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左晴雯
展令揚很清楚展初雲對這兩件事絕不會改變立場,他也很清楚,白虎門主打的主意一定和他所料相去不遠。
那傢伙的目的就是要他在親情和友情之間,選擇其一!
「我可以有一個要求嗎?」展令揚笑得莫測高深。
「說。」展初雲把他摟近懷中──極其溫柔的。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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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布蘭登堡「禁地」維納斯花園西隅是「從虎園」。
維納斯花園是采古希臘風的設計,光從外頭看便掩不去那濃郁的希臘式古典浪漫。
西隅的「從虎園」則處處洋溢神秘的東方色彩,一景一物都逸洩著中國唐風韻味。
從虎園的入口處有塊立地奇石,鐫刻著醒目的「從虎園」三字,旁邊則提了句中國古詞:風從虎,虎嘯而風生。
走進大門,映眼而入的是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在往裡頭走會遇著成放射狀的五條路徑。
五條曲徑交會的中心處有座軒閣,軒閣上頭的橫匾題著:虎嘯風生五風閣軒閣的中央矗立著大理石碑,上頭鐫刻了一首中國詩: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八竹萬竿斜「五風閣」的周圍立著五個路牌,分別指向五條曲徑,依序是:傲風閣、狂風閣、御風閣、冽風閣、擎風閣。
通往「傲風閣」的曲徑深處,傳來劃破寧靜的玻璃破碎聲──「太燙,重泡!」傲風閣的新任閣主曲希瑞,一雙湛藍的眼睛飽含倨傲的怒意,差遣奉命呈上伯爵茶侍候的內侍。
內侍面色一沉,按捺下滿腔怨怒,領命退下。
「慢著!」曲希瑞傲慢的喚住他,「你不必為失職表示歉意嗎?」
內侍怒眉一挑,眼看就要火山爆發,曲希瑞搶白,惡劣的冷哼:「怎麼?想造反?以下犯上?行!我也正想複習一下久違的白虎門門規威力呢!」
一聽到門規,內侍明顯的一陣猶豫,氣焰霎時消褪不少,忍氣吞聲的賠不是:「屬下知錯,請閣主原諒,屬下這就立刻去為閣主重新泡一杯伯爵茶。」
若非白虎門門規森嚴厲峻,他才不受這種鳥氣。
少頃,內侍必恭必敬的重新呈上一杯熱騰騰的伯爵茶:「閣主,請用。」
曲希瑞高高在上的端起伯爵茶啜了一口,旋即將茶杯猛力摔擲於地,熱騰騰的茶又濺濕一地,也燙著了來不及閃躲的內侍。
而曲希瑞只唯我獨尊的冷冷一句:「太燙,重泡!」
「你別──唔∼∼∼∼」內侍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可才開罵兩個字,嘴裡就給丟進一粒黃色的小藥丸。
曲希瑞唇邊勾勒一抹惡意的詭譎笑意,好整以暇的問道:「我別怎樣?」
「∼∼∼」渾身顫抖、腹肚劇烈絞痛、冷汗直沁的內侍,痛苦得無法言語,甚至走路都有問題,幾乎是半爬半蹌著逃走的。
曲希瑞並未多加攔阻,取出隨身攜帶的PDA,專注的紀錄下最新研發完成的黃色小藥丸的藥效和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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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風閣的衝突以大勢底定,狂風閣的戰火卻方興未艾。
「你別以為門主偏寵你,就洋洋得意,跩得二五八萬!我告訴你:門裡的兄弟沒一個服你這個空降的狂風閣主,大家服膺的是門主的命令,你這個狗仗人勢的空降部隊,說穿了不過是門主身邊的一條賤狗罷了!」被新任的狂風閣主向以農激得怒髮衝冠的內侍,再也嚥不下鳥氣的發飆。
向以農一副正中下懷的狂傲,哼笑道:「你這可是以下犯上,想必是豁出去了?」
「沒錯!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這個狐假虎威的人渣!」他一定要狠狠修理這個仗勢欺人的紙老虎,就算觸犯門規也在所不惜!
