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左晴雯
今夜不同,她將以天培正妃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被天培擁抱佔有,沉醉在她夢寐以求的性感胸膛與誘人的臂彎中溫存。
快來找我呵,天培……
伊蓮的心熾烈狂舞,望穿秋水的企望著早一刻盼到新婚夫婿。
可,等呀等,等過了滿室寂寥、等落了滿天星斗、等亮了遠方天際,更等慌了伊蓮的心卻依舊未見索天培身影。
伊蓮不讓自己往壞處想,她寧願相信索天培是被親朋好友纏住脫不了身,或者早已在何處醉得不省人事才徹夜未歸。
為了求得心安,她召來從挪威王室帶來的貼身女僕莎拉。
「殿下人呢?」
莎拉略帶不安的絞扭手指,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吐實:
「殿下他……不在……」
「不在?出去了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莎拉更難以啟齒的答道:
「殿下他昨晚就出去了,直到現在……」
「是被友人強行拉走的嗎?」伊蓮知道索天培交遊廣闊,朋友不少,所以並非沒有可能。
「不,是殿下提議出門的。」
「天培提的?」不會吧?昨夜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天培沒道理外出。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
於是伊蓮又繼續問道:
「殿下昨夜外出時有沒有交待要去哪裡?」
莎拉遲疑了半晌才又支支吾吾的說道:
「殿下他……去……去夜訪依朵公爵夫人……」
「你是說天培昨夜在依朵公爵夫人那裡過夜?」伊蓮拒絕接受的驚呼。
「我……我是聽殿下……這……這樣告訴管家的……」
「把喬治找來!」伊蓮忿然大喝。
少頃,喬治挺直腰桿的前來謁見,禮數周到,不卑不亢。
「王妃找我?」
「殿下去哪裡了?」伊蓮以女主人的口吻問。
「殿下去拜訪依朵公爵夫人。」喬治毫不隱瞞。
「什麼時候去的?」
「昨夜。」
「為什麼沒知會我?」這管家態度未免過於張狂,莫非是想挑釁她這位新任女主人的威儀?
「殿下沒有交待。」
「你胡說!昨夜是殿下和我的新婚之夜,殿下怎麼可能不知會我?一定是你這個下人怠忽職務忘了告訴我!想要逃避責任所以說謊。」伊蓮斬釘截鐵的給他定罪。
「王妃誤會我了。我曾主動提醒過殿下昨夜的重要性,殿下十分清楚卻還是外出了,而且殿下還特別指示我不必知會王妃你。」
「不可能,一定是你這個無恥的下人在胡亂搬弄是非,天培不會這樣對我的!」天培親口承諾她是他的正妃,不是嗎?
「王妃,我句句屬實——」
「閉嘴!你再不從實招來!我就革你的職!」伊蓮以女主人的身份威嚇。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革喬治的職!」冷漠威嚴的低沉嗓音介入了他們。
「天培,你回來了。」一見心上人,伊蓮旋即轉怒為喜,並且當著索天培的面揭發喬治的罪行,「你回來得正好,這個下人實在太可惡了,居然謊稱你授諭他來蒙騙我。」
「喬治不會說謊。」索天培不客氣的打斷她。
「他就是仗恃你對他的信賴陽奉陰違!」這種事在她們挪威王宮裡亦此比皆是,伊蓮並不意外。不過她既然是天培的妃子,就該揭發下人的陰謀,拔除對天培有害的小人,這是賢妻的職責。
「喬治做了什麼?」索天培不耐的問。
「他說你昨夜夜訪依朵公爵夫人,還指示他不必知會身為王妃的我。」伊蓮正氣凜然的揭發下人陰謀,想藉機來個殺雞儆猴,確立她女主人的威信和地位。
索天培偏讓她碰了個大釘子。
「是我要他這麼做的.」
「你?!」伊蓮大為驚愕,氣勢消逝泰半,「為……為什麼?」
「因為我高興。」索天培的視線不曾觸及伊蓮。
「天培,我是你明煤正娶的王妃,你不覺得——」
「我沒有否認你的身份。」
「既然如此,你更應該——」
「你最好搞清楚,我是承認你的身份,但就僅止於此,你沒有權利過問我任何事。」索天培挑明了說。
「你是什麼意思?」伊蓮開始警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索天培不屑的冷哼:
「你要王妃頭銜,我如你所願了,不是嗎?」
「我不是——」她要的不只是頭銜,而是包括這個身份該有的寵愛和幸福。
「除了頭銜,你別妄想從我身上獲得任何東西!」他終於正視她了,卻是冷然、鄙夷的瞪視。
「天培?!」伊蓮一顆心霎時糾結成團,無盡的恐慌泉湧般襲向她。
索天培不再搭理她,彷彿她身邊有什麼致命毒氣般今他旋踵疾步離去,遠遠拋來極權威的吆喝。
「喬治,你還楞在那裡幹嘛?快來幫我整理行李。」
「是。」喬治立即忠心耿耿的尾隨跟上。
伊蓮警覺的低叫:
「天培整理行李做什麼?」今天是他們新婚第一天,他究竟想做什麼?!
