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左晴雯
諸葛避和幻夜此刻心情極為亢奮,他們壓根沒想到在幾經峰迴路轉之後,居然會演變成南宮熱和真正的展令揚對決。
炎狼和鬼面可就一點也不樂見此情此景了。
為了避免展令揚受傷,炎狼和鬼面雙雙下令諸葛避立即擺平南宮烈。
諸葛避雖然恨不得南宮烈當真一槍斃了展令揚,不過這麼一來,他加諸在南宮烈身上的催眠暗示亦將宣告解除。而現在還不是解除催眠暗示的適當時機,所以就算炎狼和鬼面不下命令,他也打算出手制止南宮烈。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諸葛避還來不及出手,悲劇便驚天動地的發生了──「住手,烈──」
在雷君凡和向以農的驚呼聲中,響徹雲霄的槍響聲震地而起,劃破了寧謐的夜空,也射穿了展令揚的心口。
霎時,鮮紅色的血液肆無忌憚地爭相自展令揚的心口泉湧而出。
諸葛避加諸在南宮烈身上的強烈催眠暗示,於南宮烈親眼目睹展令揚身上的鮮紅時解除。
「令揚──」南宮烈無法置信地松落手上的槍,面無血色的衝向展令揚。
炎狼和鬼面搶先一步上前一探究竟,深怕展令揚就此一命嗚呼,卻意外撲了個空。
「令揚!?」炎狼和鬼面匪夷所思,大為驚詫。
南宮烈也莫名所以的瞪大雙眼。
展令揚的聲音卻從他們右邊傳來──「不必叫那麼大聲,我不就在這兒嗎?」
炎狼、鬼面和南宮烈反射性的尋聲望去,居然看見展令揚安然無恙的搭靠在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曲希瑞肩上,氣定神閒的朝他們猛笑。
「令揚!?」面對毫髮無傷的展令揚,炎狼、鬼面和南宮烈不敢置信的齊聲喊道。
「就是我囉!」展令揚笑得更加迷人。
「可是──」炎狼三人不約而同的齊轉向展令揚受傷的方向。
這一看,三個人的眼睛不禁瞪得更大──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居然是解除隱身術現身、右肩一大片鮮紅的幻夜。
「這是怎麼回事!?」這回不只炎狼三人,連諸葛避也無法再保持冷靜的齊聲吼嚷。
迎著一雙雙大惑不解的驚詫眼眸。曲希瑞古道熱腸的挺身替他們解惑:「唉呀呀──大家別這麼緊張嘛。放輕鬆點如何?其實這件事說穿了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個令揚為了解除烈身上的催眠暗示,順便幹掉老是躲在暗處窺視我們的幻夜大叔,特別策動的連環計罷了。」
什麼!?
「你們知道我隱身監視你們?」幻夜不敢置信的喘著氣問。
不可能的事,他的隱身術是那麼天衣無縫,這些個小鬼沒道理發現,不可能!
「當然囉!」
「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囉!」
「不可能!」幻夜拒絕相信。不會有這種荒唐事,他不信!
曲希瑞輕歎一氣,好心的提醒幻夜:「我說幻夜大叔,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受傷啊?」
「那是湊巧,我恰巧隱身站在姓展的身後才會遭受連累。」幻夜相信如此。
「那為什麼該受傷的令揚沒受傷,就只有你受傷呢?」曲希瑞又問。
「這──」幻夜不覺啞然,這點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曲希瑞好人做到底的揭露真相:「其實這只是個很簡單的物理原理。令揚在確定你隱身的位置後,利用光線折射的原理,讓自己的幻影出現在大叔和烈之間,而且心口正好和大叔的右肩重疊,所以當烈開槍射擊幻影的心口時,大叔你的右肩才會遭殃囉!」
「荒唐!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我隱身的真正所在?更甭說精確的重疊心口和肩膀的位置!」那可是要計算精準無誤才能辦到的超高難度神技哩!
「大叔你也未免太孤陋寡聞了。要知道你隱身的真正位置還不簡單?只要咱們小凡凡出馬就搞定啦!」向以農不甘讓曲希瑞一個人出盡風頭,「捷口先登」的搶了曲希瑞的發言權。
雷君凡!?
