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左晴雯
展令揚卻連做個反抗的樣子也懶,笑嘻嘻的任邪煞扣住他的頸子。
「為什麼不反抗,不怕我掐死你?」邪煞逼瞪住他。
「你是這獄中的老大,如果你真想殺我,就算我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我,我又何必白費力氣?」展令揚倒是回答得理直氣壯。
邪煞瞪他的寒眸多了一層森冷,一個字一個字命令道:「從現在起,你是屬於我的,聽見沒?」
「我明白了。」展令揚笑得像個天使。
邪煞反而有點錯愕,「你真的明白?」
「嗯!」展令揚用力點點頭,又道:「現在可以放開我了沒?我想休息一下,晚餐時再叫醒我。」
說著就輕輕拉開邪煞扣住他的手,大剌剌的往上下鋪的下床躺下。
「你給我到上面去!」邪煞一腳踩上下鋪床沿。
「不要啦,我比較習慣在下面。」
「我要你在上面你就要在上面!」
展令揚瞧扁人的邪笑:「莫非你只是只紙老虎,中看不中用,所以沒膽子到上面去?」
邪煞知道他賴定了,懶得和他做無謂的爭吵,左手一撐便像只矯健的黑豹躍上上鋪。
猛烈的震盪弄得展令揚高聲抗議:「嗨!邪老兄,你能不能別在我上面動來動去的,我會很不舒服的。」
「你給我閉嘴!」邪煞又負氣的搖晃得更猛烈,趁機洩恨。
「親愛的邪老兄,你就別再亂動了好嗎?再這樣下去我會睡不著的,我有點累想睡一下。」
「睡不著就別睡!」
「那你半夜也別想睡。」
「你——」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近,邪煞倏地跳下來撲到展令揚身上,做出狀甚親暱的姿勢。
「別動!」他低聲警告著。
展令揚回了他一記甜笑,冷不防伸出雙臂勾抱住他的頸項,將他更拉向自己。
「你——」邪煞要不是臂力夠強強撐住,早就整個人都和展令揚緊密貼合了。
他才想說什麼,門外的高壯人影便聲如洪鐘地吼嚷:「怪怪!連晚餐時間都還沒到,「邪神」就等不及和新來的小美人打得火熱。
我在房裡聽到你們打情罵俏時還以為聽錯了,所以就趁著自由活動時間過來瞧瞧,沒想到一看才知道你們是在玩真的,看來這個小美人絕對非同凡響,嘗完後能不能也借我用用?」淫穢的笑聲混雜著瘋狂的興奮。
「行!拿你的命來換,你看如何?瘋馬。」邪煞只是回眸迸射一道寒光,門外的巨漢瘋馬便被震懾得變了臉色。
「好強的獨佔欲哪!好吧好吧,在你還沒玩膩之前,我不碰你的小美人總行了吧?」瘋馬自知惹不起邪煞,馬上見風轉舵的討好著。
邪煞可沒那麼好說話,殺氣騰騰的警告:「我的東西到死都是屬於我的,你連一根頭髮也別想碰!」
瘋馬被他的氣勢震懾得嚇退一步,旋即又強撐起架勢道:「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明天開始我就不管。」
「一言為定!」瘋馬這才走人。
瘋馬腳步聲一遠離,邪煞便急著起身,展令揚卻死抱住他。
「放手!」邪煞死命撐住不讓自己貼上展令揚。
「看來你很討厭和男人親熱耶!」愈是這樣,展令揚愈死抓住他不放。
「男人女人都一樣,放手!」邪煞好不容易起身,展令揚卻順勢黏上來,依然吸附在他身上。
「你如果有這種興趣我可以讓賢,我相信瘋馬那傢伙一定會好好「疼愛」
你。」他相信這小子一定知道瘋馬是出了名的強暴狂。
展令揚無意惹毛他,很合作的鬆手,反正他想確定的事已得到答案:「更正,你似乎不是討厭男人,而是討厭和人有肌膚之親。」
「知道就別惹我!」邪煞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你要去散步嗎?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他說了就算數。
不過邪煞也沒反對他同行就是了。
當邪煞和展令揚並肩走在特別室樓層的信道上時,包括其它特別室的囚犯和下樓層的一般囚房囚犯都以十分古怪的眼神偷瞄他們,並小聲的竊竊私語——「看,果真是個小美人,難怪邪神不肯和人分享。」
「那還用說,難道你沒聽到他們剛才的打情罵俏?那個小美人一說不想用在上面的體位,邪神就真的讓他躺在下面呢!」
「不只那樣咧!邪神似乎欲罷不能,連那小美人說很累想睡了,邪神還不肯罷手呢!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過邪神不是一向最討厭和男人搞?怎麼……」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人是會變的,尤其美人當前的時候……」