莎拉不忍見主子傷心!連忙說:
「我去打聽看看,馬上回來,公主你冷靜一點別胡思亂想,等我消息。」
凝望著莎拉漸行漸遠的身影,伊蓮幾乎虛脫的癱坐於貴妃榻,腦筋一片紊亂。
她以為天培真的接受她了,沒想到他居然只是負起責任的給了她名分。
不……她要的不只如此,她真正想要的是——
沉著點,伊蓮!
這樣的演變根本在你先前的預料之中,只是天培的親口允婚讓你一時昏了頭,空歡喜一場罷了。
現在不過是幻影破滅,一切回歸現實而已,你實在沒有必要感到打擊,從現在開始,才是你要為得到天培的心與愛而全力以赴的重要時刻,你應該趕快振作起來付諸行動,而不是坐在這裡自怨自艾、束手無策。
重新認清事實後,伊蓮不再驚慌失措,冷靜堅毅再一次回到她身上。
「公主……」莎拉一臉難色的回來面見主子。
伊蓮見狀,心底旋即有數,她溫和的鼓勵莎拉實情實報。
「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吧,我已有心理準備,不打緊的。」
莎拉猶疑了片晌才據實托出.二
「聽說殿下邀法蘭西絲侯爵夫人共乘私人郵輪出海,準備展開為期一個月的海上旅行。」
「什麼時候出發?」伊蓮雖有心理準備,聞言依然很不是滋味。
「剛剛就走了……」莎拉很同情主子的處境,絞盡腦汁想安慰主子,「公主……」
「別說了,你先退下,我想一個人靜靜。」
莎拉明白主子的脾性,不再多言的告退,留給主子獨處的空間。
門聲方落,伊蓮委屈的淚便潸潸滑落雙頰。
不,她不該哭,哭了表示她後悔、認輸。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天培的冷漠對待早在預料之中,這才不過是戰爭的開端,她怎能不戰而逃?
於是她吸吸鼻子,勇敢的拭乾淚水,開始思索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華燈初上時分,伊蓮終於有了全新的盤算。
莎拉服侍她梳洗打扮完畢,她便昂首闊步的步出房門,以女主人的身份召集沙藍斯堡全部的傭人。
「喬治,沙藍斯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事物都歸你管是吧?」伊蓮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僕人間建立女主人的權威,讓他們聽今於她、接受她的指揮。
「是。」喬治必恭必敬,但未有多餘的逢迎諂媚。
「很好,我要你換下客廳的窗簾,我不喜歡那種樣式。」她要用自己的雙手重新打造一個屬於她和天培的浪漫天地。
喬治卻潑了她一身冷水:
「回稟王妃,請恕屬下難於從命。」
「你敢不聽主子的話,或者你根本沒把我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裡?」當著所有傭僕面前,她絕不能敗陣。
「王妃你誤會了。是殿下在出門前特別交待過,沒有他允許,不准任何人更動沙藍斯堡一景一物,即使是一花一草。殿下還說,如果王妃住不慣沙藍斯堡!可以請王妃另擇住處,殿下不會介意,不過不可以是殿下所屬的產業,請王妃明鑒。」
「夠了,你們通通下去。」伊蓮斥退了全數傭人,強撐著一股責篇公主的傲氣逃回房裡才宣洩脆弱的一面。
經過這件事,她已明白自己在這個沙藍斯堡的地位。
天培真的只給了她王妃的名分,其餘的,她什麼都不是。從喬治的態度她已全然明白整個沙藍斯堡上下是如何看待她這個女主人。
他們表面上敬稱她為王妃,但事實上,在他們心中認定的主子依然只有天培一人,他們只聽今於天培,她根本沒有任何實權。
換句話說,在沙藍斯堡,她只是個有名無實、舉無輕重、可有可無的存在。
敲門聲以沉穩的頻率揚起,喬治恭敬的聲音隨之逸入:
「王妃,請問你是否打算移居他處?」
「不!我住這兒。」伊蓮語氣十分篤定。
喬治有點意外,遲了一秒才有反應。
「殿下有捎回訊息嗎?」伊蓮趁機探問。
「一小時前來了通電話,不過是和王妃無關的事。殿下說過和王妃無關的事就不必知會王妃,以免打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