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子纓
「毅剛你要不要將衛生紙拿下來，你這樣子好『卡通』喔！」
她忍不住爆笑。
「啊？敢笑我？看我不把你的小屁屁打爛才怪。」他取下兩團衛生紙，做勢要打亞璇的小屁屁，但是一看見亞璇拖著那麼笨重的身子而作罷了。
「算了！這一次原諒你了。」他從床上起身，走到錄影機前，拿起了剛租的錄影帶。「要不要看？這部『哭泣殺神』很好看的，是由日本的漫畫改編而來的。」
毅剛看到亞璇點頭，便放了這卷片子，坐到亞璇的身旁。
誰知道亞璇才看了半個多鐘頭，就開始昏昏欲睡，既想看又想睡覺。
「怎為了？想睡覺嗎？那我把電視關起來好了。」毅剛拿起了遙控器要關掉電視、錄放影機，卻被亞璇阻止。
「不要關……人家還想……看……」亞璇揉揉雙眼，努力地打起精神，無奈瞌睡蟲一直來打擾她。
「想睡就睡，明天再看。」毅剛堅持讓亞璇睡覺，他輕輕將亞璇調整好睡姿，幫她蓋好了絲被，關上電視、錄影機和電燈。
「晚安……親愛的亞璇。」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了，若是亞璇一輩子不能恢復記憶的話，他還是會再追一次亞璇。亞璇就是亞璇，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她。
半夜兩點。
毅剛睡在亞璇身側，感到她睡得很不安穩，並聽到她低低呻吟的聲音，他連忙起身，開了電燈。
「小亞，怎為了？」燈光讓他看清了亞璇的額頭正冒著冷汗，而雙手正捧著肚子。
「好痛……肚子好痛……」亞璇呻吟著說道。
「啊？」毅剛呆了一分鐘，從衣櫃拿出了外套，讓亞璇穿上；自己則換上了長褲和下恤，拿起了車鑰匙和皮包，抱起了亞璇，小心地下了樓，上了電梯。
「忍著點……小亞。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毅剛……我肚子好痛……好像快生了……」亞璇的雙手環住了毅剛的頸項，斷斷續續地說。
「快生了？」離預？期還有兩個禮拜，該不會是早？吧？他擔心地想著。下了電梯，連忙將亞璇小心地放在前座。「忍著點，就要到醫院了。」他一路飆車到醫院，卻在中途被警察攔了下來。
「先生，你超速，駕照、行照，拿出來。」警察公事化地說道。
「警察先生，幫個忙，我老婆要生了……我等一下再拿給你……」
警察看向坐在毅剛身旁痛苦呻吟的亞璇，於是連忙上了警車，幫毅剛開路。
＊＊＊
葉昆雄、葉玉璇、郭家、武家一家人和邗承恩夫婦，全都聚集在醫院產房外。
毅剛焦急地在病房外走來走去，每當聽到亞璇痛苦的嘶喊聲時，他的心就狠狠被揪痛著。
「毅剛，你這樣走來走去，走得我眼都花了。」李月仙說著。
「是呀！毅剛，你就坐下來吧！沒事的。」張佩惟開口說道。
毅剛坐在椅子上，臉埋在掌間，他心中的恐懼一直擴大著。
邗承恩拍拍毅剛的肩。「別擔心了，靖柔生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緊張過。」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嗯。」毅剛淡淡地應了聲。事實上，毅剛只是不想戳破邗承恩的謊而已，那時靖柔在產房內生？時，他們全家也都到齊了，那時他連拿個眼鏡，手都會顫抖不已呢！
「喝杯水。」天岱遞了杯水給毅剛。
「謝謝！」
「阿剛，別擔心了，耐心等著吧！」毅擎也安慰著，看著自己兄弟的樣子，他已經可以想像到他的糗樣。若換成是他老婆生小孩的話，他的樣子一定比毅剛好不到哪裡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毅剛的不安與恐懼不斷加深著；看著腕上的表，他第一次感到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毅剛，你和亞璇何時要結婚？小孩子都快生出來了。」
武隆政說道。
「等亞璇自己開口說要嫁我。」毅剛緩緩抬起頭。
天岱不認同地搖搖頭，輕笑著說道。「你是要亞璇向你求婚是不是？」
「我覺得很困難，難度挺高的。」玉璇也加入談話。
「再說吧！」毅剛搖搖頭。
「你在意亞璇失憶嗎？」玉璇問道。
毅剛露出個苦澀的笑容。「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他深呼了口氣。「當我盼了八個月，再度見到她時，她竟然不認識我了。雖然天岱早告訴我她失憶了，而我也做過心理建設，但是真正面對的話，還是會覺得心痛的。」他啜了口水。「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會再讓她愛上我的。」毅剛堅定地說道。
