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紫菱
冷凝香坐在梳妝台前,摘下了頭上的鈿釵,提起雕刻華麗的髮梳,就要梳整她一頭的秀髮,卓少白接過她的手,拿起髮梳,柔語道:「我來。」
她無言的放了手中的髮梳,而讓卓少白替她梳發,沒過多久,卓少白放下髮梳,「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他帶著她上了床,冷凝香被他緊緊的擁住,在他懷裡聞得到他所有的氣息,冷凝香安靜的沒有說話,倒是卓少白低沉的聲音傳來:「為什麼今晚你這麼順從?」
「是嗎?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
冷凝香沉寂了。
「想什麼?」卓少白再度追問。
盯著他的面容一秒鐘,然後她轉過頭去,歎了一口氣道:「想一些我不該在意的事。」
卓少白的臂膀移動,讓她更舒適的靠在他地胸懷間,他的頭垂下,直到她的發誓充盈了他全身的知覺,「為什麼這麼說?既然不該在乎,又何必去在意,」
冷凝瞽眼眸再度迅速看他一眼,隨即眼眸低垂了下來,「人要學會無動於衷,只要無動於衷,很多事再也傷害不了你。」
「聽起來很孤獨。」他下了評語,
「總比陷落了的好,一旦陷落就再也難以自拔。」她幽幽的道。
卓少白一揚眉,手撫上她細緻的頰邊,他精光閃耀的雙眼在暗夜中炯炯的注視著她的臉,端詳著她每一個臉部的表情,「我喜歡你,凝香,跟我在一起,你再也不需要忍受那種必須無動於衷孤獨。」
冷凝香直直的注視著他,她開口的聲音是一片柔軟的輕煙,「我死去的娘是人家的第一房姨太太,她原本是個鄉村的姑娘,仗著自己的姿色不俗,嫁進了富貴的人家,雖然是當小妾,但是在那家子之中,老爺很不喜歡正房,所以正房是不管事的,誰要是最得寵愛,誰就可以在府內呼風喚雨。」
卓少白傾耳聽著,畢竟這是她頭一次說出自己的身世來歷。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人畢竟再怎樣的天仙美色,也總有衰老的一天,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世間的事,不總是這樣嗎?」
卓少白怔了一下,而冷凝香的聲音更低了,「若是我是你的小妾,就是你那些數不清的女人之一,也許你很快就會忘了我,現在只不過我拒絕你,你才覺得刺激,才想要征服我,若是我心甘情願服侍你,過一段時間,也許你就又喜歡上別的好姑娘家了。」
卓少白不說話,冷凝香輕輕的笑了起來,因為那代表著卓少白的默認,「為什麼要留這樣的我呢?我的心在你這裡,你抱住的只是我的軀體,你在這三個月中,只會聽到我死氣沉沉的聲音,留住這樣的我有意義嗎?」
卓少白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他將她的頭髮往後撥,他的聲音輕柔,「你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凝香。」
冷凝香在他懷中一僵,立刻抬頭看著他,卓少白一雙眼也凝視著她,「你為什麼身無一技之長就走出家門?為什麼寧願東奔西蕩也不願回家?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想要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到底是什麼逼迫你這樣做?」
卓少白將手靠在她鼓動的心臟上,他深沉的眼眸盯著她,「是什麼激烈的感情讓你義無反顧的走出家門,再也不願回去?是什麼樣熱烈的情愫,讓你不顧你自己是一介弱質女子,而單身走向未知的旅途?你用盡了各種方式說服你自己,你是個冰冷的人,你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我卻知道一個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她絕對不冰冷,她有滿腹的熱情,這熱情任誰也無法去忽視、去抹滅。」
冷凝香在他懷裡轉過身,將背對著他,「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卓少白硬把她扳過身,讓她跟他面面相對,不容許她有一絲的逃避,「我說對了,是嗎?」
冷凝香故意冷淡的閉上眼眼,「我要睡了。」
卓少白攬緊她,無視她輕微掙扎,他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身前,他的聲音更輕柔了,「有一天,萬一有一天,你都無法說服你自己的時候,你要怎麼辦?」
冷凝香只是把自己的眼睛閉得更緊,不開口不回話,但是這一夜,他們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沒有睡。
秋日的風愈趨淒厲,溫煦的陽光已經少見,只有寒冷的空氣中,吹起了幾許風,枝牙上的秋葉,被風吹得沒剩幾片枯葉。
深閨的窗外是一聲聲的點滴,漸漸瀝瀝的小雨打在窗外斗大的芭蕉葉上,冷凝香耳裡聽聞的就是這陣雨聲,她哀愁的垂下眼,盯著水面下自己的白皙皮膚,想著在這麼大的雨裡,婆婆還好嗎?那間簡單的小茅草屋是否能抵抗這連日來無情的大雨?
