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左晴雯

    「仲凌，你回來了！」晴晴笑臉迎人的奔向他。「你回來的真是時候，我正巧弄好了晚餐呢！」她一面說一面把他粒進客廳，還不忘端上一杯熱茶，幫他把外套放妥。

    沈仲凌受寵若驚，有點兒招架不住，卻又難掩心中的喜悅。「妳在搞什麼鬼？」

    「先喝口茶吧！」晴晴催促他。

    他倒是很順從，隨著熱茶入口，沈仲凌感到全身都被一股暖意貫穿，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你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晴晴溫柔體貼地問道。

    「先吃飯吧！」沈仲凌暗自慶幸，幸好回來了，否則，就沒有機會享受到這份柔情蜜意。

    「很好，那我們走吧！」晴晴又拉起他的手臂，把他拖向餐廳。

    沈仲凌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心中的激動，他無法自持的緊緊抱住晴晴。

    「晴晴，謝謝妳。」

    晴晴心中起了一陣莫名的興奮和喜悅，逐漸充斥她的全身，她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享受那份令她不捨的情愫。

    該怎麼說呢？晴晴本來是想利用今晚的甜蜜氣氛，重新獲取沈仲凌的信任；然而，自小失去母親的晴晴，和沈仲凌一樣缺乏親情的關懷．只是她比較樂觀罷了。

    所以，現在被沈仲凌像捧寶貝般緊緊地抱在懷中，對她而言，真的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許久之後，沈仲凌才沙啞的開口道：「這不是夢吧！」

    「放心！連香味都聞得到，絕對不會是夢，吃飯吧！」晴晴故意會錯意。

    沈仲凌開懷大笑，把晴晴拉到餐桌前就座。

    晴晴好喜歡他開朗大笑的樣子，雖然他冷漠嚴峻的模樣令人心動，但現在的表情更迷人。「要全部吃完哦！這全是我的精心傑作呢！」

    沈仲凌果然沒讓晴晴失望，凡是桌面上看得到的盤子，個個都是朝天。晴晴滿意極了，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這天晚上，沈仲凌依舊沒有回到晴晴房中，晴晴雖然感到放心，卻有點兒落寞與遺憾。

    為什麼？！莫非他真的把我當成贖價品看待？！

    「不！不可能的。」晴晴想起這幾天來，沈仲凌對她的反應和表現，她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情感，她很清楚，他需要她，在乎她！

    這也是晴晴面對這樁買賣婚姻，能夠如此坦然平靜的主要原因之一。

    難道他只是逢場做戲，敷衍我罷了？！晴晴愈想心就愈往下沉。

    算了，別再想了。

    晴晴的心裡，始終認為，憑沈仲凌的才氣、家世和外表，只要他願意，他一定可以擁有任何美人的。現在，他之所以如此孤寂，完全是心結造成，一旦他心結解開，他便會飛向屬於他的天空，成為晴晴可望不可即的星星了。

    晴晴不敢天真的以為，一旦變成那樣，如同白馬王子一樣的沈仲凌，還會像現在一般，如此看重她，守在她身邊。晴晴還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沒有傾城之貌，更沒有什麼傲人的家世，也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沈仲凌會待在她身邊，只是因為他強烈的希望有個人照顧他、關懷他，給他自小就盼望卻又得不到的愛。

    晴晴甚至認為，只要有人對他做出關心的樣子，沈仲凌都會照單全收的，否則他也不會在短短幾年內，結了那麼多次婚，他那樣做，無非就是想尋求一份屬於他的愛與親情。

    晴晴笑得好淒涼。她知道自己注定要失態的，雖然一見鍾情有點兒輕浮，然而，她的確是在婚禮當天，第一次看到沈仲凌時，就深深的墜入情網了，而且愈陷愈深。對他的愛，讓她原諒了他「買」她的侮辱；對他的愛，更讓她誓言，一定要打開他的心鎖，即使那將會令她永遠的失去他，到那時晴晴眼底的哀愁更加深了一層。

    到那時，我會默默地離開，在遠方永永遠遠的祝福他的。只是，晴晴希望到時候，她能夠毅然的離去毫不眷戀。

    倚在另一個房間窗口的沈仲凌，心中想的和晴晴可就完全不同了。其實，他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睛晴了，只是晴晴不知情罷了。

    早在兩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裡，沈仲凌駕車經過晴晴所在的幼兒園，正巧瞧見了一個小朋友偷跑出幼兒園，差點被迎面而來的機車撞上，晴晴像天使一樣，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那個小孩，還百般溫柔的安撫驚嚇的小朋友。那張笑容，深深的烙印在沈仲凌心中。

