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子心
「我想——是吧!」黎海姿瞇起了眼,努力地在腦海中尋找著影像。那個男人是很像周紹軼,不過讓她感到不確定的,是他臉上的笑容。以前他從不曾那樣對她笑過,更不可能像今日一樣,陪著一個女人逛街買東西。
說來可笑,她雖然知道當年他很愛她,也因他的熱烈追求而心動的嫁給了他;但周紹軼卻絕不可能纖尊降貴的抽出時間來陪她逛街,因為他每日總是那麼忙,忙到有時能幾日不見人影。
「你說得真不確定!」海靜發噱,一對發亮的眼睛朝四周轉了一圈後,回到海姿臉上。「當年姐夫真是對你白用心了,難怪廷豈不是……唔……」
沒讓她再往下說,因為海姿已經慌忙地摀住了她的嘴。
「不難你胡說!」臉色一凜,她嚴聲嚇斥。
「要我不說也行,姐姐,這次無論如何你可要幫我。」晃動著海姿的手,海靜的眸裡蓄滿了狡詐。
「幫什麼?」海姿依舊沉著臉。
「我要姐夫!」她說得毫不臉紅,瞥了海姿一眼,她緊接著說得更露骨。「當年是你自己放棄姐夫的,而要不是你要求我那麼做,姐夫也不會狠心的連我一起趕走,那麼現在姐夫早就是我的了!」她瞥向那消失的背影,妒嫉起被周紹軼摟在懷中的女子,那本來應該是屬於她的位置。
想想,她只比海姿小了一歲,而且擁有的嬌好外貌,從不比海姿遜色。
「你……」海姿無法置信自己親耳所聽,更羞愧於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要是不幫,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半要脅的口吻,這次黎海靜真是豁出去了。
「你!」望著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的妹妹,海姿無言以對,她只能緩緩地點頭。
也許一步錯、步步錯,她是該為當年的無知與背叛,付出應有的代價。
而這代價,也足以令她終其一生,永遠淪落在痛苦的深淵之中……
一切如預期,兩天後周廷豈和瑪利亞返回了台灣。
而隨著他們的返國,斐斐自然就照著原先的想法,搬回了原來的公寓,結束了代為看家的任務,更結束了與周紹軼短暫的同居生活。
接近黃昏時分,一如往常的,她坐在老王駕駛的車子裡,看著他將車駛近校門邊,等待著周廷豈下課。
隨著等待的時間分秒經過,斐斐和老王同時攏起了眉。
「哎!看來回國的第三天上課,他就又闖禍了!」斐斐吁著氣,開始認同起老王的闖禍理論。
她垂下頭來,看著腕上手錶,依著等待周廷豈時間的長短,來判斷他今刁闖禍的大小。
「沒、沒,小少爺沒闖禍。」斐斐數不到幾秒,眼尖的老王即望到了校門邊的身影。「不過,他好像讓人給纏住了!」他疑惑地瞇起眼,遠遠地看著一個女子,似乎正纏著周廷豈不放。
順著老王的話,凌斐斐的視線隨即拉向車外,很快地在校門邊尋到了周廷豈的身影,也看到了老王口中那個纏著廷容的女性身影,她穿著一身嫩囊色的毛織洋裝,看來纖細、嬌嫩。
由她的背影,斐斐猜不出她的年齡,不過卻擔心她的動機,
下意識的,斐斐拉開了車門,飛奔下車。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在走近周廷豈的身邊時,斐斐模糊地聽見他對著那女子冷漠地喊著。
斐斐不解地擰起眉,繼續走近。
對於周廷豈,她知道他一向是聰穎、好動而且過分活潑,不過卻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沉地吼人。
彷彿是發覺了斐斐的走來,周廷豈的語氣更加急促。「你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老爸也不會想再見到你!」他使力推了那女子一下,轉身朝斐斐的方向跑來。
「她是誰?」見他喘息,斐斐開口問。
不是基於好奇,而是純粹出於真心的關懷。
「問路的!」他一語搪塞,言辭閃爍,甚至一反常態的拉著斐斐,疾步走向車子。
「真的只是問路的?」斐斐狐疑地又回首瞧了那女子一眼,發覺她也正緊盯著廷豈和她瞧。
「斐斐老師,什麼時候你的好奇心也變強了?」拉開車門,周廷豈急於上車。
被拉著上車的斐斐,只好跟著他一同坐進後座。
車門才剛被拉上,斐斐屁股都還沒坐定。周廷豈就急著催促道:「王伯伯,開車了。」
斐斐看了他一眼,再轉頭看向車外,發覺那女子依舊緊瞅著車子看。