向以農百般挑釁為的就是逼他幹架,火上加油的貶損:「說大話誰都會,真有種就放馬過來,否則就老實承認自己是沒種的鼠輩龜孫子,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我心情若好,說不定會考慮替你向門主求情。」
內侍完全被激怒,憤怒的拳頭不顧一切的飛向向以農的鼻樑,怒聲咆哮:「臭黃鬼,納命來!」
只見向以農輕輕一閃,便讓內侍的狠拳撲了空,他從容不迫的來個回馬槍,對準內是沒有防備的下巴,毫不留情的揮了一記猛拳。
「哎∼∼∼噢∼∼∼」隨著顎骨碎裂的聲響,內侍發出一聲慘叫,痛得弓下身軀,氣勢頓減泰半。
向以農輕蔑的睥睨,冷言譏誚:「才一拳就不行了?真遜!連被揍的資格都不夠,快滾!」
向以農目空一切的倨傲,讓下巴碎裂的內侍嚥不下鳥氣,強忍痛楚,趁其不備的偷襲向以農。
哪知向以農是佯做輕忽,實則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著,不慌不忙的踢出腳猛絆了內侍一著,內侍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在地,已經碎裂的下巴又朝地面一個直擊,雪上加霜的劇烈痛楚讓他當下昏厥。
同仇敵愾的其它三個內侍,本想上前支持同伴,但目睹此情此景之後,全都不敢妄動,唯恐自個兒下場更慘烈。
向以農吝於看痛昏的內侍一眼,沒有絲毫同情冷言下令:「在你們下場和那傢伙一樣之前,快帶著那傢伙滾!」
三個內侍聞言心頭一顫,誰也不敢多加耽擱,扛起下巴碎裂、痛昏於地的同伴,爭先恐後的逃出狂風閣。
騷動平息,向以農的心情更為惡劣,勁步出走,騎上1750CC的銀黑色重型機動跑車,呼嘯離開狂風閣,上街飆車去也。
車速之快,讓在後面跟監的兩人組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深怕一閃神就把人跟丟,回去就難以對門主交待了。
在他們兩人之前,已經有兩組同門因跟丟向以農而遭門規嚴懲的前車之鑒,他們可不想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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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狂風閣逃出的三名內侍──附帶一名昏迷不醒的,不是到醫護部去療傷,而是到參謀長監執行副長那瑟西斯面前告狀。
驚魂未定的三個內侍,把下巴碎裂昏厥的同伴當成有力人證,爭相向那瑟西斯告狀訴苦,告發新任狂風閣主向以農上任以來的種種惡劣行徑。
「參謀長,您是門主跟前的大紅人,放眼整個白虎門裡,就只有您能和那個空降閣主抗衡了,請參謀長一定要替我們作主,那個仗勢欺人的臭黃鬼實在欺人太甚了!光是這個星期內,被那傢伙打斷鼻樑、肋骨、下巴、肩胛骨而送醫的門人就有十個,屬下句句屬實,絕無虛誇,請參謀長明鑒!」
那瑟西斯四平八穩的安撫群情激動的手下們:「先送傷者就醫,這事我記下了。」
「是!謝謝參謀長!」三個告狀內侍如獲至寶,一謝在謝才心滿意足的扛著受傷的同伴退下。
該死的臭黃鬼,你囂張的日子不多了,咱們智勇雙全的參謀長一定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再也放肆不起來,哼!
遣走手下,那瑟西斯隨後去造訪執行總長肯。
肯臉上明顯的寫著「你還是來了」的表情,讓進門的那瑟西斯更加確信白虎門主欽點的五位新任五風閣主絕對有問題。
「看來你並不意外我會來找你。」即使同為白虎門主跟前的心腹紅人,那瑟西斯對肯還是有較勁的競爭心態;只是擅於掩飾的他,從未讓人窺見他這層心思。
肯不多廢話,開門見山的進入正題:「你是想問我對五位門主欽點的新任五風閣主看法是嗎?」
那瑟西斯卻不明確表態道:「如果是,你準備回答我嗎?」
雖同為白虎門主的首席心腹,但肯和那瑟西斯的性格卻大異其趣,光是說話的習慣便有天壤之別。
那瑟西斯喜歡拐彎抹角,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輕易表態,也不正面表明自己真正的意向,說起話來總是模稜兩可。
肯性格剛毅,行事一板一眼,說起話來一針見血,極少廢話,說一是一,不喜歡拖泥帶水瞎耗時間。
「既然五風閣主是門主欽點的,身為執行總長的我自然聽命行事。」肯態度十分明確。
那瑟西斯輕笑兩聲:「難道你不覺得懸宕五年的五風閣主,如此唐突的由五個來路不明的黃種小鬼接任,實在是太過抬舉那五個黃種小鬼了嗎?畢竟有色人種的能力是無法和我們優秀的白人相提並論的。」
「你若對門主欽點的人選有意見,大可直接去向門主建言,不必來向我嚼舌根。」肯最討厭那瑟西斯凡事要拖他下水這點。
那瑟西斯自然不會就此打住乖乖走人,依然故我的自說自話:「若有必要,門主那邊我自然會去說。你知道我一向是個敢言之人,只不過在直言之前,我有必要先查明真相,免得門主以為我是妒才而亂嚼舌根、搬弄是非。」
「既然如此,你不如去親自驗明真相。」肯務實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