    從那個時候，他就像個傻瓜一樣，幾乎天天跑到那家幼兒園附近偷偷等待。一切就只為了目睹晴晴那張如朝陽般的笑顏，他幾近瘋狂的迷戀著她的笑容，為了看她一眼，即使颳大風、下大雨，只要他有空，他一定到那裹報到。為的就是享受那短暫的幸福感。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年。逐漸的，他想擁抱她的念頭，強烈到令他自己也無法克制。他衝動地直奔幼兒園去，正當他將踏進大門之際，正巧聽到幾個正在接孩子的家長，站在大門口竊竊私語。由於交談的內容和晴晴有關，於是，他便駐足「偷聽」。

    然後，他在自己還未淚濕衣襟之前，逃回了自己的車子裹。他作夢也沒有想到，像朝陽一樣的天使，竟然會有一個和他一樣淒涼的身世。從她那張明朗快樂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他更迷戀她了。

    對於她的底細，他更是調查得一清二楚。然而，愈瞭解她的一切，他就愈無可救藥的癡愛著她，只是，他不敢靠近她，怕會因此而毀了他這僅有的、小小的幸福。所以，他寧願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她，想像她愛他；所以，他寧願經常在深夜裹想她，想得徹夜未眠，也不願意讓自己污穢的雙手，去玷污了聖潔的天使。

    或許是上天可憐他的癡情，在一個月前，他偶然遇見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人追打的左大貴。原本他是希望左大貴活活被打死，這樣一來晴晴的負擔就減輕了許多，但是，他聽到那些要價的人渣，放下狠話要抓晴晴去妓院以償賭債。沈仲凌一急，才挺身而出，替左大貴還清賭債，並和左大貴簽下買賣契約，買下了晴晴。當時，他唯一的念頭是保護晴晴的安危，不讓她再多受到一點兒傷害。因為他知道，只有把晴晴帶離左大貴身邊，晴晴才能安全無虞。

    然而，這只是一開始的目的，當兩年多來，深深愛戀的天使，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為他披上純白的新娘禮服時，他心中的愛和獨佔欲便一傾而下，無法制止了。

    現在，晴晴是他的妻子了，高頻率的接觸，使他更加愛戀晴晴，但是，他自認為自己太過污穢，根本沒有資格碰觸聖潔的天使，所以，他絕不容許自己去愛晴晴，去擁抱晴晴，因為他不配。雖然他時常情不自禁的親近她，甚至忘情的擁抱她。

    望著窗外高掛的皓月，沈仲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對他而言，晴晴就像那輪明月，可望而不可即，他希望她能像這輪明月，永遠駐留在他的窗前，讓他寄語愛戀．此生足矣！

    第四章

    一個月很快便過去了，沈仲凌和晴晴總算相處得不算太壞。他們的婚姻沒有所謂的蜜月期，龐大而忙碌的事業，使得沈仲凌和婚前一樣，馬不停蹄的工作，只是，婚後的沈仲凌，下班之後不再流連於風花雪月，雖然他依舊討厭沉園，然而，現在的沉園卻有可愛的天使駐足，所以他心甘情願的，天天準時回沉園報到。

    而晴晴呢。她履行了承諾，婚後的她是個快樂的家庭主婦。白天，除了陪陪沉家二老，其餘的時間全歸她自己所有，這對自小勞碌的晴晴，可以說是最大的享受。

    而且，沈仲凌嘴巴雖老是嚷嚷不休，但是，每當晴晴要回去探望左大貴時，他還是自動自發的為佳人效勞，充當快樂又稱職的「柴可夫司機」呢！

    「嗯！就這麼辦！」晴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和沈仲凌面對面談清楚。

    當晚，晴晴趁著兩人共處於音響室時，找了個適當的時機開口。

    「仲凌！」

    「怎麼了？」他正陶醉在動人的旋律中。

    「我」雖說事前已經練習了很多遍，但晴晴還是感到難於啟齒。「我是想沈仲凌關掉音樂，認真的看著她，一個多月的經驗，他知道每當晴晴開始支支吾吾時，就是有嚴肅的「大事」要發生了。

    「妳又想到什麼鬼點子氣我了，是嗎？」他故意捉弄她。

    「我」如果是平時，晴晴會二話不說馬上反攻，但現在情況不同，她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和他拌嘴。

    「你知道嗎！」晴晴鼓起勇氣，清澈的雙眸直直的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