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閻王的新娘

第18頁 文 / 左晴雯

    雖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倒也是她想問的事。

    「那是──」回想方纔那驚險的一幕,焰的心便翻騰不已。「那是因為已經不需要喬裝了。」

    「不需要?」

    「我們已經問到真相了,而且金並非泛泛之輩,他和都市王一樣可以輕易看出我們的真實身份。」他避重就輕的解釋。

    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出現了高桿的敵人,在未確定對方身份前,以真實身份見金反而是一種保護,即使金也是嫌疑犯,總不便當著閻王焰的面前出手。

    關於方纔的暗殺事件,焰最感慶幸的是,那個蒙面刺客攻擊菲兒時,所說的話是菲兒聽不懂的一種「共同方言」,所以他才能以對方是謀財害命的強盜輕易瞞過菲兒。

    「原來是這樣,我們可以走了。」她調整好情緒便大方的說,免得拖久了讓他起疑。

    「嗯!」

    焰像往常一樣抱著她,波波和拉拉則各就各位的攀在他的左右雙臂,以「瞬間移動」朝目標移動。

    第八章

    金比焰想像中乾脆很多,開門見山的把話說開。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也知道你們和黃親王的約定,不過我還是要挑明跟你們說,我對你們的婚事沒什麼意見,但你們如果為了想得到黃親王的允婚,而想說服我去向他道歉,最好趕快打消那個愚蠢的念頭,他永遠別想我會向他低頭。所以,你們不必白費心機,聽清楚沒?」

    席菲兒按照計畫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冷水,往自己頭上一淋,不到幾秒鐘的工夫,那個小氣巴拉的席菲兒立刻重出江湖。

    焰一見到她那副錢婆樣,背脊不由得一縮,感到有一陣涼風襲過。他學第三度空間的人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嘴巴唸唸有詞的說:「阿彌陀佛!」

    波波聽到之後,很好心的用「心電感應」更正他的錯誤,(主人,你搞錯了,是『阿門』不是『阿彌陀佛』!)

    被指出錯誤的焰沒好氣的白了波波一眼,若無其事的換了一個姿勢,把右手擺出手刀的樣子舉在胸前說:「阿門!」

    波波又古道熱腸的說話了。(不對!不對!主人,擺這個姿勢的時候反而是要說『阿彌陀佛』而不是『阿門』。你忘了宗教學教授教過你的常識了嗎?)

    波波純粹是一片好心,焰卻因面子掛不住而狠狠瞪了牠一眼,(你給我滾到一邊去,沒人要你多嘴!)

    拉拉趕緊把一副「我還有話要說」的波波拉到一邊去,用力擰波波的耳朵訓道:(你這個大笨蛋,你明明知道主人最死要面子、不肯承認自己錯誤的了,幹嘛還這麼『白目』?)

    (可是我怕他鬧笑話嘛!)波波無辜的說,一面撫著被拉拉擰痛的耳朵。

    (鬧笑話有什麼關係,我們正好可以在旁邊偷偷笑他,有什麼不好!)拉拉以理所當然的口吻對牠「洗腦」。

    (也對哦!)波波想想好像也不壞。

    把他們的對話照單全收的焰,忍無可忍的用「心電感應」對兩個寶貝蛋吼道:(你們兩個再不給我閉上嘴,我就罰你們關禁閉三天!)

    這個恐嚇立即奏效,波波和拉拉馬上噤若寒蟬,陪著主人一起欣賞席菲兒發飆。

    只見席菲兒頻頻發出像錢鼠似的笑聲,硬擠開金周圍的人,自己坐到金旁邊,像一見如故的老朋友,一隻熱情過火的手臂非常大方的搭在金肩上,還蹺起二郎腿、口氣熟稔的說:「唉!我說老金啊!你可別把每個人都當成壞人了,焰是什麼想法我是不知道啦,不過你是知道的,我是從第三度空間來的平民女孩,一向最看不慣權貴仗勢欺負小老百姓,沒想到你們這邊也一樣。我一聽到你和都市王的事,就決定站在你這邊,那個都市王算什麼東西,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是貴族就想吃定你,簡直太過分了,所以我一定站在你這邊!你也真厲害,可以孤軍奮鬥的和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貴族抗爭這麼久,真是睿智過人,我好佩服哪!」

