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子紋
「是嗎?」封戎搖搖頭,「但我並不覺有何噁心啊!」
「那是因為你不正常,」心茹可以肯定現在自己的臉滿佈紅潮,「你我如此成何體統?快點鬆手!」
「不。」封戎得寸進尺的把頭靠在她肩上,深吸了口氣,「你好香。」
心茹聞言,推開他也不是,不推開他也不是,心中暗自悔恨,自己早該禁止小蘭在她衣料和身體上撒香粉,這下可好了。
心茹感到頸項所傳來的溫熱氣息,感到自己的腳快撐不住自己的體重,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心儀的對象竟然心裡不正常!她快暈倒了。
說做就做一向是她的行事原則,所以心茹的身體隨即軟軟的倒了下來。
「小茹?!」封戎緊張的在懷中的身軀跌落地面之際把她扶住,連忙把她攔腰抱起,奇怪,她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
他急急的把她給抱在床上安置好,擔心的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他真的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的激烈。
心茹緩緩從昏迷中甦醒,而一看到她睜開眼睛,封戎鬆了口氣,忙不迭的問道:「你沒事吧?」
「你不要碰我!」心茹連忙揮開封戎伸過來的手,坐起身,往床內縮,總之盡量遠離他便是。
這種反應,三天後的洞房花燭夜將會是一場可預期的災難,封戎微垂下視線,想了會兒。
「你怎麼反應如此激烈?」封戎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方纔,我只不過同你開點小玩笑罷了。」
心茹有點懷疑的看著他,「跟我開玩笑?你是說,你方才抱……抱我只是與我開玩笑而已?!」
「當然,」封戎忍住笑意站起身,瀟灑的走了幾步,「你看我的模樣,像是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嗎?」
「我怎麼知道?」心茹撇了下嘴角,「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知道你是否有此癖好?」
雖然心茹口中如此說,但可從她的表情看出她已經相信了他,因為怎麼看,這個高壯的男人也不像是有斷袖之癖。
「對了,」心茹突然坐直身,想起了要事待商榷,她飛快下榻,「我得找仙兒姊姊將事情給說明白才成。」
「免了。」封戎高壯的身材硬生生的擋在心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姊姊已將事情說得十分明白,毋需再去找她。」
「你不要擋我的路,」心茹左閃右躲,就是出不了房門,她不由氣憤的雙手叉腰,抬頭看著封戎,「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大木頭,讓路!」
「叫我大木頭,還說我什麼都不懂?」封戎不認同的搖搖頭,「事實上,我現在什麼都懂,而且聰明如我,跟木頭可也扯不上任何關連,若硬要說我,我可算得上博學多聞,懂得比你還多。『木頭』這兩個字用在你身上,可比用在我身上名副其實多了。」
「封戎!」
「何事?」
「讓開!」
「不讓。」封戎樂得跟自己未來的准娘子大眼瞪小眼。
「你不讓,」心茄火大的捲起衣袖,「我就揍你。」
封戎輕鬆的伸出手,微微的握住心茹纖細的手腕,輕輕一翻轉。
「痛、痛!」心茹空著的一隻手,不停的捶打著封戎握住她的手,「放手,我手快斷了!」
「知道痛還如此不自量力。」封戎鬆開自己的手,看著她苦著一張臉撫著手腕。
「不要碰我!」心茹一看到封戎伸出的手,連忙一躲,「你這個野人。」
怎麼又是木頭、又是野人的?封戎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看來他娘子對他的評價似乎有待商榷。
「我要去找仙兒姊姊!」心茄火大的宣佈。
「我不准你去。」封戎也很簡潔的以一句話回答。
「封戎!」
「你休息吧!」封戎退了一步,退出了房門外,「三天後,你就準備嫁進我封家吧!」
「嫁進你封家……你不要走,你跟我說清楚。」心茹氣急敗壞的在封戎的身後嚷道:「什麼嫁進你封家?我可不記得我有答應要入贅。喂!封戎,你給我站住!你聽到沒有?」
封戎信步離去,把身後的叫嚷聲當成風般吹過耳際便了事,奇怪,他以前怎麼都沒發覺?朱茹的嗓門挺大的,以後他的耳朵可就有得受了。
***
「公主,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小蘭難掩其擔心的神色,幫心茹穿戴。
今天是陰曆八月初三,是個婚嫁的好日子,又加上中秋佳節即將到來,所以封府裡外是一片喜氣洋洋,每人似乎都帶著喜悅,但那股歡樂之氣氛並沒有傳進心茹與小蘭這對主僕的心裡。
「現在能怎麼辦?」心茹沒好氣的回答,「當然是拜堂,等拜了堂,見了仙兒姊姊再說吧!」
「可是……」
「我知道,」心茹無奈的打斷小蘭的話,「可是現在除了聽封家人的話,走一步算一步外,我已經想不到有何方法可以圓滿的了結此事。」
「咱們可以逃啊!」小蘭站在心茹的面前說道,「只要咱們逃出封家,就近到一個官府裡去,那封家就算再如何神通廣大,能奈我們何?你可別忘了,你是千金之軀,他們動不得我們的。」
「有如此容易就好了。」心茹的手指了指窗外,「倘若我們主僕倆走出這大門就會有人來擋了,還逃?能逃我早就逃了。」
心茹壓根不知道,為什麼三天前封戎離去後,這原本門可羅雀的宅院,竟搖身一變,變得門庭若市,時刻有人穿梭,她的一舉一動全被人給看在眼底,她根本就是插翅也難飛。
而她心中一肚子的疑問,不僅無法找到仙兒訴說,就連以往時刻在她面前晃動的封戎,連影子都不見一個,不知在忙些什麼?
