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天賜絕配

第16頁 文 / 子紋

    看到他背後糾結的白色疤痕,她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臉霎時一陣慘白。

    他轉過身,諷刺的看著她的表情。

    「你怎麼……」她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然後指著他的背,「怎麼會這樣?」

    「車禍。」他的口氣顯得十分輕描淡寫。

    事實上,兩年前的車禍幾乎奪走他的命,不過強韌如他,早將那段歲月給拋諸腦後,只是過現在事情還未全然解決,畢竟他雖然復原,但與他一同發生車禍的人卻還有問題,然而他的生活並不因為此事而困擾。

    「車禍?」子瑜重複了一次,「很嚴重嗎?」

    他依舊輕描淡寫的回答,「或許。」

    她盯著他的五官,突然伸出手摟抱住他。

    「我知道你看電影會落淚,不過別在現實生活之中。」他對女人的淚水一向視為無物。

    事實上,有些女人的淚水令他聯想到虛偽,所以只會令他反感,但奇異的是她令他心中有另外一種不同以往的感覺。

    「別哭了。」他環著她,安撫道,「不然我不准你以後看悲劇電影,就連恐怖片都不准看。」

    他的話立刻讓她止住眼淚,擤了擤鼻子,心想,沒辦法,一輩子太長了,若是一個月不准她看喜歡的電影也就罷了,若是一輩子,那她還是忍住不哭的好。

    行風帶笑的抽了張面紙擦了擦她的臉。

    「你真的很不夠浪漫,你知道嗎?」子瑜覺得他替她擦眼淚的手顯得有些粗魯又大而化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浪漫不能當飯吃。」

    他的話,令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就算我知道浪漫是件很不實際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對我體貼點。」

    「若你聽話的話。」他將面紙給丟掉,平鋪直敘的表示。

    「你——」他的話真會令死人氣得復活,她生氣的暗忖,重重的躺回枕頭上,方纔的親密被他的態度一掃而空。

    不過當他緊挨著她,向她求歡時,她的怒氣不由自主的消失,毫無抵抗能力的任他為所欲為。

    ***

    子瑜好奇的看著良木與行風兩人交頭接耳,她強迫自己坐在沙發上,不要露出一丁點的好奇。

    「你今天很安靜。」話說到一半,良木突然轉頭面對子瑜,她的沉默令他不習慣。

    她諷刺的反問:「安靜不好嗎?」

    「我……」

    「不用理她,」行風懶洋洋的開口,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你一理她就沒完沒了。」

    「傅行風!」她忍不住站起身,「你最好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行風並沒有打算跟她解釋些什麼。

    「王八蛋。」她氣不過,咒罵了一聲,用力的抓起一旁的抱枕朝他丟過去。

    行風面不改色的接過她丟過來的抱枕,將手上的抱枕丟回沙發上。

    她氣沖沖的起身回房,砰然關上房門。

    「我看這世上只有你制得住她。」看到行風如此有辦法,良木自歎弗如。

    行風微微一笑暗忖,其實對於子瑜,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他都會放手讓她做,無奈她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根本就如同關在象牙塔的野人似的,盡做些、說些不合常理的事和話。

    「不用去安撫她嗎?」良木試探的問。

    行風搖搖頭心想,子瑜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她在氣頭上,他根本不願自找麻煩。

    良木見狀笑了笑,繼續兩人方纔的話題。

    ***

    瞪了踏進房的行風一眼,子瑜不屑的收回視線,憤恨的不想搭理他。

    「不要像個怨婦似的。」行風坐到她身旁,手鬆了松領帶,神色自若的表示。

    她不悅的反駁。「我才沒有!」

    他瞄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子瑜見他不理她,只好跟自己生悶氣,愛上這麼一個不懂體貼為何物的惡人,她只有認分,但又不甘心。

    「子康要結婚了。」沉默了一會兒,行風說道。「我想,你或許有興趣知道這個。」

    「真的、假的?!」她一聽,立刻將自己的不悅給拋到九宵雲外,整個人跪在床鋪上,一臉驚喜。

    耳際的大吼令他微皺了下眉,不過他並沒多做抱怨,只道:「這應該不意外,不是嗎?」

    「是不意外。」想了一下,她才小心翼翼的問:「他娶的應該是林竹宸吧?」若不是林竹宸,這個大哥,她情願不認,她不喜歡喜新厭舊的臭男人。

    行風點點頭。

    子瑜見狀,露出一個還自稱得上滿意的笑容,「他是個老男人,是該結婚定下來了。」

    他對她一挑眉毛,「別忘了,我跟子康是同學。」換言之,他跟子康同年,若子康是老男人,那他呢?

