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子紋

    「你要留我的話就趕快開口，不然等我走了，你要想再找我回來，可是難上加難。」

    她等了一下，他還是不開口。逸萍歎了口氣，低頭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留戀地摸了它一下，輕輕地脫了下來，把它放在他的手上。

    「這是你的東西。」

    她緩緩地縳身離去，失望地領悟到，他的自尊終究還是比她重要。

    雲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把目光移到一時衝動而打破的碎玻璃上。老天！他到底怎麼搞的！雲飛痛苦地閉上眼。

    自尊是一回事，愚蠢又是另一回事……她的聲音不停地在他的腦中響起。

    對了，自尊！就只為了該死的自尊！

    他緩緩地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感到痛心不已……

    第十章

    逸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放棄地坐起身。她知道再怎麼嘗試入睡都是枉然，因為她的思緒太亂，根本不可能入睡。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差四分鐘兩點半。她站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走到陽台上，寂然地抬頭看著天際的繁星點點，頗有景色依舊、人事全非的傷感。

    「我們曾經很快樂，」她想著雲飛，喃喃地對著天上的繁星說道，「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她甩甩頭，想甩掉傷悲的情懷，然後又走回房，飛快地開始整理東西。她想趕在星月還未隱去時，到海邊走一趟。

    既然要離開他，就趁現在走吧！等明天太陽升起時，她就要把所有的笑與淚藏在心底最深處。明天開始又是另一個人生。

    離開之前，她原本想留張字條給雲飛，但是隨即一想，又打消這念頭，如果雲飛真的想找她，一定會知道該去哪裡找她。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最後那一番話能夠讓他想通；如果冉不成，她也只好認命

    她把所有的行李塞進車裹，抬頭對房子做最後的巡禮，卻意外地看到站在三樓俯看她的雲飛。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想通了沒有。她停了一下，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

    最後她深吸了口氣，抬起手對他揮了揮，然後坐上車，義無反顧地走了。反正如果他想追她的話，他會來的。

    雲飛看到她離去時愣了一下。她不是說明天才走嗎？怎麼現在就離開了？他的腦中升起了好幾個疑問。

    她走了，那他以後怎麼辦？

    永遠別做會令你後悔的事。

    逸萍的話再次在腦中響起，他不再管到底誰對誰錯，重要的是，他不願做將來會令自己後悔的事。

    追！對了，他這才想到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先去找她比較重要。

    一直到他坐上了自己的保時捷，才想到不知該往哪裡找。他僵在車裡，感到一陣茫然。

    看了眼天際。星星！對了，她一定是去看星星。逸萍跟他說過，只要心情鬱悶時，她都會去海邊看星星。

    她一定是去那裡！

    雲飛露出一個久違的真摰笑容，發動引擎，呼嘯而去。

    「不在乎天良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喃喃地念出這一段話。

    逸萍環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堤防上，感覺往事就好像電影般一幕幕掠過她的眼前。她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知道不管這段感情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她對黑暗的前方扮了徊鬼臉，不願再多想，反正想再多不過是徒增傷感。

    他不要她是他的撌失，有什麼好難過的？逸萍在心中安慰自己，抓起一個斑落的小水泥塊，用力擲向大海，希望自己紛亂的心也能隨之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汽車聲。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即使在星光下，她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逸沖露出一個笑容，轉頭面向大海，決定先聽聽他的告白。

    「以前我從不知道什麼是心痛，但是今天晚上我知道了。」雲飛對坐在堤防上的她柔聲說道，「我也知道自己傷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畢竟我對你說了太多、太多不該說的話，也不該專制、自私地認為你不該欺騙我。但我要告訴你，有件事你錯了，我愛你更甚於我愚蠢的自尊。對不起，逸萍。」他的聲音充滿渴望得到她原諒的痛楚。

    逸萍不發一言，她的沉默令雲飛的心頭一凜。

    「你……不原諒我？」

    她還是沉默。

    雲飛落寞地站在她的身後，逸萍雖然不原諒他，但他還是捨不得走。

    察覺雲飛的心情沉悶，逸萍嘴角上揚。真沒想到一向霸道的他，也會有如此不順心的時

    過了好久，她才認為玩夠了，站起身，轉頭面對他，用一副天真的表情側頭有著他。

    「你要幫我把玻璃屋修好，我才要原諒你。」

    「逸萍！」

    雲飛聽到她的話，意會了她語氣中的諒解，立刻伸出手死命地擁住她，緊緊地吻住她的紅唇。

    這一吻深長而熱烈，幾乎吻痛了她，但她不在乎，因為這證明了他再度回到它的身邊。

    良久，當這個窒息、纏綿的吻幾乎奪走最後一絲呼吸時，雲飛才稍稍地鬆開她，轉而用頭摩挲她的臉頰。

    「我愛你，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答應你，我們馬上結婚。」

    「你好像搞錯了，我似乎沒有要求你娶我。」逸萍淚光瑩然，還是不忘取笑他。

    雲飛不在乎地聳聳肩。「反正還不都一樣。」

    又是這一句。

    逸萍打了他一下，「你以後最好少跟我說這一句話，不然我會揍你一頓。」

    他給她的回答是一個輕柔的吻。「總之我是娶定你了。」

    逸沖無奈地有著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他的霸道改正過來。

    「要我答應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幾件事。」

    為了得到她的首肯，就算要他去幫她摘星，他都願意。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我一概答應。」

    「若是你答應讓我繼續當個警察，還有，你不亂交女朋友，我就嫁給你，怎麼樣？」

    「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肯嫁給我。」

    看到他一副自得意滿的表情，逸萍還真不知道她的首肯能讓他開心得像個得到榶果的心

    「天快亮了。」她指向遠方逐漸轉成紅澄的天際。

    陽光進入兩個人的眼底。

    「但是你沒有星星可以看了。」雲飛低頭看著她。

    「反正今天晚上又可以看到啦！更何況……」她抬頭柔情款款地凝望著他，「我愛看星星，但我更愛你。繁星點點，但我一生最終……就是在找你。」

    雲飛聞言，激動莫名的擁緊她。在他的心中，她才是真正牽引他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