隨著車子的移動,與那女子的走近,這次斐斐終於看清楚那女子的長相,她的年齡不大,頂多三十或是更小;而她有張靈韻的臉蛋、如玉雕琢般的五官、細細的眉、如初春櫻瓣的紅唇,是個集嫵媚與清純於一身,讓女人妒嫉、讓男人著迷的女人。
她看得出來,她絕不是一個單純的問路者,否則廷豈不會有那麼激動的反應。
看著那女子,斐斐又轉頭觀了身旁的周廷豈一眼,心頭漸聚攏的疑雲越來越濃。
一整晚,斐斐發覺廷豈的學習狀況很糟糕,他似乎心事重重。
明知無法由他口中探出原委,斐斐只好退而求其次,求助於周紹軼。因為直覺告訴她,那個造成廷豈悶悶不樂的女子,周紹軼可能也認識。
依照這幾天來的習慣,晚上下課後,送她回家的不再是老王,而是周紹軼。他會將車停好,陪她走過暗巷、上了頂樓、進了她的住處,然後摟她吻她、一陣纏綿之後,再依依不捨的離開。
今晚的情況與前幾晚並無差異,斐斐才一打開住處的門往內走,周紹軼即迫不及待的轉身踢上門,將她摟進懷中。
「你何必執意要搬回來?反正我們的關係早晚得公開。」他低頭吻她,急著將她拉向一旁的床鋪。
他相信廷豈和瑪利亞,搞不好早已知道他和斐斐的關係,而且還刻意的撮合他們。否則他們又何必開口說謊,硬是將他由歐洲騙了回來,還騙斐斐去看著房子呢?
而且他真的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這用樓的加蓋屋中。
「不行,如果我再搬回去你家、跟你同房,那我……」話還來不及說完,聲音即讓人全數給吞進肚子裡去了。
周紹鐵吻著她,撬開她的小嘴;靈動的舌滑入她嘴裡恣意翻攪,製造著另一波熱潮。
「不如我們早點結婚,反正廷豈喜歡你,瑪利亞和老王也都喜歡你,沒人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他利用喘息的時間,一口氣將話講完。
「他們真的能接受嗎?」倚在他的胸口上,斐斐有些擔心。
一切會不會太快了呢?
「我愛你、他們喜歡你,這用肉眼就能看出來的。」單手挑高她的下顎,親親她的臉龐,他拉著她在床上坐下來。「我的小處女,你的自信怎麼不見了呢?」見她微微蹙眉,他又開口逗她。
如預期的,斐斐馬上掙離他的懷抱,紅著臉抬起手,纖纖細指直接戳上他的胸膛。「喂,不准你再這樣叫我!」
想到了方珍珠的綽號,現在她寧可也被叫大方頭或珍珠餅,怎麼也好過被稱為小處女!
「是就是,還怕被人這樣稱呼。」紹軼故意嘀咕了聲,反掌握住她仍落於他胸口的手,一把將她扯回懷中,那不該有的頑皮神情,與周廷豈很神似。
「難道你不是嗎?」他可永遠記得,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不要臉!」瞧他那得囊的樣二,斐斐圓瞪著眼。「早已經不是了!」幾乎是一說完話,她就後悔了,因為周紹軼所顯出的神情更是得意。
「怎樣,下星期我陪你回南部見你父母,然後談談我們的婚事。」他將她摟得更緊,一翻身,將她壓回床上。
斐斐看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輕輕抬起手來,柔軟的指腹隨著視線—一的勾畫過他的五官。
「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調皮的指停留在他薄厚恰當的唇瓣上,她的眼裡蓄滿了璨璨光彩。
他為她眼裡的光彩所著迷,拉起她調皮的手輕輕啄吻著。
「感覺到我的吻、我的體溫了嗎?」
斐斐點點頭。
「那、你說,還是夢嗎?」他的唇輕輕地貼上她的耳窩,緩緩啃咬。
「可是,我長得一點都不好看。」她一雙細長的手反射性的上移,勾住了他的頸項。
與所謂的羹女相較,她真的長得一點也不好看。而一般有錢的男人,不都是想娶漂亮的女人當老婆的嗎?
思緒一轉,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在校門口望見的那個女子,那姣好的臉蛋、柔美的身材,不正符合她對富商之妻的影像。
「不,你很美。」點吻著她柔軟的唇瓣,他的眸底又竄起熊熊火光。「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說出的是真心話,是她治好了他心中的傷。
光是外貌的美又有何用呢?那個曾經深藏於他心中的影像,雖有著一張如精靈般的美貌,卻狠心的背叛他,傷了他的心!
「瞧你說的,說謊也不打草稿。」斐斐笑了,甜甜的笑紋中淨是滿足,她主動地親親紹軼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