    「說實話,你年紀確實已經不小了。」就算會惹惱他,她也不在乎,逕自說道。

    「那我也該定下了嗎?」他專注的看著她。

    「你……」她的話聲隱去,故作不在乎的說道:「你的事我管不著,所以不便置喙。」

    行風對她又一挑眉毛,「真心話?」

    「假的。」子瑜對他輕易而舉就看穿她的想法感到不悅,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做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她低下頭,玩弄自己的指甲。

    「過幾天,我們回台灣。」

    回台灣……她該感到雀躍,但此刻,她心中可找不到一絲喜悅的感覺,她沉下了臉。

    「你不是應該最開心的嗎?」看到她的表情,他問,「現在怎麼沉下了臉?」

    她聞言,硬是揮開心中的惆悵感,故作開心的說道:「我巴不得現在就能回家。」

    行風看出她眼底的不開心,但並沒有點破,等到她自己想說時,自然會開口告訴他她的煩惱。

    「我要回公司一趟,要去嗎?」

    子瑜搖頭。「不要。」

    他不勉強她,只是囑咐道:「乖乖待在飯店,不要亂跑,知道嗎?」

    「拜託,」她對他的關心表達強烈不滿,「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我沒那麼容易被騙的。更何況,我以前被騙過,早學乖了,我現在已經成精了。」

    這種話也只有她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行風不想讓她知道,他是不喜歡她走在路上被義大利的登徒子搭訕,才不准她出飯店大門,對於男性尊嚴,可被他擺在心中極重要的位置上。

    「總之,我不准你出去。」他再次警告,「不然後果自負。」

    「傅行風……」

    她的大吼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的一長串咒罵,聽到的只有空氣,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

    當她意識到她的不悅將得不到任何回應時,她氣憤的倒向床,跟自己生悶氣。

    ***

    子瑜一派從容的坐在床上擦著指甲油。

    行風結束工作後,回到飯店,驚訝的看著她一點都沒有收拾行李的打算。「我們會趕不上飛機。」他一進門,便提醒。

    瞄了他一眼,她不在乎的聳聳肩,「大不了不要回去,沒什麼。」

    「是你大哥要結婚,你不想回去參加嗎?」

    子瑜停下動作抬起頭,思索了會兒,最後很爽快的搖頭,「不想。」

    行風疑惑的對她一挑眉毛,子康的婚禮,他這個好友是打定主意非回去參加不可,倒是夏子瑜對自己的哥哥,竟然表現出一副干我何事的模樣。

    「回去對我只會是一場災難。」子瑜審視著自己的指甲,不甚熱中的表示,「別忘了,我可是在未告知家人的情況之下離家,我可不想回去送死。」

    行風坐在她身旁,聽她說得很嚴重,但她的表情可一點都看不出有擔心的跡象。「你不是這麼膽小的人。」

    「可見你還不夠瞭解我。」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表示。

    「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他專注的望著她的側臉詢問。

    「煩惱?」彷彿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子瑜笑了出來,可是她心底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他皺起眉頭,拉著她的手臂,要她適可而止。

    深吸了口氣,她的笑容隱去。「我沒有煩惱。」她違背自己的心意表示。

    行風看著她的眼底寫著不信任。

    子瑜聳了聳肩,不再多言,仔細的看了他一眼,從另一側下床,進了洗手間,將門關上。

    傅行風,你下地獄去吧!她壓下尖叫的衝動,真不知道現在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地位?回到台灣之後,是否代表著遊戲結束?她心中的不安全感急速升高。

    曾經以為,她可以快樂的過一輩子的單身生活,但現在她卻在為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承諾而煩惱,她厭惡極了。

    她不能接受兩人的感情,隨著回台灣無疾而終,但若回到台灣,繼續跟他這樣在一起,她又算什麼?沮喪的呻吟一聲,她竟然蠢到使自己淪落到這個可悲的地步。

    男歡女愛,她又能怨誰、恨誰?她垂下眼瞼,背靠著門,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她強追自己甩開患得患失的心理,不想使自己顯得卑微。

    「子瑜!」行風在門外不放心的敲了敲門,「把門打開。」他以命令似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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