「喜歡這個玫瑰香味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冷凝香一僵,浸在她周圍的熱水也似在一剎那間變成寒冰:「卓少白,你進來時不敲門的嗎?」
卓少白不回答她的話,只是逕自的看浸在浴桶裡柔膩雪白的身子,他看得目不轉移,幾個踏步已來到她身邊,他眼光熊熊的盯視著她的全身,從她形狀姣美的雪白長頸,直至隱沒到水面之下令人心動的部位,「這是玫瑰浴香,是我特地要人從外域帶回來的,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叫人帶。」
要站起來也不是,要繼續坐在浴桶裡也不是,冷凝香一張俏臉霎時粉紅,她低下頭,不去看卓少白,整顆心已是不理會她腦裡的訊息而怦怦亂跳。
卓少白過於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好有若秋夜皎皎明月般的楚楚動人且柔滑細膩的身子。
冷凝謄低低道:「不要看,卓少白,你出去好嗎?」
「為什麼?」卓少白反而蹲下來,看著她美麗紅暈的側臉,及至水下那隱隱若現的曲線,「你很美,凝香,我無法不去盯著你。」
冷凝香又是一僵,卓少白每次提及她的美,總是指身體上的,而不是她整個人,她抬頭看著卓少白,卓少白那明顯的火樣眼神也回看著她,「卓少白,你有很多女人是嗎?」
「現在只有你一個。」他的大手一伸,下一刻是他輾轉的撫過她白雪般的胸前,冷凝香對他熟練的撫觸顫丁一下,想要往後縮,卻又在浴盆的狹小空間,退也無處可退,她按住的手,卓少白只是笑笑,將她的手拉起,拿到嘴邊輕輕的吻,
「好香,凝香,你喜歡這個玫瑰浴香嗎?」他又再問了一次,幾近陶醉的嗅著她觸感柔膩的白玉手上的玫瑰香,那香味令他難以自制,更別談她美麗的肌膚,碰起來是怎樣的銷魂喪魄。
冷凝香幾乎不能動,她敏銳的感受到卓少白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只有火熱的欲情,沒有開玩笑的一點笑意存在,但何況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想要她,看得她都會臉紅。
一陣心慌竄上她的心口,她猛地別過頭,不去看他,「我在這裡再待也沒有多久,要玫瑰浴香做什麼,柳絮揚不習慣這種東西。」
下一刻,是她重重的撞上卓少白的胸懷,那力量之大差點撞歪了她的鼻子,而卓少白的氣息充盈了她的胸腔,他的憤怒且壓抑的聲音在她耳邊迴旋,她雷霆之怒令他一時心悸,「你要我怎麼做?凝香,你乾脆說出來,我知道你要我,我明白的知道,但是你總要用話來激怒的拒絕我,我該怎麼辦?把你的脫光衣服丟上床鋪,像個野蠻人一般的催殘你,到時不管你在我懷裡得到多強烈的感覺,在我懷裡多麼幸福,你都會騙你自己說,是我卓少自強迫了你,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我的確不想要你。」
冷凝香這冷冷的一句話,令卓少白的臉色大變,他憤恨的推開她,眼神猛烈的盯著她,隨即他的手像發洩怒氣般的爬過自己的額發,「不,你休想,你激不了我的,我絕不會因為你的這句話,就把你往外推,你得屬於我的,你是屬於我卓少白的。」
「我不屬於你,我不屬於你卓少白。」她反抗似的喊著。
卓少白將她從手中抱起,將她拋到床褥間,冷凝香還待爬起,他已一手抵住她的頭,讓她全然毫無防備的躺在紅色的床被上,卓少白掃視她一身的清雅風姿,隨即他的眼光盯住她清秀絕倫臉上的黝黑眸孔,他的眼睛蓄積了許多不明的火熱,而聲音是即將爆發的活火山,「我沒有像恨過任何一個女人一般恨你。」
冷凝香聽到這一句話,全身僵得跟木頭一般。
卓少白無視她的僵硬,繼續的說了下去,「我恨你對我無動於衷,我恨你對我視而不見。」
他低下頭,直至堅毅的嘴與她美麗的紅唇相隔只有寸許,冷凝香急忙的別過臉,但卓少白緊緊按住她,他的手指幾近要勒死她似的,掐住她的下顎,用力之大可以讓她明早清秀絕塵的臉上留下紅痕,他這麼的使出蠻力,讓她的臉根本無法移動分毫,也讓她無助的看著卓少白那佈滿火熱的臉距離她如此之近,他的氣息不由分說的噴在她雪嫩的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