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子澄
「有人妻子是這麼當的嗎?丟下我一個人在家,一丟就是十天半個月,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反正你又不缺我一個。」白樂美堵氣地撇開臉,眸底寫著委屈。
藍嵐連眼睛都捨下得眨一下,定定地瞅著眼前這對夫妻聯袂合演的愛情大戲。
哇哇哇~~好刺激哦,比白淳士寫的劇本還好看,而且又是俊男又是美女,簡直天生一對,任何明星都比不上!
「什麼缺不缺的,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薛仲希太清楚妻子偶爾鬧鬧小彆扭的脾性,她要是不自己說個明白,任他想破頭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美艷女星啊!人家不是一天到晚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往你身邊送,每個都比妖嬈、比溫柔體貼的,你還來找我幹麼?」她氣紅了眼,就是不肯看丈夫一眼。
「天地良心,你明知我對你之外的女人完全免疫啊!」薛仲希扳正她的臉,深情的眼對上她的暈紅美眸。
「我才不知道!」再次別開臉,白樂美的唇邊有了淡淡的笑意。
呼呼呼……原來女人不論年齡的大小,在面對愛情時的反應都與年輕女孩無異,總會露出那不輕易示人的嬌態和柔媚,看得藍嵐大呼過癮,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地揪緊白淳士的手臂。
白淳士睨了她一眼,單看她的表情都猜得到這小妮子心裡在想些什麼,真是不可救藥的單純。
好吧好吧!他承認就是這麼點單純和有點倔的性子抓住他全副的感情,事到如今,不認栽還能怎麼辦呢?
「你怎能這麼說?」薛仲希急了,感覺妻子這次真的發狂了。「我愛你啊!要不是愛你,當初我為什麼要追你追得那麼勤?天曉得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能將你娶回家,怎麼可能為了那些庸脂俗粉就棄你於不顧呢?」
嗚……好感動!藍嵐眨掉眼底的水氣,在一旁不斷點頭贊成薛仲希的論調,深深為他的真情流露而折服。
雖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談愛語,但至少有她和白淳士這兩個大電燈泡啊!這位姊夫就這麼大刺刺地高聲求愛,聽得她不感動都難吶!
白淳士則是無力地暗歎口氣。這種戲碼他不知道寫過多少回,每次都是薛仲希求婚時的轟轟烈烈給他的靈感:這個男人真可憐,不得不昭告天下他氾濫的愛意,否則還真難逮住白樂美那顆高傲的心啊!
「女人青春會老,男人則說變就變,誰知道你會不會永遠不變心呢?」白樂美還不肯輕饒他,酸溜溜地語帶嘲諷。
「天地可以為證,我薛仲希這輩子除了你白樂美誰都不愛。」薛仲希只差沒當場跪下以明志。
藍嵐忙不迭地點著頭,拉著白淳士的袖子拭淚。
嗚……或者她該建議電視台,將白樂美和薛仲希的故事拍成連續劇,肯定會收買全台婦女的眼淚,收視率穩奪冠軍。
「好了啦,姊,我相信姊夫沒那個膽在外面亂來,你就相信他這一次嘛。」家裡有這麼個專制的太皇太后,姊夫又不是跟天借膽了,敢在外面亂來?
「你懂什麼?」白樂美瞪了弟弟一眼,繼續扮演她的棄婦一角。
「別這樣嘛,大姊。」拗不過白樂美的三令五申,藍嵐早改口喚白樂美為「大姊」。「我看姊夫真的很有誠意,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嘛!」最重要的是,白樂美要是再不原諒薛仲希,她怕自己會流淚流到脫水而亡。
「真的嗎?你真的相信他有誠意?」白樂美是個聰明的女人,總要有個台階下,正好抓住藍嵐的話尾問道。
「嗯!」藍嵐慎重地點著頭。
「好吧。」她高傲地抬起下巴,終於向丈夫伸出她的手。「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薛仲希頗感安慰地滴下一滴男兒淚,感謝兩個小輩合襯著幫他求情,不然他不知得求到哪一年,白樂美才肯回心轉意。
心滿意足地攙扶著妻子的小手,薛仲希迫不及待地領著她上樓收拾東西,好專車接送太座大人回家。
「姊夫對大姊好好,大姊好幸福喔!」藍嵐再次看到另一個「狗腿小李子」,終於粗淺地幻想唯有像白樂美如此美麗的女人,才能承擔如此慎重的對待,害她心頭冒出小小的嫉妒。
「我對你也很好。」啊哈!他終於可以送走白樂美那個頭號大瘟神,從此跟他的小藍嵐大大方方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嗯?是誰在說話?」藍嵐要寶地彎身看看桌底,假裝聽不出他的低語。
「我,是我在說話。」白淳士沒好氣地將她拉正。
「你說了什麼?」沒有人會嫌甜言蜜語太多,尤其是女人,她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拐他說幾句好聽話,不然這個嘴巴像蚌殼的男人可不太容易吐實。
「我說……」他突然紅了耳朵,每回害臊時都會如此。「我也對你很好。」
「咦?你聲帶發炎啦?」說那麼小聲怎能得到滿足呢?至少也要像姊夫那樣「大聲朗讀」,這樣聽起來才有成就感咩!
