱我。"她從來沒有如此確定過。
拉開她,他深情款款的在她的臉上落下綿密的細吻;在床上,他用神聖的態度膜拜她完美的身體,直到兩人合為一體。
聽著從房間裡傳出來的,濃濁又急促的呻吟聲,站在房門外的丁強與莊衍德一臉尷尬。
他們一回到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上來要探視都儂,沒想到竟會撞上這麼尷尬的情況。
藍寶堅尼!好小子!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丁強聽著房裡那毫不間斷的呻吟,真想鑽個洞跳進去。
莊衍德困窘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她紅著一張臉,注視著腳底下的樓梯。
"呃……你肚子餓不餓?"話一出口,氣氛更尷尬了。她怎會問他餓不餓呢?唉!
"還好……你餓嗎?"丁強還真老實回答了。
"我也還好。"
"想去吃宵夜嗎?"
"好……呀。"
"走吧。"
兩人終於步下樓梯,遠離那露骨刺耳的呻吟聲。
無言的走出大門,落上鎖後,丁強忽然轉身,雙手捉住莊衍德的肩膀,一直處在緊張狀態裡的她被他嚇了一大跳。
"我們把宵夜包回去吃吧!"他臉紅脖子粗的啞聲道。
他受不了了!他不可能沒反應的!
莊衍德紅著臉垂下頭來。
"如果你願意娶我的話,那宵夜也不用吃了,我們直接回家吧。"
她得到的是一個大力的擁抱與熱情的吻。
黑漆漆的夜幕上掛了輪皎潔的滿月,與七年前那晚的下弦月比較起來,今晚的月亮可真的是順眼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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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荒唐!太荒唐了!」范國華忍不住對著老婆破口大罵。「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這樣利用自己的女兒,還拿她的一輩子去做賭注?!你是瘋了是不是?」
范靜香不接受這樣的指控。
「不然我該怎樣?梓泳掌管得了東方酒店嗎?別忘了我是東方酒店的董事長,我必須為酒店裡的所有員工負責,我不能明知她沒有這樣的能力卻還讓她當我的接班人。
「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給她找一個丈夫,而雲鈞是最有實力的人選,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看出他有這樣的能力了,況且他們也相愛了不是嗎?你們不應該將我的提早準備當成陰謀論,我也是為梓泳著想才這麼做的,」她或許是現實實際了一點,但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
「你還敢說!」范國華對她咆哮。「如果你真的是為梓泳著想,真的於心無愧,為什麼剛才還想阻止雲鈞說話?為什麼不敢讓我知道?你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隨你怎麼說,事情進行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我並沒有錯。」范靜香固執的堅持。
「你!」范國華覺得自己氣得快腦溢血了。「梓泳,他要退婚就讓他退婚,幸好你們訂婚的事沒幾個人知道,爸爸再給你介紹別人,我不要你嫁給這種騙子!」
「爸……」梓泳的聲音支離破碎似的飄匆,一如她的心。
「雲鈞,你該知道解除婚約的後果,日本方面一定會要求我開除你的,你真的要做這種蠢事嗎?」范靜香威脅道?
「在說出這件事之前,我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傅雲鈞淡淡的說。雖然有點不捨,但他並不後侮也不眷戀,他總會找到另一個方向重新出發。
「你——」她氣得額冒青筋。
「不需要這樣了,媽。」梓泳懇求的望著母親。「請不要這樣威脅他,那只會更讓我感到無地自容。」她說,方纔的話已經將她僅餘的自尊與自信給一舉擊潰,而這突來的打擊硬生生的扭曲了以往她所認定的一切。
傅雲鈞,現在他看起來好陌生。
「梓泳——」范靜香望著她的眼神意外的流露出歉意與心疼。
「媽,就算是解除婚約了,我知道你還是有這個能力讓他留在東方酒店裡繼續施展他的長才,日本那邊也不可能放棄像他這麼優秀的人才——」
「梓泳,你在說什麼呀?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妄想保住他?你是傷心過度神智不清了嗎?」范國華不能理解女兒為什麼這麼做。
「我現在是很傷心、很混亂沒錯,但還沒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她喘著氣,努力將話說清楚。「爸,你也曾經讚賞過雲鈞的能力不是嗎?既然這樣,不要因為他剛才說的話就開始排斥他,我求求你。」她委曲求全,仍是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不需要幫我求情,這改變不了我決定離開東方酒店的事實。」今晚第一次,傅雲鈞回頭正眼看她,忍不住舉手磨蹭她蒼白的臉頰。
他堅定的表情與溫柔的撫摸撕扯著梓泳的心,她眷戀的握住他的手,毫無能力阻擋不停湧來的心酸與悲傷,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滑出眼眶,沾濕了他的手,也沾濕了他的眼。
「我現在沒辦法想那些事了……」她破碎的低語。「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她需要這個答案來支撐她,抓或是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