由於監獄的建築是「回」字型,中間是天井四周是囚房,每個樓層的信道皆環繞著天井而建。最上面一層的特別室和下面樓層的普通囚房雖是隔離的,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會透由天井上下流竄——只要音量夠大。
方才邪煞和展令揚的「打情罵俏」幾乎是以爭吵的方式進行,所以只要耳朵沒有嚴重重聽的人都不難聽得一清二楚。
展令揚眼看邪煞冷著一張臉根本對週遭的流言充耳不聞,於是對這個奇怪的冰塊老兄愈來愈感興趣。
不過他可沒忘記趁散步的機會梭巡每間特別室,尋找莫扎特的蹤影。
邪煞突地扣住他的腰將他拉近信道護欄邊,對著天井大聲宣告:「全部的人都給我聽著,這小子是我的人,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許碰!」
整個監獄頓時鴉雀無聲,待邪煞離開護欄邊才又慢慢熱絡起來——「邪神都那麼說了,還有誰敢碰那個小美人?又不是存心找死。」
「就是啊……」
……。
展令揚對這個不知為什麼一直護著他的怪胎愈來愈覺得有意思,正想上前去逗他玩,無意間瞄到了莫扎特的身影。
「該回房準備吃晚餐了,晚餐後房門就會上鎖,快跟我回去。」邪煞催促著。
「就來了,親愛的。」
邪煞無言地駐足,冷冷的瞪他:「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沒問題。」才說著就纏上人家的手臂,言行不一的企圖昭然若揭。
邪煞礙於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拆自己的台,只好任由展令揚對他做他最討厭的肌膚之親。
該死的渾小子,分明是吃定他!
不過令他百思不解的是:這個愛笑的小子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怕惹毛他?
在另一個特別室裡,和大家一樣聽力很好的雷君凡心中亦充滿了疑惑:令揚竟然和邪煞關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看邪煞對令揚那個樣子,難道令揚真的被他……不是他太多心,畢竟監獄不比外面的世界,男人侵犯男人的事天天都發生,何況令揚年輕又帥氣,更是獄中的搶手貨。
他可不是壞心詛咒自己的死黨,因為他也深受同樣的困擾。才想著,又來一個想上他的男人了。
這回最不妙,來的居然是強暴狂瘋馬!
「小美人,你的姿色一點也不比邪神那個差呢!就讓老哥我來好好疼愛你吧!」瘋馬說著,便充滿邪穢企圖地逼近雷君凡。
雷君凡倒是面不改色,冷靜自持地加以警告:「你最好別靠近我。」
「唷——發小姐脾氣了!我就是要靠近你,怎樣啊,小美人?」瘋馬邪笑著,冷不防地撲上去,以絕對的力量優勢環抱住雷君凡的腰。
雷君凡並未多做反抗,瘋馬對他則是愈靠近看愈喜歡:「不反抗啦?那最好。你最好繼續乖乖的讓我疼你,否則可別怪我弄斷你漂亮纖細的手腕和修長好看的雙腿。來,親一個。」
說著,他便噘起章魚狀的嘴,對準雷君凡的唇用力吻下去。
不過卻在還差了一公分距離時,被雷君凡點了穴道,定住不動。
雷君凡善用練中國功夫習得的好身手,輕而易舉地自瘋馬那雙似蟹鰲般的鐵臂溜掉,理了理微皺的衣服,才平板地對定住不動的瘋馬道:「我不是警告訴你別靠近我了嗎?」
為了懲罰他的不聽勸告,雷君凡解開了瘋馬左腳的穴道,把他的左腳往後拉抬得高高的,然後再重新點穴。
於是瘋馬的姿勢就像芭蕾舞劇《天鵝公主》中的一個名Pose——雙手環交於胸前,螓首微頷,單腳站立,另一隻腳往後高抬,像蜻蜓點水般優雅。
對!就是你想像中那個Pose!
只可惜讓高頭大馬的肌肉男瘋馬來表演這個Pose實在非常不稱職,可說是噁心得令人食不下嚥。
何況他還嘟著一個狀似章魚的嘴,更教人不堪回首。
雷君凡為了自己的視力和食慾著想,決定費點力氣,把這座「肉鵝醜男」人肉雕像移到外頭去,而且說做就做,完全沒把瘋馬快氣瘋的眼神當一回事。
稍後,兩位獄警送來晚餐。這兩位獄警不是別人,正好是向以農和曲希瑞。
兩個人遠遠地看見有礙觀瞻的「肉鵝醜男」雕像時便已心中有譜,雙雙強憋著笑意,對「肉鵝醜男」雕像視而不見的替雷君凡送上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