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左晴雯
沒錯吧!」這下子笑的人是他了。「你……不可能的……」心中倒是挺佩服他的才氣。為了避免她賴皮,他很好心的加以解析:「你把『月』斜著寫,是為了表示『斜月』時分,三個『更』字重疊意指『三更』,而故意只寫半邊的『開』字,表示『半開』,『夜』字故意寫得很長,暗喻『長夜』,『忱』字橫著寫就是人『橫枕』的意思,『意』的心字部份故意寫偏一邊是『心歪』一邊的意思,『命』字故意寫得矮短,表示『短命』,『今』倒著寫,自然是『到今』的意思,『信』字缺了『口』,暗示『無口信』,『肝』字寫長和『夜』是一樣的手法,意指『肝腸』,『哭』故意上下分開表示『哭斷』,『來』缺人的部份,當然就是『無人來』的意思。把這些分析湊成句,就是我剛剛念的那首詩,也就是答案。你說是嗎,主考官?」諒你想賴也賴不掉。
這……好厲害的傢伙。這下子,她就是想賴也沒機會了,怎麼辦?!
「願賭服輸,脫吧!最後一件我不介意代勞。」話還沒斂口,他已攫獲她,將她拉近自己的勢力範圍。
「放開我……我自己會脫,不必你雞婆。」她不能再一次陷入他的陷阱,否則會更離不開他。
「誰脫都一樣,反正殊途同歸。」他應付自如地陪她玩「花拳繡腿」的遊戲。
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他發現自已很喜歡她在他懷裡瞎鬧的感覺,所以才老愛捉弄她。
「快放開我啦!」
他肯才怪。
這丫頭難道不明白,她愈掙扎他愈想要她嗎?
她一定不知道,而他也沒打算讓她知道。他深遂的黑眸潛藏著不許別人分一口子的柔情和寵溺。
漸漸地,她又在他危險而極具侵犯性的挑逗中被攻陷。
她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沉溺。可是她是如此地眷戀他的熱情、他的擁抱、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捨不得。
其實,雷御風並不急著佔有她的身體、和她共赴雲雨,而他也確實一直未如此做。
他只是喜歡把她抱在懷裡,看著她因為他的撫弄而愉悅呻吟的嬌柔模樣,那會令他打心坎裡漾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真的很不可思議。
女人對他應該只是舉無輕重的遊戲、是隨時可去的玩物,除了帶給他感官上的剌激和生理上的發洩、滿足他的征服欲和成就感之外,毫無意義。
過去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他深信將來也不會變。
唯獨對這個欺善怕惡的丫頭不一樣。
為什麼呢?
第八章
「我幫你回台灣。」
石傑再也受不了畢海藍的笨,決定拔刀相助。
「真的?」畢海藍先是驚喜,旋即警戒的狐疑:「你幹嘛幫我?你沒道理為了我背叛你的主人。」這其中必有詐!
「我是看你怎麼努力還是逃不走,實在笨得人神共泣,才大發慈悲地想幫你。不要拉倒,你就繼續待在這兒過著隨時得防眼鏡蛇襲擊的日子吧!」石傑和主子一樣,很懂得善用她怕死的弱點。
「我當然很樂於接受你的幫助,快說來聽聽。」畢海藍變得好慇勤。
「很簡單,只要我們假裝成情人去向首領要求成全,依首領的個性,一定會承認我們,我就可以要求首領讓我先送你回台灣了。」
「真的會順利嗎?」畢海嵐有點猶豫。明知是演戲,她還是不想讓御風誤會她有男朋友,她討厭讓御風以為她是別人的,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討厭。
「只要你合作,保證順利。」除非御風愛上你!
