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近君情怯

第18頁 文 / 左晴雯

    這些女人大概是季洋先前的情人吧!

    這麼一想之後,何翩翩的心頭才好過了些,但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是怎麼了?

    像季洋那麼有女人緣的男人,有一、兩個情人是很正常的。再說,她又不是在和季洋談戀愛,更不是季洋的情人,根本沒資格過問季洋的感情問題,更不用說是妒忌生氣。

    可是她的心就是難以遏止的不停發酸,酸得快將心兒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尤其盈盈說過,季洋對女人總是抱持「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這個令她寢食難安的謎題,此時也跑出來興風作浪,更讓她心亂如麻。

    「不可以這樣——」何翩翩不停自責,卻毫無作用,她的妒忌與不安之火偏是愈燒愈旺、難以撲滅。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松山機場。

    何翩翩一踏進機場大廳便一眼瞧見龔季洋白色的身影——最搶眼囉!

    一觸及他那魅力無邊的笑顏,原本一肚子烏煙瀆氣的何翩翩變得不好發作:再者,季洋登機在即,實在不適合不分青紅皂白的怒顏相向。折以她決定暫時容忍下來,待季洋辦完事回來再一探究竟。

    「怎麼了?翩翩,妳的氣色好像不是很好。」龔季洋滿眼柔情的關心。

    何翩翩心口暖洋洋一片,笑意不覺在唇邊漾開。「大概是天氣太冷的關係,別擔心,我沒事。」龔季洋聞言,立即脫下自己溫暖的外套,無限寵愛的披在何翩翩身上。

    「季洋,不用了——」

    「穿著,乖,否則我就當眾用人體療法替妳取暖!」他壞壞的說。

    「人體療法?」她一時會意不來。

    她傷腦筋的可愛模樣逗弄得龔季洋萬般愛憐,終於情不自禁的在眾目睽睽下,吻上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這就是人體療法。」何翩翩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迎上他的熱情,小倆口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激烈火熱、愛火亂飛。

    此時出境時間已屆,何翩翩不禁望向龔季洋。

    「早點回來。」千言萬語於此分別在即的一刻,反而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紅著眼眶,苦澀的深凝著即將遠台的情人,依依不捨的扯住他的衣袖。

    龔季洋也是苦楚滿懷,他從來沒有想過離愁竟是如此的不堪難耐。

    「我一定會盡早回來。」他又在她唇上吻上一記。

    當飛機劃過蔚藍的天際,消失在雲端盡頭,何翩翩心頭不覺一揪,有種割心的苦澀,大有古人所說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失落感與恫悵。

    不經意地,她發現有一道視線直直的投射向她,她尋著直覺回眸,一道艷光便直趨進入她的視界。

    「妳終於注意到我了。」凝視她的是個有一頭咖啡色卷髮的英國美女。她摘下墨鏡,走近何翩翩,充滿自信的以帶有英國腔的中文說道:「我寄給妳的照片妳應該收到了,所以妳應該認識我。不過我還是再自我介紹一遍,我明莎莉娜,幸會。」她伸出的「友誼」之手,被何翩翩冷漠的反應踢了回去。

    「妳和季洋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寄那些照片給我?妳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該死!何翩翩以為自己不會像其它女人一樣,打翻醋酬子的像只母夜叉般興師問罪。

    她一直認為這種作法是很丟人現眼的拙事,沒想到她還是無法免俗的做了。

    莎莉娜自負的公怖答案,「我是季洋的現任女友,其它五張照片的女人則分別是季洋歷任的情人。妳的住址自然是季洋告訴我的,他這幾個月一直跟我說,他在台灣交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台灣女子,老是黏著他,要求和他上床,我聽得興致大發,所以就抽空到台灣來看看了。」

    「妳胡說,季洋才不會這麼說,更不會這麼做。」何翩翩厲聲駁斥,心中卻兵慌馬亂,激戰不已。

    不會的,季洋說過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她是放羊的黑心女人!

    但是,如果不是季洋告訴這個黑心女人,這個黑心女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

    而且那些狀甚親暱的照片又該如何解釋?

    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其它的事她可以等季洋回來,再當面向季洋問清楚。

    她相信季洋,季洋不會騙她的!