「你也太有把握了吧？」玉璇嗤笑了聲。
毅剛只是看了玉璇一眼，沒有做任何回答。
終於，產房的燈熄了，護士從產房內走了出來，毅剛連忙迎了上去。
「恭禧，你太太生了個女兒。」護士向毅剛說道。
「啊！我當爺爺了。」郭成富高興地叫著。「月仙，你當奶奶了耶！」
「是呀！」李月仙喜孜孜地笑著。
「那我太太……」他緊張地問道。
「她沒事，只是生產完後較虛弱而已，仔細調養就可以了。」護士微笑著說。
「我可以去看看她們嗎？」
「可以的。」護士點點頭，便和隨後走出來的醫生離開了。
＊＊＊
毅剛走入了產房裡，看見的只是一片單調的白色，而心愛的小亞則是臉色蒼白地緊閉雙眼，躺在病床上；但嘴角依稀可以看見一絲絲的笑容。
「你還好嗎？」他輕輕揉著她的頭髮，柔聲在亞璇的耳畔說道。
亞璇緩緩張開緊閉的眼。「毅剛……」她困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毅剛輕輕搖搖頭。「噓……」他將手指放在亞璇的唇上。
「別說話，你才剛生完小孩而已。」他擦擦亞璇額頭的汗。
「我很高興你幫我生了個女兒。」毅剛感謝道。
而亞璇則是回給毅剛一抹笑，輕輕搖搖頭。
「結婚好嗎？」
亞璇的臉迅速的浮上一層陰霾，她搖搖頭。
毅剛當然知道亞璇所顧慮的。「你在意的是你失去記憶的事嗎？」他看到亞璇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在意那些事的。你就是你，就算你失憶了，你依舊是我深愛的亞璇。」他看著亞璇疲憊的神情。「你累了，休息一下，我在這裡陪你。」
亞璇輕輕點點頭，然後便進入了夢鄉。
＊＊＊
「要不要吃蘋果？」靖柔拿了個蘋果準備幫亞璇削皮。
正坐起身在病床上吃麻油雞的亞璇抬起頭，在看到那粒超大的蘋果後，趕緊搖搖頭。「我看還是不要好了，我的麻油雞都還沒有吃完？！」她指著手中的那碗麻油雞。
「那二嫂你慢慢努力吧！這粒蘋果我只好自己吃了。」靖柔笑著說道。
此時門被打開了，毅剛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的是邗承恩。
「有沒有好一點？」毅剛關心地問道。
亞璇點點頭，看著這才被吃了幾口的麻油雞。「我可不可以不要吃這個好油。」她指著麻油雞。
毅剛搖搖頭。「不行，這是乾媽特地吩咐王媽煮給你吃的，你不吃的話，王媽會很傷心的。」他哄著亞璇。
「可是我剛才才吃了你母親帶來的鮮魚湯、喝了爸爸帶來的鮮奶，現在實在是吃不下了。」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那先放著好了，等會兒記得吃。」他寵愛地說道。
「邗承恩，今天又不是假日，你怎麼沒有去上班？」靖柔好奇地問。結婚一年多了，她叫邗承恩都是連名帶姓的叫，邗承恩也想過叫她改叫「承恩」，但是她始終改不過來。
「下午再去上班。」邗承恩寵愛地摸摸靖柔的頭。
「喔！」靖柔點點頭。「要不要吃蘋果？」她亮出手中正要削皮削去一半的大蘋果問道。
「你自己吃就好了。」邗承恩搖搖頭。
「不要就算了！還好，我本來就沒打算要給你吃了。」她安心地說道，如果邗承恩說要的話，那她還得多削一粒，多累呀！
「既然原本就不打算給承恩吃了，那你還問？」毅剛翻翻白眼說道。
靖柔嘟著嘴，搖搖頭。「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他是我老公耶……」靖柔還沒說完便被毅剛給打斷了。
「你還知道他是你老公呀！」毅剛嘲諷地說道。
「當然呀！我還記得我們生了個兒子。」靖柔得意地說道。
毅剛挫敗地拍拍額頭，他母親怎麼會生下這個笨妹妹呀？一點都沒有遺傳到父母優良的基因。
「對了！靖柔，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既然不想削蘋果給你老公，為什麼還要問他吃不吃？」亞璇好奇地問道。
「對哦！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靖柔訕笑。「不問的話，人家會說我是個小氣的太太，只顧自己吃，不分給老公，那我不是很可憐嗎？」她問著亞璇。
亞璇點點頭。「這好像有點道理。」雖然是歪理，她心裡想著。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要吃蘋果的話，你怎麼辦？」邗承恩苦笑著說道。
「這還不簡單，就丟個蘋果給你自己削就行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真是笨呀！」靖柔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