小蘭一邊幫著心茹整發,一邊咕噥的說道:「咱們原本有機會可以逃得掉,是你自己貪玩,鎮日喜歡跟封二少爺混在一起,所以錯失良機,現在才會落得這步田地。」
「你說什麼?」心茹沒好氣的瞪了自己的貼身侍女一眼。
「沒有!」小蘭立刻閉起自己說個不停的小嘴,動手替心茹身上的裝束作最後的修飾。
心茹看著銅鏡中所出現的唇紅齒白少年郎,強忍著歎息的衝動,不懂仙兒到底心中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小茹!」房門一敲,未等房內的人有所反應便隨即被打開,封戎不請自來的大步跨進。
「你想嚇死人啊?」心茹含怒的看著封戎的大笑臉,她都快被煩惱死了,而封戎竟然三天來對她不聞不問不說,今天一出現,還亮著一張喜氣洋洋的臉在她的面前晃啊晃的,讓她看得一股氣都不知該發洩何處?還哥兒們呢!分明對她比個陌生人還不如。
「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怎麼氣呼呼的?」封戎的大手掌輕拍了拍心茹的臉頰,他硬逼著自己別來看她,不然不一定會在不知不覺中助她離去,畢竟他發覺自己會為了她做出很多超乎理智的舉動。
「你管我為什麼生氣!」心茹不悅的把頭一甩,根本不想看他,「你這根死木頭。」
封戎決定不與之計較,反正橫豎是他佔便宜,他實在不該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身上,「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穿著?很瀟灑吧!」
心茹聞言,沒好氣的轉過頭看向他的方向,這才注意到封戎的穿著……她一看,微微傻眼,不過心情隨即一掃陰霾,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封戎低頭看著自己喜氣洋洋的打扮,大紅的衣裳,樣式與心茹現在身上所穿的沒啥兩樣,他看著心茹的表現,不由皺起眉頭,「你到底在笑些什麼?」
「你……你今天怎麼土裡土氣的?」心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她還真不知道封戎高壯的體格包在紅色的衣裳下,竟然會如此的不起眼,這身喜氣的打扮在他身上看來,說有多土就有多土。
「土裡土……」封戎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要不是念在她是個女人,且還是他未來的娘子份上,他當真會把她抓起來狠狠的搖一頓,他一輩子只打算穿一次這種衣裳,竟然被她評為土裡土氣?
此仇不報,實非君子,封戎用眼睛瞪著心茹,要她克制,不然今晚他勢必會讓她好看。
心茹看到他眼中所閃現的火花,立刻識趣的收斂自己的笑聲。
「你怎麼穿得跟我一樣?」心茹難掩其笑意的問,「難不成這是你們杭州特有的婚俗之一嗎?」
封戎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慧黠,他可要看看她聽了他接下來的話之後,還笑不笑得出來。
「我穿成這樣與杭州的婚俗無關,」封戎用了甩手中的大紅球,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他可要好好欣賞他將過門娘子臉上的表情,「今日與你拜堂的人是我,所以理所當然,我得穿戴這身衣裳,不過不能否認的——」他的目光巡過身著男裝卻依然出色的心茹,「你穿這身衣物還挺適合的。」
「這是當然!」心茹不可一世的站起身,驕傲的雙手叉腰,得意不已的擺了個姿勢,她對自己的容貌有的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