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子紋
才說完,阿史那宣德準備扮出一副怒氣剩剩的表情離去,誰知他的第一步還沒有跨出去,隨即就被詠晴給推了一把,害他踉蹌了一下,於是他連忙站穩,滿臉吃驚的轉身望著她。
「你……」詠晴指著阿史那宣德的鼻子,「你是君凌王爺,我的夫婿,請你記住你的身份,不要用這種惡劣的口氣對我說話。」
詠晴轉過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原本是宣德打算要做的舉動,竟然全讓她給捷足先登了。
「你看吧!」阿史那翔殷還不怕死的繼續開口,「才過門的第一天,就敢以這種態度對待你這個在邊關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你若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不一定還以為你是個文弱書生,可以欺負著玩呢!」
「你給我閉嘴!」宣德生氣的說道:「若不是你,詠晴也不會如此.你還敢在這裹說風涼話,我告訴你,你可以回安國公府,但是你每天都得在君凌王府出現,知道嗎?」
阿史那宣德把話說完,便掉頭就走,留下一臉吃驚的翔殷。
「大哥!」翔殷不平的在宣德的身後吼道:「你以前還說你最不屑與那些重色輕友的人為友,你現在竟然為了個女人,這樣對待我……」
「我現在依然不屑與重色輕友的人為友。」宣德也不覺有何不妥的回吼:「只不過你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胞弟,所以我不算是重色輕友。」
「大哥,你……」阿史那翔殷難以置信的聽到宣德的強詞奪理,他看著宣德走遠的背影,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才結婚一天就變成這副德行。
他無精打彩的牽著雩雪,以宣德對待詠晴的方式來看,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自己肯定是他們夫妻倆的「玩具」,還要每天來看凌王府閒晃。
「前途黯淡啊!阿史那翔殷。」他不由得在心中自嘲。
第六章
詠晴一回到房間,踢了踢放在門口處畫著雲彩的屏風,屏風不為所動,但是她的腳可疼的緊,她頗覺委屈的一拐一拐的走回花廳中間的圓桌旁坐下,沒想到人倒楣時,連屏風都會欺負她。
其實,說穿了,現在與其說是她在跟阿史那翔殷生氣,倒不如說她是在跟自己生氣來得恰當,天大的好機會落在她的身上,她卻不知道把握,要不是怕身上沒有半點銀兩,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宣德捉回來,又怕自己的一走了之,會使「少年仔」被欺負,她早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想著想著,她又難免怪罪阿史那翔殷,他對她的口氣不敬當然令她不快,不過,趕她走,卻不給她盤纏,這種作為,實在是夠惡劣的,不過她也氣阿史那宣德,竟然不幫她教訓阿史那翔殷,這一刻,生氣的她似乎也忘了人家是兩兄弟,卻硬要人家手足相殘,兄弟鬩牆。
詠晴倒了杯茶,啜了一口,一看到阿史那宣德進門,就咬著茶杯,把頭給撇到一邊,決定不給他任何好臉色看。
阿史那宣德也不強求,只是安靜的坐在詠晴的身旁,反正他瞭解詠晴的個性,深知她絕對不會習慣這種沉默的氣氛。
詠晴沒想到他會不開口,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看自己,立刻又把目光給收回來,等了一會兒,以為宣德沒有注意又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中疑惑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喂!」詠晴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當然有話要跟你說,不過我想先等你把你想說的話說完。」阿史那宣德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她。
「我……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詠晴把目光從他專注的臉上移開,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她肚子裡有一大串的話想說,卻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的雙手不自覺緊張的扭在一起,奇怪自己在他的面前說話怎麼會結巴?