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我……」畢海藍猶豫不決。
「或者你覺得眼鏡蛇……」「我答應。」
沙曼德親王擺設的王宴依然熱鬧非凡。
可是今夜,畢海藍卻沒心情享受,一顆心搖擺不定。
「石傑我們真的要當著親王的面前,向御風提出我們是情侶的事嗎?」趁著雷御風和沙曼德親王聊天時,畢海藍小聲的問身旁負責看守她的石傑。
「當然,當著親王的面提效果最好,成功率也最高。」石傑凝視雷御風的眼眸,有詭譎的火焰跳動。
「可是……」「是時候了,來吧!」也不管畢海藍準備好沒,石傑便將她連拖帶拉地帶到雷御風和沙曼德親王面前。
「首領,趁著親王在場,有件事我想向您秉報,並請您成全。」石傑不卑不亢地道。
沙曼德親王不置可否地向雷御風聳聳肩,表情倒是充滿感興趣的因子。
雷御風睨了石傑身邊的畢海藍一眼,畢海藍不禁慌亂地躲到石傑身後。
霎時,雷御風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只是太快沒人發覺。
「說說看,望著我說。」他逼視石傑。
石傑如他所願,毫無懼色地直視著他,侃侃道出目的:「事情定這樣的,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和海藍之間產生了愛意,成了情侶。所以想請首領成全,並請首領准許我放幾天假,送海藍回國。」言語間,緊盯著雷御風的反應。
沙曼德親王聽畢不禁縱聲大笑:「有意思,人有意思了。沙漠之狼的第一侍從居然要求首領賞賜女人?亞雷克,你怎麼說?有成人之美的打算嗎?」
石傑始終直視著雷御風,畢海藍則是心頭亂糟糟,複雜又矛盾,連看都不敢看雷御風一眼。
「好,什麼時候走?」意外地,雷御風很大方又爽快、一派貫有的傲慢與毫不在乎。
沙曼德親王吹了一聲口哨,一副驚佩的神態。
石傑心中頗為意外,沒料到雷御風會答應得這麼乾脆。
「明天一早就走,你……真的願意成全我們?」不能不防其中有詐。
「我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多一個少一個不算什麼。你卻不同,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如果一個女人就能換得你今後的忠誠,我何樂而不為?」他的言行間充滿無懈可擊的說服力,完全沒有可疑之處。
「我明白了,謝謝首領成全。」
「你們慢慢聊。沙曼德我們到那邊去,我想繼續談剛才的事。」雷御風完全沒有看畢海藍一眼,毫不留戀的走人。
畢海藍像一縷失去知覺的遊魂,呆呆的捍在原地,感覺心口破了一個大洞,冷冽的寒風無情地吹過那個大洞,凍得她全身僵硬冰冷、凍得她難以自持。
御風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連一點猶疑也沒有?甚至一絲驚訝或不捨也沒,更談不上在意或愛。
到頭來,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短暫的過客,舉無輕重、可有可無。
自始至終都只有她自己愛上他、在乎他、捨不得他……
苦澀和酸楚不禁盈滿心頭,她好想痛哭一場,眼淚卻不合作,一滴也掉不出來。
畢海藍倒抽一口氣,想藉此來平復所遭受的痛擊,奈何徒勞無功,整個身子依然不住的顫抖,怎麼也止不住。
滿腦子想的全景:御風不在乎她、御風一點也不愛她……
這樣也好,她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死心,回台灣去躲起來療傷,然後徹徹底底的把這段苦澀單戀忘得一乾二淨。
由於畢海藍的護照已過期,回台灣途中因而有所耽擱,所以石傑和畢海藍順利回到台灣,再返回台北已是五天後的事了。
「抱歉,海藍,我以為我可以幫上你的。」回國途中都十分寡言的兩人,在石深的主動出擊下,得以打破幾近窒息的沉默。
「你已經幫我回台灣了,怎能說沒有?我都還沒向你道謝呢!」畢海藍很想擠出一絲笑意,可惜疲累的心讓她連強顏歡笑也做不到。
石傑見狀,不禁滿懷感慨地說:「我指的不是這件事,我說的是你和御風之間的事。」
御風?石傑不都敬稱他為首領的嗎?怎麼叫起他的名字是如此自然,一點也不像屬下對主子的語氣,反而像對老朋友的口吻?和在阿拉伯時,對御風那副必恭必敬的模樣判若兩人,甚至連眼神也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誰?!」畢海藍愈來愈覺得事有蹊蹺。、石傑怪笑兩聲,擺明是有意露出破綻,「反應力還不錯,給你七十分。」
在畢海藍驚歎的目光下,石傑以俐落的手法,一氣呵成地撕下臉上的易容面具,回復真正的面孔。
「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叫向劍堯,是御風的死忠兼換帖。」熱情而充滿活力的聲音,和石傑的低沉冷淡截然不同。
「你……」畢海藍過於驚訝,一時說不出話來。
易容術?!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易容術?!她以為這種絕技只存在於電影、電視和漫畫、小說,沒想到真的存在於現實生活中,而且給她親眼撞見!
另一份驚訝來自這個本來該叫石傑,現在又自稱向劍堯的男人,不,稱他為大男孩或許更貼切。
他好年輕,看來只有二十二、二歲,一看就是叛逆小子一個,卻出奇的好看迷人,而且好眼熟:「你……照片上的人……」她在御風那張照片上看過他,她赫然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