「關那小鬼什麼事?」幻夜完全不信。
同以農搖搖食指笑道:「大叔不可以狗眼看人低哦:咱們家小凡凡可是中國功夫高手,只要你的呯吸和心跳尚存,在咱們家小凡凡面前使無所遁形囉:」
什麼!?幻夜一行人又是一陣驚心動魄的大震愕。
「聽起來你們的意思似乎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隱身監視你們,才故意將計就計的說什麼想加入組織、幹掉我之類的事來叫我上當受傷,好讓我無法再繼續用隱身術監視你們是嗎?」幻夜實在不想相信會有這等荒唐事,然,事實如此吻合的橫亙眼前,逼得他不能不接受。
「大叔怎麼這麼慢才悟出這麼簡單的事來呢?我們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說了嗎?還有啊,大叔可別厚臉皮的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除掉你不過是我們附帶的目的,我們真正的目的是解除烈的催眠暗示哦!」向以農義正嚴辭的更正幻夜的錯誤。
「你們──」幻夜因失血過多無法再開口,只能飲恨於心。
諸葛避比幻夜更無法接受所聽所聞,他怎麼可能再一次敗於展令揚之手!?
「你們接下來該不會是要說:從幻夜竊聽開始,你們讓幻夜看到、聽到的全部是在演戲吧?」諸葛避語帶譏誚地冷哼。
別的小鬼是在演戲他相信,但受制於他的南宮烈不可能是在演戲,他們休想誆他!何況若南宮烈是在演戲,根本不可能解除催眠暗示。
這回回答他的是雷君凡:「我們不會這麼說啦!至少我們之間的烈並不是在演戲。他和大叔們一樣是被蒙在鼓裡的無辜小羔羊囉!」
果真如他所料!不過這麼一來,問題便回到原點:南宮烈為什麼會假戲真做?
「大叔是不是在納悶烈為什麼會真的和我們反目成仇、對我們大打出手啊?」雷君凡惹人嫌的說破諸葛避心中的疑問。
「哼!」諸葛避礙於自尊不肯坦率承認,但也末加否認。
雷君凡大人大量不和諸葛避斤斤計較,自顧自的繼續揭開謎底:「其實這也是個很簡單的道理。令揚只是要希瑞也對烈做了催眠暗示,烈就乖乖的假戲真做囉!」
「不可能!我對烈下的催眠暗示具有排他性,烈不可能再接受別人所施予的催眠指令!」諸葛避早算到東邦中有人也擅長催眠術,所以早做了防範措施,不讓這些倜小鬼有機會以催眠術妨礙他。
「我說大叔,你也未免太死腦筋了吧?難道你沒聽過「窮則變、變則通」這句諺語嗎?」雷君凡投給諸葛避「真是孤陋寡聞」的一睨。
「願聞其詳!」諸葛避按捺著滿腔憤怒道。
他倒要看看展令揚是如何破他這不可能被破的局!
雷君凡好心的把關鍵發言權交還執行催眠的曲希瑞,曲希瑞也很大方的接收發言權,朗聲的宣佈標準答案:「這一切該歸功令揚的一語驚醒夢中人。令揚說:『既然無法再施以另外的催眠暗示,那就把它加進原來的催眠暗示中囉!』我一聽便深覺有理,所以就立即著手嘗試,結果就真的成功啦!」
「荒唐!」怎麼會有這種傻事!?諸葛避實在不願承認,可南宮烈的催眠暗示被解除偏是不爭的事實。
冷眼旁觀的炎狼和鬼面至此,更加肯定展令揚的聰明才智。
這小子居然能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擊敗諸葛避和幻夜,反敗為勝!
光是那天衣無縫的連環計便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會想到反過來利用擅長隱身術和易容術的幻夜。替南宮烈解除催眠暗示──先設計幻夜場容成展令揚,再配合雙重催眠好讓南宮烈當真對幻夜喬扮的展令揚開槍。如此一來不但能確實解除南宮烈身上的催眠暗示,又不會讓南宮烈在暗示解除後因誤殺好友而痛不欲生,同時又可順便解決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的幻夜。
怎麼算都是一舉數得的良謀巧計,真虧那個渾小子想得出來!
也因此,炎狼和鬼面對展令揚的獨佔欲又增加了不少。
受到過度衝擊的當事人南宮烈,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未曾從展令揚臉上移開。
「這一切郡是你設計的?」南宮烈瞬也不瞬的深睇展令揚。
「嗯!」展令揚回給他的是熟悉的笑容。
「你為了解開催眠暗示而設計我對你開槍?」
「不是對我,而是易容成我的幻夜大叔。」
「你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南宮烈指的是自己一旦殺了展令揚便會自盡一事。
「當然沒忘,所以才讓幻夜大叔代替我挨子彈囉!」
「可是我在開槍的那一瞬間卻認為自己殺的是你!」
「那是希瑞給你的催眠暗示造成的錯覺,而且人家就是要你相信不疑,如此催眠暗示才能順利解除囉!」
「你知不知道我解除催眠暗示後目睹滿身鮮血的你時,心裡是什麼感受?」說到這兒,南宮烈幾乎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