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子紋
Linda不死心的打了他的行動電話,但依然收不到訊號,她憤怒的將電話用力往牆壁上一丟,不知道余聖遠到底將她置於何地。她的心中充滿挫折感,眼眶中的淚水滑下臉頰。
這時,門鈴聲就像是索魂鈴似的突然響個不停,她原本不想理會,但門外的人似乎並不死心,她思緒一轉,不一定門外的人是Raymond,不一定今天他忘了帶鑰匙,所以才按著門鈴不放,一道麼想,她立刻伸手將臉一抹。把臉上的淚水擦去,她高興的想,Raymond畢竟是關心她的,她踩著飛快的腳步往門口而去。
「Raymond——」看清門外的人,她的臉沉丁下來,「這裡不歡迎你。」她還算有禮的下逐客令。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李凡毅淡淡的說道,「不過這東西是你的,我有必要拿來還給你。」
他在她面前晃了晃亮眼的紅色皮夾。
Linda不發一語的將皮夾給搶過手。
「我沒偷你的錢包,」她的嘴才一開,李凡毅立刻說道,「這是你自己掉在我車上的。」
Linda沉默的看著他,其實她只是想向他道謝罷了,看來自己對他確實不友善。「謝謝!」
她喃喃的道謝,語畢便打算將門關上。
李凡毅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將門一檔。
「你做什麼?」她疑惑的望著他,「還有事嗎?」
李凡毅將肩一聳,餚向黑暗的客廳,「他還沒回來。」
她知道他口中所言的人是誰,他提起余聖遠,她的心情霎時變得惡劣,「不用你管。」
「你口口聲聲說你未婚夫很愛你,但他似乎不怎麼搭理你。」
他的話很傷人,她恨恨的瞪著他,李凡毅不在意她的目光,逕自走進屋裡。
「可以麻煩開個燈嗎?」他的態度顯得有些反客為主。「這裡黑得令人感到不舒服。」
Linda壓下自己的怒氣,將客廳的燈打開,天知道,此刻的她多想拿枝掃把掃他出門。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他瞧瞧四周,室內用著洋化的裝潢,華麗、氣派,但卻沒有一絲家的感覺,這似乎只是拿來嚇唬人的擺飾。
「我還以為聖遠喜愛的是中國式的裝潢。」李凡毅喃喃說道。
Linda聞言皺起了眉頭,她從沒聽過Raymond喜歡中國風,不過她倒是知道有個人喜歡。他的前任女友——Shrri。
對於這件事,她依然記得清楚,就如同是昨日發生的事一般。
五年前,shrii心狠手辣的砍斷了Raymond的右手小指和無名指,使他的音樂家夢破碎,當年,他是各界看好的鋼琴演奏者,而這個女人卻狠心的打破了他這個揚名於國際的夢想,所以至今,她對Shrri一直不諒解。
Linda從未見過shrii,就連她姓什麼她也從未聽RaymOnd說過,而她也沒問過,因為她不想要這個女人——就算是名字也一樣,出現在他們兩人的生活之中。
她記得當年自己十六歲,對年長她許多又才華洋溢的Raymond芳心暗許,但當時在紐約的Raymond,卻總是心懸著遠在美國西岸的shrii,他與shrii的這段感情,並沒有她這麼一個小女孩立足的餘地。
直到這件意外發生,她因身為Raymond鋼琴指導教授的獨生千金,使她得以藉著父親的名義去看他。
有一次,她若早一步,就幾乎可以碰見那個令Raymond魂牽夢縈但卻心狠手辣的女人。
不過她卻錯過了這次機會,她到醫院時shrii已經離開。shrii的出現使Raymond憤怒,也使他脆弱得像個孩子,那是她第一坎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落淚,為了一個狠心的女人落淚。
那一天,他跟她說了許多有關shrii的事,當然也包括了她是一個來自東方的美麗女子,喜歡目前流行於國際的中國風,意外發生前,Raymond和shrii甚至已經計劃著結婚後,要用中國式的設計理念裝潢兩人的愛窩。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Raymond當真是用生命在愛著shrii,雖然過了那麼久,但她依然對這件事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在描述shrii一時的模樣令她難忘,這一段感情,他走得刻骨銘心。
不過,雖然Linda心疼Raymond因此而夢想破滅,但她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感到雀躍,因為就因這場意外,她名正言順的取代了shrii,從那一天起,他使絕口不提shrii,她也從未再聽他提過這個女人,直至今天,她還天真的以為,這個女人已永遠遠離了他的內心。
「Raymond不喜歡中國風。」像是逃避什麼似的,Linda堅持的說,「是嗎?」李凡毅笑了笑,「那可能是我搞錯了,好像是我的妹妹喜歡中國風。」
「你妹妹?!」Linda的心一驚,「是妮妮?
