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子紋
「我才是病人,叫先侶隨便找間空房間住下就得了,」
志中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拉住若君,「你給我待在這裡。」
「你太無理取鬧了,難不成你沒聽過來者是客嗎?」若君無奈的看著志中不悅的臉龐說道。
「他是不請自來的人,不是什麼客,只是我弟弟。」志中存心跟她槓上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不用理會他,他自己會活得好好的。」
「你……」
「其實大哥說得對,」先侶見到兩人似乎要為他吵起來似的,連忙說道,「若君妹妹,你應該在這裡照顧他,我自己去找間空房間就成了,反正我待在這裡,日後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會很多的,你不用急在一時。」
若君真想跪下來拜託先侶閉上嘴巴,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一個那麼喜歡製造麻煩的人。
先侶站起身,才想到自己沒有帶行李來,不過他隨即不在平的聳聳肩,反正可以叫若君陪他去買新的。
反正下些猛藥,等到大哥覺得他礙事了,自然會想辦法請走他這個瘟神,到時候他便可以予取子求,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先侶一邊往大屋的方向走,一邊想著該不該挑老君的房間當他的臨時住所,不過想想還是作罷,要不然下藥太猛,他大哥只要一通電話,找來三哥,他肯定會死無全屍。
開開玩笑是可以,但開得大過火,可就不是他戚先侶會做的事!
「你怎麼了?」若君見到志中一人沉靜的坐在黑暗的房間中,不由關心的問道,「天都黑了,要不要開燈?」
「開不開燈對我而言有什麼差別。」志中坐在窗邊的搖椅上,感覺窗外吹來的涼風,「不過還是開燈吧!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看得見。」
若君打開電源,讓房間乍放光明,她緩緩的走向他,「竟然這種口氣,說吧!你到底怎麼回事?」
志中聞到她身上慣有的玫瑰香味,知道她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使他的聽覺與嗅覺變得敏感。
「我不想說。」他淡淡的回答。
其實就算他不說,若君也能猜得到一、二,他對他弟弟的到來很感冒,她居高臨下的伸出手,摸著志中的黑髮。
「明天我要陪先侶去買衣服,你不會反對吧?」她柔聲的問道。
「我不准。」志中皺起眉頭。
「為什麼不准?」若君蹲了下來,直視著志中的臉部輪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志中想也不想的搖搖頭,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有若君在身邊,雖然看不見,但她可以唸書。念報紙給他聽,他滿足於現在的生活,火大自己的弟弟竟然硬要進來破壞這裡的平靜。
「跟我們一起去。」若君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雖然你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我還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准你跟先侶出去。」他口氣不悅的開口,生氣的把手一揮,「我根本就不想出去,反正我又看不見,出去做什麼?」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看得見,你為什麼要自暴自棄?」
若君放開他的手,站起來,退了一步,以不下於他的音量回吼,「只要你願意動手術,拿掉壓迫到機神經的硬塊,一切都會好轉的,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志中的回答是把頭一撇,不發一言,但他握緊的拳頭,顯現他心中的怒火。
若君看著他,她怎麼也想不透,他為什麼遲遲不肯動手術?難不成他情願喪失可以回復視力的機會?
兩個人,一坐一站,室內一片沉默。
若君深深的看了志中一眼,她已經厭倦了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就怒氣騰騰的模樣,她轉身離開。
「你要去哪裡?」志中察覺出她的舉動,口氣帶著些微的緊張。
若君深吸了口氣,「我要靜一靜,想一想事情,我想……你也需要。」說完,她就走了,這是兩個人搬來這幢宅子發生關係後第一次分床而眠。
第六章
「大哥,我知道你不會開心被我吵醒,但是……」先侶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臉盛怒的志中,不由吞了口口水,雖然知道志中看不見,但他依然根怕自己的一片好心會招來無妄之災。「但是……我有急事。」
「什麼事?」志中不悅的說道,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只知道他躺在床上好久,睡意之神卻遲遲不願降臨,他的情感叫他去找若君,但理智和自尊卻逼迫他留在床上。
「我想……」先侶跑到樓梯口,又跑了回來,然後把自己懷中的「東西」推向志中,「這是你的。」
志中感到軟柔的身體碰觸到他的身軀、連忙伸出手扶住,他的鼻子聞到熟悉的玫瑰香味和……酒味!
