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子澄

    宮詠誕無聊地蹲下又站起，如此來回數次之後，又踢了下哥哥的屁股；宮詠聖沒再凶她，僅僅是神色詭異地回頭睨她一眼，將水杯由門板上拿下。

    「怎麼了？你幹麼不聽了？」宮詠誕以為自己把哥哥給惹毛了，臉上馬上擺出討好的笑容，只差沒像狗一樣搖尾巴──因為她沒有長尾巴。「還是談判中止了？」

    宮詠聖搖了搖頭，再看向妹妹的眼向上彎了起來。「他們要我們做決定。」

    「決定什麼？」氣死人了！早知道她就衝去拿水杯，省得在這裡玩猜謎。

    「要不要讓我們的老爸大人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壓不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宮詠聖賊兮兮地笑了。「表決喔，你怎麼說？」

    宮詠誕先是愣了下，未幾，也彎起與哥哥神似的眉眼，伸出手跟他Givemefive，用力一擊掌。「開什麼玩笑？當然是三比一嘍！」

    ※※※

    眼見兩個孩子揮汗如雨地陪著他們的「老爸」走進走出，手上都各自提著、拎著佟兆畹男欣睿�w�З蠵旍k睦拿媸俏邐對映隆?

    她沒錯，孩子們的確是長大了，大得足以分擔大人的工作；但佟兆鉅裁淮恚�o暇顧�蟈O薊怪皇鞘�扱r蟮暮⒆櫻�y蛐硭�褽j歡懶Ⅰ⒐磺孔常�迆坒葵′G歉齪⒆印?

    昨天的表決、她輸得很徹底。她不知道佟兆釷怯檬裁捶絞劍�內V純轂閎煤⒆用牆郵芩�脤X詰氖率擔�v�O恢�T浪�沺Y文芄荒敲純轂懵盎窈⒆擁男模喚峁��僑�峎鱁噊��儭f狡敝�惇岒g保�v芯踝約漢苊患壑怠?

    她還記得昨天晚上她的心情差到極點，兩個孩子為了安慰她，故意搬出家裡很少用到的視聽器材，硬是表演了好幾首荒腔走板的時下流行歌曲逗她開心，害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最後被弄得啼笑皆非。

    而佟兆畹畝�u骱芸歟�猷緰}啪齠ǖ氖攏�{裉煲輝緹徒�蚋炰�⌒〉畝�篿y�盷c戳耍�p喚雒揮懈���蝯齮X氖奔洌�祭譓蝡獀渮��昲O鏌煲櫚目占洹?

    「媽，快點，我快渴死了！」宮詠誕放下最後一個小箱子，蹦蹦跳跳地由書房衝到客廳，一屁股就黏到沙發上。「水，我要水，多喝水沒事，沒事多喝水！」即使渴得快暈了，她的一張嘴還是嘮叨個沒完。

    「閉嘴！」宮詠聖跟在她後面衝到沙發，拉起領口就往臉上擦。「媽，麻煩你，我沒力氣動了。」他也一樣需要補充水份。

    「別用衣服擦汗！」宮縭優神經質地叫嚷著。「我說過幾百次了？衣服不是你們在洗，是我，我不是你們的菲傭，沒那個義務幫你們洗那些臭又髒的衣服！」

    「好了、好耍���虧I皇搶哿恕！辟≌最最後步入客廳，他拍了拍宮縭優緊繃的肩，體貼地往廚房走去。「小鬼們，老爸來替你們服務嘍！」打開冰箱，他很快便找到他要的東西。

    「謝謝。」宮詠聖投以感激的眼神。

    「哇嗚──老爸，我最愛你了！」宮詠誕的表現就直接多了，直接拋了個飛吻給他。「萬歲！」

    佟兆鍆縉イ贗�|罩幸蛔ュ�{�葽藄陞奡x�梲梮民唹d嶙牧訟隆！芭�詁`�悄^盞潔叮比緩罌�o牡卮笮Γ�{�哱阿痌�肟氈��?

    「你們女生最噁心了，就愛撒嬌！」宮詠聖吃味地吐槽妹妹一句。

    「你還不是一樣？」懶懶地睞他一眼，宮詠誕也對他不屑極了。「哪一次你不是用這招應付老媽？只是媽不知道而已。」

    「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就要說怎麼樣？你啊，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死詠誕，你還說！？」

    「我偏要說、偏要說，啦啦啦……」兩兄妹一吵起來就忘了口渴，直接用口水止渴比較快。

    宮縭優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們鬧成一團。或許她真的太忙了，完全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到孩子們這般笑鬧、天真的模樣；或許佟兆鈑炙刀粵耍�暑ｒ餕鰫蝗壯イ��珖R房髑匪�謝獎晜�?

    「要不要也來一杯冰的？」頑皮地拿著水杯輕觸她略帶輕愁的臉頰，佟兆畈蛔藕奐５嗇ㄈЯ�珙Y鈽鰲！巴感牧古訂るゃ?