「真的沒有嗎?」宣德見到她不自在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專注的眼神,就能讓她緊張成這副模樣。
「你沒有話想說,那好!」宣德見她沉默,立刻不客氣的開口,「現在聽我說,我要跟你約法三章。」
詠晴聞言,倒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他,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跟他約法三章。
「我……」詠晴怯生生的想說又說不出口。
「你自己剛才已經說過,你沒有什麼話要說,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沒想到,你也頗為不講信用。」宣德故意嘲笑著。
詠晴一開口,宣德嘲弄的聲音立刻響起,讓她立刻嘟起一張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不發一語。
宣德抬起手來摸了摸她氣得微紅的臉頰,詠晴嘟著一張小嘴,打掉他的手,他對她的舉動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聳聳肩,才開口說道:「第一,就是我不准你在沒有我的陪伴下,踏出君凌王府。」
話語才落下,宣德立刻發出一聲悶呼,在桌子底下,詠晴的腳非常快速加準確地直直的踢中他的脛骨,宣德的身子縮了一下,隨即拉長自己的手臂,把她給抓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像只八爪魚似的緊緊地環住她,有效的制住她那不安分的雙腿和雙手,詠晴只剩一雙冒火的雙眼能夠直勾勾的怒視著他。
「第二,你是君凌王妃,我要你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馬房裡的馬,除了「少年仔」你可以碰外,其他的馬--尤其是雷霆和雩雪,你只要碰一下,我就把你打的三天三夜不能坐。」阿史那宣德威嚴的說著。
「阿史那蠻子你……」詠晴氣結的叫。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宣德沒有理會詠晴將要脫口而出的抗議,逕自開口繼纘說道:「我不准你再想著要回長安的事,我要你記得,你的家在這裡,而我是你的夫婿,你可以叫我相公,不然也可以叫我宣德,但是切記--不准你叫我阿史那蠻子,這就是我對你的要求,你有什麼意見嗎?」
阿史那宣德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的自然,趁著詠晴一臉癡楞的表情,他立刻快速的下達決定。
「很好!你不說話,那就代表你已經默許了,記住你的承諾,永遠不要違反我們的約定。」
這是什麼跟什麼?混沌的腦中,終於被她抓回一絲理智,詠晴用力的掙扎,想要從宣德的掌握中掙脫。
沒想到她才一動,宣德也不再堅持,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就把手一放,讓她整個人「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這一下,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她坐在地上,想著自己任性的離開長安,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楚芸承擔,而千里迢迢來到突厥解救雲芊夢,雲芊夢竟然又失蹤了,自己卻受騙上當的下嫁給原本該娶雲芊夢的男人,還莫名其妙的被欺負著玩,她從來不自怨自哀,這一刻卻有想大哭的衝動,這一切都該怪他--阿史那宣德。
阿史那宣德很有心理準備的等著詠晴從地上跳起來跟他理論,但是卻吃驚的發現這回他料錯了,詠晴就是坐在地上不願起身,纖細的雙肩還若有似無的聳動,他心中驀然一驚,以為自己這次太過火了,惹得自己的妻子傷心垂淚了。
他連忙繞到詠晴的面前,蹲了下來,一手撐著她的肩膀,一手扳起她的臉龐,卻發現詠晴明亮的雙眼中找不到一絲的水霧,有的只是慧黠的光芒一閃而過,他的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他意的一退,卻已來不及了,詠晴的拳頭,就像成親前一晚一樣,快、狠、準的又往他的眼眶而去。
「你……」阿史那宣德只能吐出一個字,就撫著自己的右眼,暗暗地在心中發誓以後不能輕易的相信自己的小妻子,因為她絕對不會吃虧,鐵定是有仇報仇。
詠晴拍拍自己的手得意的站起身,其實自己從來沒有打過人,但卻連打了阿史那宣德好幾次,不過她告訴自己不用內疚,反正是他要她當他阿史那宣德的妻子,又不是她自願的,更何況,她對他已經夠「禮遇」了,前幾天打的是他的左眼,今天打的是他的右眼,剛好給他兩邊均衡一下。
說穿了,他還得謝謝她呢!她大言不慚的想道。
她拉開以芙蓉染繪的床帳,坐在床上,一副高姿態的看著阿史那宣德。
詠晴得意的笑容,在看到阿支那宣德炯炯有神的目光而消失,她連忙起身,跑回花廳,跟他隔著圓桌相望。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詠晴看到他走進她,連忙開口說道。
「哈哈!原來你也懂得這個道理呀!那你為什麼還動手打我?」
詠晴聞言一楞,宣德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他垮了幾步,便輕易的把她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