他的眉頭霎時皺得半天高,「你讓她喝酒?!」他克制不住的對著自己的弟弟咆哮。
「不關我的事。」先侶退了幾步,遠離是非地,「是若君半夜睡不著,下樓來,看到我在喝酒,她說要跟我喝幾杯,我也不知道她的酒量那麼糟,若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滾出去。「志中打斷先侶的話,扶著若君退了一下,手摸到房門,想也不想的用力甩上,發出巨響。
「你幹什麼?」這一聲巨響,讓若君的眉頭皺了一下,「好大聲。」
這種感覺又好似回到了香港那一夜,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若君醉得比上次還要徹底,而這次,志中並不打算餵她喝解酒藥,覺得她應該受點教訓,還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看不見她因為喝醉而顯出的嬌憨。
他不太憐香惜玉的把她帶向浴室,途中因為算錯步伐而使自己撞向牆壁,他不由喃喃咒罵。這筆撞到頭的帳當然得算在若君的頭上,誰教她半夜三更跟別的男人喝酒,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弟弟也是一樣,難保她不會因為心情沮喪而做做出香港與他做過的一切。
志中進了浴室,摸索到水龍頭,打開冷水,想也不想的直直往若君的方向衝去,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小酒鬼給澆醒。
「做什麼?」突然而來的冰冷讓若君的身子縮了一下,她連忙四處找尋一個乾爽的地方,卻找不到,她站起身,氣憤的抬下志中手上的蓮蓬頭,全身上也無一處不滴著水,「你太過分了!」她不由對他大嚷。
「我過分?!」志中忍不住的對她大吼,「你去找別的男人喝酒,卻又在這裡說我過分?」
「我找的人是你弟弟。」若君一抹自己潮濕的臉龐,覺得胃在翻攪,她立刻忘卻一切,只顧著轉向洗手台嘔吐。
志中聽到她所發出來的聲響,狠心的站在她身後,一動也不動,絲毫不理會若君現在的不適,因為他還在生她的氣。
吐出來這後,暈眩感消失了不少,若君打開水,用水潑了撥自己的臉頰,希望自己清醒點,不過效果不彰,她關上水龍頭,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她身後鐵青著一張臉的志中。
「你的脾氣真的變差了。」她搖搖晃晃的推開志中,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裡?」志中在她與自己擦身而過時捉住她。
「換衣服!」若君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整身濕,我要換衣服睡覺。」
志中聞言,鬆開自己的手讓她離去,他緩緩的踏出自己的步伐,坐在床沿,聽到房裡的聲響,知道若君沒有離開。
「你坐著幹麼?」若君轉過頭看到志中像座雕像的坐著,不由問道,「你不累嗎?」
志中沒有回答,還是坐著。
若君走向他,把他給壓躺在柔軟的床上,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志中直覺伸出手,卻驚訝的發現手掌下是赤裸的的柔軟肌膚,「你……」
「還記不記得在香港?」若君在他的臉頰上印下無數個吻,輕聲的問道,「我好像也是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你,我很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我很需要你。」
志中聞言,渾身一僵,他抬起頭,輕吻著若君的長髮,柔聲的說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若君懸在志中的身上,低頭看著他,「或許有點,但並不是全然不瞭解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就像在香港,若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會把自己給你。」
志中察覺到好似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他的臉頰上,他一摸……淚水?!
「你在哭?!」
若君深吸了日氣,沒有回答,只說道:「你弟弟是個好人,他很關心你。」
雖然知道自己很愚蠢,但志中就是不想聽到若君的口中提及別的男人,他的手上下撫摸著她光滑的後背。
若君察覺出他的熱情,低下頭,主動的吻住他,拋開一切。
竭盡全力的迎向他,直到兩人得到滿足。
若君趴在志中的身上,深深的吸入空氣,直到吸吸平順,她卻煞風景的從他的身上離開,苦惱的嚷道:「你為什麼不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