    「神經！」睞他一眼，宮縭優再難板著臉孔。「你們喝就好了，我又不渴。」

    「別不好意思嘛！」他硬是塞了杯水給她，不理會她的拒絕。「以前我當你宣傳的時候，哪件生活瑣事沒為你做過？」

    「爸，你和老媽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對啊，我也想知道。」兩個小鬼不知何時竄到他們身邊，打斷大人們的「談情說愛」時間。

    「想聽？」佟兆畹莞���薔B蝗艘槐�獶|�j�ｓ盆鐎犖i咼級號�j�虧�?

    「想──」兩個童音疊聲而起，早忘了喝水一事。

    「來來來，老爸告訴你們，當年你們的媽出過什麼糗……」

    「佟兆睿Λ悴灰�a宜敵┬械拿壞模?

    「別理她，女人就容易歇斯底里……」

    「老爸，我也是女生欸。」

    「呃，我說的是女人，你年紀還沒到……」

    「佟兆睿?

    近午的太陽正熱，也將平靜的宮家照耀得暖烘烘，熱鬧了起來──

    第四章

    佟兆畹姆考潯嗯稍謔櫸扛舯詰目頭浚�眶薣R�犍|羌淇頭恐�戽t�}罩玫姆考渚橢皇Ｏ率櫸亢吐а萁紫掠趾謨職檔男≒�O厥伊恕?

    宮詠聖和宮詠誕搞不懂，為什麼老爸得去住客房？別人的爸爸媽媽不是都睡在同一個房間？電視也是這麼演的，為什麼他們家的爸爸媽媽跟別人家的不一樣？

    「因為爸爸跟媽媽很久沒見面了，可能一時間還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熟悉，所以還是分兩個房間比較好。」佟兆釷欽餉刺氯���褸梩�?

    其實他也不懂，為什麼現在的孩子會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奇怪或不奇怪的事，孩子們似乎都會很自然地將它們歸類為「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大人們都會說──囝仔郎有耳無嘴；完完全全堵住小孩子的問。

    但時代不同了，不能再用「圍堵」的方式，所以他試著用「疏通」的方法和他們溝通，雖然搪塞的答案居多。

    兩個孩子從佟兆鈁�蝻涬i�釸z銥�i跡�o閬耩サセ前憬艚艫仞テ刨≌最「培養感情」，看得宮縭優又喜又慌，一顆心上上下下地怎麼也著不了底。

    佟兆詈貌蝗菀贅愣疇礁鼉�鈮側猺�暮⒆櫻�暑ｓ��踥挬蒏J�孝���櫸康牡蘋沽磷牛凰�邐R潑虐褰�甈��迄�⑾止�З矕�月袷鬃狼啊?

    「還在工作啊？」走到桌前敲敲桌面，見她疲累地抬起頭，雙眼泛紅。「怎麼不早點休息？」都十點多了還工作？她需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嗎？

    「這是進度表之外突然插進來的急件，不先把它弄好不行。」是一篇國外的旅遊報導，要放在下一期的雜誌裡。「我快弄好了，待會兒就可以休息了。」

    佟兆釧仕始紓�腺斳�墒榧萇銑榱吮鞠惺櫸��雌鵠矗�u�@艘桓齠嘈∈保���豎b顏�秘~���^槳僖車氖榭賜炅耍�w�З矕�椿乖詵�V值洌�ㄒX貌灰呵趾酢?

    「你的待會兒是多久？」以她這種算法，一天可能比一年還長；他不苟同地蹙起眉心。「快十二點了欸。」

    「你累了就去休息，管我那麼多幹麼？」奇怪了，累不累是她的事，他幹麼這麼雞婆？

    佟兆畎咽稚系氖櫸嘔卦�M唬�極n階辣嘰笫忠換櫻�曾��搷伀w胺從χ�恞l�x仙纖�眙麰�洹！疤��砹耍�紡鷍��A�炎搛L拿魈煸僮觥！?

    「我這是……」明天中午以前就得交出去的！

    「沒有任何藉口和理由。」不給任何申辯的空間，佟兆頰的堅持再現。「如果做不來，就別接那麼多工作，弄壞身體多划不來？」

    宮縭優不滿地瞪著他。「我就不信你從沒熬過夜？」

    分開之後，她的確不瞭解他的作息時間，但就以往兩人還是工作夥伴時來說，熬夜可說是家常便飯，尤其在她滿十八歲之後。

    「我不否認自己的作息也很糟，但那是在昨天之前。」從現在開始，他要學習保護自己的身體，以防太早「蒙主寵召」。「我們都不再年輕了，要好好保重身體。」

    「那是你好不好？」她翻翻白眼，不肯承認自己不再年輕。「我才二十八。」

    「我也才三十啊！」兩歲的差距而已，算這麼清楚？嘖！「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不能只向『錢』看齊。」

    「他們一向是我的責任！」很好，他們又遇到問題了，之前根本沒想起的盲點──教養孩子的費用該怎麼算？在她認為，一切照舊，孩子們的生活所需依舊由她來負擔。

    「你已經辛苦了十年，接下來該由我接手。」佟兆鈐蠆蝗銜�t饈歉鑫侍狻?

    她不是聖母瑪利亞，不可能憑自己一個人，就有辦法「製造」出兩個活蹦亂跳的小孩，得有「外力」的「幫忙」才能「成事」，而他便是那個「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