    她一番話活靈活現的恭維,逗得金一張大嘴笑得都可以塞進半個大西瓜,「好!說的好!我說菲兒小姐──」

    「叫小姐多見外,叫我菲兒就好了。」席菲兒八婆似的拍拍他的肩。

    金顯然非常喜歡她的豪放不羈。「好,菲兒,妳真是我的知己哪!我本來以為妳既然是焰的未婚妻,為了討好黃親王那個臭傢伙,一定會幫他,沒想到──」

    「那是什麼話,同樣是平民百姓,我當然幫你,而且還跟焰說過,不准他插手管這件事。焰,你說是不是?」她把眼睛飄向角落的焰。

    焰只能老實的點頭,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他躲進去,省得在這兒被好幾雙「ㄋㄚㄟˇㄢㄋㄟ」的奇怪眼神盯住直瞧,丟人現眼。

    席菲兒才沒那個閒工夫理會焰的困窘,繼續和金打交道:「所以啊!我一定會讓那個高傲的都市王來向你道歉,殺殺他的傲氣!」

    「對,對,我也這麼想。本來那盤棋應該是我贏的,那個臭傢伙知道自己會輸又輸不起,才故意弄翻棋盤,居然還死不承認的想賴到我頭上來,簡直可恥至極。」金心情大好,充分發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真諦,香醇的美酒一杯接著一杯的送進嘴裡。

    席菲兒細細斟酌,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話題帶到她最在乎的部分。「我說老金啊,咱們說了這麼多,你都還沒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啊!」

    「當然,妳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一定全力配合。」金帶著七分醉意爽快的表態,「還有啊!一旦事成,我一定重重有賞!」

    哈!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很假仙的說:「你也真是的,我可是誠心要幫你出口氣,誰會在乎什麼賞不賞的。再說──」她刻意以「狗眼看人低」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你和我一樣,只是一個小老百姓,哪會有多少錢?如果我因為幫你做了件舉手之勞的小事,就要你酬謝,因而害你破產,流落街頭當乞丐,那我可就過意不去了。」

    「妳真是體貼啊!」金好生感動,另一方面卻又很不服氣的爭強道:「不過妳大可放心,我才不會因為那區區一百萬的閻羅幣賞金而破產,妳太小看我了吧!這筆錢我一定會付,妳不必替我擔心,我可不要為了一點小錢而被世人恥笑我言而無信。所以,無論如何,事成之後妳一定要收下。」他以不容拒絕的強硬口氣說道。

    席菲兒裝出一副不得不從的無奈表情說:「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總歸一句話:『包在我身上!』」

    在她視金錢如敝屣的假仙表情下,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百萬閻羅幣?!哇塞!那相當於四百多萬美金?!哇哈哈!我要發大財啦!

    「老金,你要去哪兒?」看見身旁的金倏地起身離座,席菲兒小心翼翼的追問,怕是自己的「心事」穿幫了。

    醉得七葷八素的金腳步踉蹌,心情一直非常好,對她揮揮手說:「我是和妳談得太投機,貪杯喝多了,人有些醉,想去上個洗手間,順便吹吹風。妳坐一下,我去去就來。」

    「原來是這樣,那你慢走啊!」她表現得十分體貼。

    金開懷大笑,步履蹣跚的走向外面的迴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轉角處。

    席菲兒趁金不在的空檔,偷偷竊笑,順便開始規畫那一大筆錢的用途。

    焰雖然對她那死要錢的作風敬謝不敏,但不可否認的,他挺佩服她的機伶,三言兩語就把原本對他們充滿敵意的金打理得服服帖帖,直把她當成知心老友看待。

    他不是沒眼睛不會看,那個金真是打從心坎裡喜歡菲兒的。

    看來這個世界真的變了,否則像金這種在政商兩界打滾了那麼久的老手,怎麼會和死要錢的錢婆一拍即合?!

    莫非是物以類聚?!

    焰真是怎麼也想不透箇中奧妙之所在。

    過了一會兒工夫,席菲兒也從座椅上站起來。

    焰立刻跟上前去,「怎麼了?」

    「我想上去『摘花』!」席菲兒回道。

    焰的眼睛往屋外那花團錦簇的庭園一掃,立刻沉下臉,以嚴肅的口吻悄聲說道:「妳這個死性不改的錢婆,竟然連人家花園裡的奇花異草也不放過,我絕對不准妳去摘那些花賣錢。拜託妳行行好,別老做一些破壞菲兒溫柔體貼的形象的事,可以嗎?」

    席菲兒一點也不留情的用力擰住他的耳朵,將他狠狠的扯向自己,以超高分貝的音量對著他那敏銳度高出常人好幾倍的耳朵大吼:「你這個驢蛋給我好好聽清楚,『摘花』的意思是要去『尿尿』,你少自以為是的看扁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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