還是詩詩?」她與他妹妹們也相識。
「兩個都喜歡。」他給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便繼續看著室內,「妮妮和懷恩兩人結婚後的新居也是有著濃厚的中國風,而嵐詩搬出去住,現在她的住所也是設計成中國風揉合現代的裝潢。」
正確的說法。或許該說足「他們」的住所——
李凡毅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只要想到嵐詩現在跟個男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同居在一起,他就感到不悅,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Linda的末婚夫——余聖遠。
因為礙於可能會撞見余聖遠的風險,所以李凡毅到現在根本就沒去過李嵐詩的住處,但他卻知道一切,因為余聖遠所找的裝潢設計師是他的舊識,他們集團更是這家設計公司的大客戶,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他所想知道的一切。
Linda聞言才稍放下心。她還以為……她覺得荒謬的一笑,奇怪自己竟有這麼一個荒唐的聯想。
妮妮天真得如同一個傻大姊,現在又將出嫁,口口聲聲的稱Raymond為大哥,兩人根本就不可能,而詩詩和善得令人不由自主想親近,有時又脆弱得就像個瓷器娃娃,若說她敢砍下一個男人的手,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李凡毅看到Linda的臉色陰晴不定,知道她心中有懷疑,但他知道她的潛意識裡根本拒絕相信。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寧靜,Linda看了他一眼,立刻翻著自己的手提袋,拿出自己的行動電話。
對來電的人說了一會。
「親愛的末婚夫打來告訴你,他今天不回來。」
冷眼旁觀的看著Linda關上電話,李凡毅不由得開口。
Linda將電話丟到沙發上,然後深吸了口氣說:「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得意?」
李凡毅聳了聳肩,沒有任何回答,只是走到沙發旁,將她丟在一旁的電話撿起,「生氣時喜歡拿東西出氣。
這個習慣不好。」
「這不關你的事。」她冷冷的看著他。
「你要不要喝點東西?」他走向酒櫃問,絲毫忘了誰才是主人。
Linda只是看著他。
他將她的沉默解讀為同意,便拿出酒櫃中的一瓶酒倒了兩杯酒,一杯給她,一杯則留給自己。
Linda看著酒杯中的褐色液體,她心中有苦,但卻說不出口,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因而一口
將酒飲盡。
看著她的模樣,李凡毅在心中歎了口氣,眼前是個外表十足十的女人,但她卻單純得像個孩子一般。
「你不該這麼喝酒。」
「別教我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深吸了口
氣,Linda淡淡的說道,「你沒有權利管我。」
李凡毅輕點了下頭,心想,沒錯,他是沒有權利管她。他就這麼無語的陪著她,直到天明。
Linda的眼睛還未睜開。便懶懶的伸了個腰,昨夜她睡得很安穩,這種安全的感覺是自從她父親出車禍過世後,就沒再出現過的安全感受。
在Raymond的身邊,偶爾也會有股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翻轉,那種突然出現的寂寞感,在他回到台灣愈來愈忙之後,更加重了,這種說不上的不安感幾乎使她無法忍受。
她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此刻才覺得不對勁,原本柔軟的大床上,似乎不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她猛一轉頭,接觸到的竟然是李凡毅熟睡的臉龐,她的心不由得一驚。她著急的低下頭,因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衣服而稍微鬆了口氣,不過——她一愣,她不記得昨夜她有換上睡衣。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用力的推著他。
這張床實在軟得不像話,李凡毅還未完全清醒,便先皺起了眉頭,他明明記得他已經叫莉薇去換個床墊了,怎麼還這麼軟?他不禁咕儂的指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