「哪有?」他清清喉嚨,回復平常的聲調。「我的聲帶好得很!」
「是嗎?那講話幹麼含在嘴裡?」她藉機取笑他。
白淳士愣了下,霍地發覺自己被戲耍了,懊惱地伸出魔手探向她敏感的腰際,對她實施「震撼搔癢教育」。
「啊哈哈……別鬧!」藍嵐整個人被他壓入沙發,避無可避,只能尖叫著東躲西藏,卻怎麼都避不開他的攻擊。「我不、救命!哈、哈哈……」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要我?」白淳士玩上了癮,非得逼她求饒不可。
「不敢……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哈——」她笑得眼角都溢出淚來,整個身子蜷成一團,像穿山甲一樣。
「你該死了你,還敢有下次!?」他佯裝凶狠地再伸祿山之爪,逼得她跌下沙發。
「哎唷!」她痛叫一聲,引來正好下樓的那對夫妻注意。
「你們在幹麼?」薛仲希莫名其妙地看著披頭散髮、跌坐在地板上的藍嵐,有種看到瘋婆子的錯覺。
「沒事,我們只是在玩。」白淳士粗魯地拉起藍嵐,笑容顯得有點狼狽。
白樂美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推著丈夫走往門邊,在臨出門前陡地回頭說了一句:「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到床上再玩,地板上容易著涼。」然後便趾高氣昂地關門離去。
白淳士和藍嵐目瞪口呆地瞪著闔上的門板發呆,奸半晌才回過神來。
「都是你啦!你看吧,被你姊誤會了啦!」丟死人了,以後她該拿什麼臉去面對白樂美?她又羞又窘地猛捶白淳士的胸膛。
「我倒覺得她的提議不錯。」她的攻擊對他而言像被蚊子叮了一樣不痛不癢,倒是認真地在思考白樂美的提議,更直認為可行。
「不錯你的頭啦!」藍嵐簡直會被他的沒神經氣死!「主角都走了,你還賴在這裡幹麼?走開啦!看到你就討厭!」
「是真的討厭,還是假的討厭?」女人總喜歡說反話,所以「討厭」絕對有兩種意思;一種是真的厭惡,另一種就……嘿嘿!
「我還蒸的、煮的咧!」懊惱地推開他,她拉正被他搔亂的衣服。「討厭鬼!最討厭你了!」
「那我們就去做更討厭的事。」他突地一把將她扛上肩頭,引來她尖聲狂叫。
「白淳士!你發什麼神經?快點放我下來啦!」害她頭腳反置,頭暈得想吐!
「我今天耳朵休息。」他打定主意賴到底,腳步不肯稍停地扛著她往房裡走。
「我長這麼大,沒聽過有人耳朵可以『公休』的!」她奮力抓住門框,雙腿不安分地蹬踢。
「乖一點,女人。」揚起大掌拍打她的俏臀,白淳上感覺自己成了原始人,看到喜歡的女人就擄回家般野蠻,有一種另類的快感。
「你竟然敢打我!?」藍嵐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益發奮力地蹬踢雙腿。
「你就是不懂,打是情、罵是愛嘍。」輕輕鬆鬆扳開她揪緊門框的手指,白淳士唇邊噙滿得意的笑。
「才怪!你根本是未開發的野蠻民族!」她的聲音由門板裡傳了出來,帶著尖嚷和憤怒。
「好啊,我們正好做一對野蠻夫妻。」他下以為忤地朗聲大笑。
「我才不要跟你做夫妻!」
「別說傻話了,小藍嵐。」
「白淳士!」
最後一聲尖嚷之後,門板後面一片靜默,不久,自門板後傳出的是斷斷續續的呻吟和粗喘,曖昧得令人臉紅心跳。
夏夜的蟬聲唧唧,月色潔美純白,伴雜著間續的驚呼和低吼。
夜,終於安眠了——
第九章
第九章
「怎麼樣?找到沒有?」白淳士緊張地衝到電視台後門與歐尹瀚會合,才剛被由床上挖起來的他,散亂的黑髮、發縐的襯衫,整個人顯得有絲狼狽。
「沒有,手機一直收不到訊號。」歐尹瀚不斷撥打手機,看起來也很慌,緊張的神態比白淳士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