    於是何翩翩一改方纔的倉惶恐懼,回復一派冷靜,目光炯炯的直視著莎莉娜道:「妳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見她一反先前的慌亂,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鎮定冷靜,莎莉娜不禁暗吃一驚看來這個娃兒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好應付。

    很好,人弱的對手玩起來就沒意思了!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聽了季洋的話,特地到台灣來會妳的。」莎莉娜的說法始終如一。

    何翩翩巧笑倩兮的道:「不對吧!如果真是這樣,妳幹嘛等季洋離開台灣後才來找我,而不在季洋在的時候來?或著妳是刻意瞞著季洋,怕季洋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妳就是居心叵測了,我又何必待在這兒聽妳胡說?」語畢,她便作狀要拂袖而去。

    「慢著!妳如果一走了之一定會後悔的。」莎莉娜沒料到何翩翩會這麼難纏不好應付,情急之下低喝出聲。

    何翩翩正中下懷的回眸,臉上掛著勝利者的高姿態,洋洋得意的說:「看來我猜對了,妳是刻意瞞著季洋來挑撥離間,想破壞我和季洋之間的互相信任的,對不對?」這點彫蟲小技就想教她上勾,未免太看扁人了。她何大美女是何許人也,哪有輕易上當之理?

    莎莉娜默不作聲的定定凝視何翩翩半頃,修正了一下之前的傲岸態度,改弦易轍的輕歎一聲,無奈的頻頻搖頭道:「我還是猜對了,妳和季洋歷任的女友一樣,中季洋的毒太深了,已經無法自拔,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這一次,佯裝要離開的換成是她了。

    「站住,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風馳電掣的衝上前去,擋住莎莉娜的去路,咄咄逼人的威脅道:「把話說清楚!」

    莎莉娜以退為進的說:「妳既然那麼相信季洋,我就算再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到最後還會被妳當成居心不良的大壞蛋,我又何必枉作小人,當然是立刻消失最聰明。」通常,人容易放棄和太過積極的人,都會令人生疑,而莎莉娜正是用這招來對付何翩翩。

    她的計謀著實收效了。何翩翩的態度比剛剛改善了一點,斂起了些許芒刺,語氣稍軟的問道:「妳真的是季洋的現任女友?」

    莎莉娜不答反問的笑言,「妳和季洋真的不是情人,而是以性實驗為前提才在一起的?」她這番話確實擊中了何翩翩的要害.

    「妳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何翩翩幾乎是用吼的。

    不可能的,她和季洋交往的真相,除了她和季洋,就只有盈盈、纖纖和楚楚三個人知道,這個女人沒理由知道的,除非——

    「妳還沒回答我,妳當真是季洋的現任情人,這些話真是季洋告訴妳的?」

    莎莉娜淡淡一笑,才通:「找更正一下,應該說,我是季洋的最後一任女友。」

    「什麼意思?」何翩翩滿面狐疑,卻按耐住滿腔焦燥細細聆聽。

    她想知道這女人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莎莉娜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似笑非笑,似自嘲又似無奈的道:「本來我是很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尤其不願承認季洋是因為妳才和我分手這個事實。我原以為妳很好騙才會寄照片給妳,又趁著季洋不在來挑撥妳。但我發現我太低估妳了,妳並不是一個腦袋空空的女人,想騙到妳並不容易,既然是我自己太輕敵,搞成現在這般田地,還能多說什麼?」

    她原本似孔雀般驕傲的神態已不復見,呈現在何翩翩眼前的是一個受傷女人的脆弱——她就不信這一招還治不了她。

    渾然未察有詐的何翩翩心情是複雜的,內心澎游洶湧,難以平復。「妳如何確定季洋是因為我才和妳分手的?」

    「約莫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季洋的國際電話,他告訴我他決定和我分手,因為他已經在台灣找到一個更新鮮、更吸引他的軀體。因為我太瞭解季洋的個性,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切由他去了。因為我太清楚男人這種動物了。

    男人一旦變心,妳就算哭著求他,他也不會再輕易回頭。尤其是像季洋這種由性而愛的男人更是如此——」

    「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的腦袋瓜像剛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般,亂轟轟的一片,一顆心志忑不安至極。

    莎莉娜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難道妳和季洋在一起兩個多月,卻一點也不知道季洋的個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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