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紫菱
齊遠史一動也不動,眼眸緊閉著,黃進則去探他的氣息,發覺非常不穩,他的臉色更是蒼白無比,黃進則雖不懂醫術,但也知道齊遠史的情況恐怕非常嚴重。
古月兒搖著齊遠史的身體,黃進則喝止她道:「別搖他,百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快去叫總管,快。」
古月兒驚慌地跑出門口,又哭又叫地喊著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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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齊遠史要到黃幾則的房間前,已經叫人去請大夫,大夫很快來到,他還沒醫治黃進則的傷,黃進則就抱著齊遠史回到他的房裡,他對著大夫道:「你快一點診治他,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不聲不響地暈倒過去。」
大夫看黃進則全身是血,衣衫又不整,好像傷勢比齊遠史還嚴重,他不禁說:「我先看你的吧。」
黃進則心直口快,這時又情況危急,他生氣罵道:「你這是什麼庸醫,我明明就叫你先診治齊遠史,我只是些外傷,根本就死不了人,你連這個也看不出來,還敢出來行醫,豈不是要害死人。」
大夫被他這麼罵,心裡也不舒暢,他擺擺手,「你有本事自己治,我不治了。」然後收拾藥箱就走了。
眼見這個人這麼沒醫德,竟然說走就走,也不管病人的死活,黃進則更是破口大罵起來。總管臉色難看地叫道:「黃少爺,你把大夫罵走了,他是我們城鎮裡最好的大夫。」「找他看病,沒被醫死才怪,可惜這裡不是北方,否則我馬上就叫人……」黃進則忽然想起來地說:「你不是說有一個大夫很高明,上次齊遠史昏了很久,普通大夫都治不了,他一來就治好了。」
總管苦著一張臉,「那個大夫住得很遠,去找他起碼要兩三天。」
「我去,我騎我得快馬去,不用一天就到了。」
看黃進則身上都是血,總管不相信他能騎馬,「黃少爺,你身上都是血,怎麼去?只怕你在馬上,不到一個時辰就受不了。」
黃進則火了,「你們這些人,以前在北方我被馬踢得時候,傷得比這個還重,我也不當一回事。」他命令,「去拿些金創藥給我,我抹一抹後,馬上就去請大夫。」「但是……」
床上的齊遠史忽然翻了一個身,古月兒以為他醒了,急忙衝到床邊去,但是他沒有醒來,而是雙眼緊閉的在嘔血,他嘔得她的衣袖都是血,古月兒震驚得發出淒厲得叫聲「齊遠史在嘔血!」
他嘔出的血染紅了床鋪,總管看得臉色白得跟雪一樣,黃進則怒斥道:「你還楞在那裡做什麼?快去拿藥來,我抹了之後馬上就走,順便叫人把我得馬給牽出來,要不然,就要眼睜睜看齊遠史死去了。」
總管心頭又慌又亂,只能照著他得話去做,告訴他那個大夫住在哪裡。
黃進則抹了藥之後,立刻飛奔前往那個大夫做住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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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一日的時間,黃進則就回來了,他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他丟下累得幾乎要倒下的愛馬,拉著大夫急忙近來齊遠史的房間,「大夫,他很嚴重,我出門之前,他還一直在嘔血。」大夫連忙道:「好好,你別急,將手放下,你扯得我的手好痛。對了,我之前開的藥,他沒吃嗎?」
總管在一邊應答,「有啊,我都有盯著少爺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暈倒,接著又吐血。」
大夫抬起齊遠史的手,診斷他的脈,越是診斷,他的眉就皺得越凶,最後他將齊遠史的手放下,口氣冷了下來,「我早說過他是疲勞過度,又加上心病沉積,你們還不小心,我問你們,他最近是不是有受什麼刺激?」
總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搖頭。
黃進則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道:「是,他誤會了事情,我看他那時的反應不太正常,想不到就暈倒嘔血。」
「若不想要辦喪事的話,就好好地照顧他,不過他的心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不曉得能不能救得回來。」
黃進則見他說得奇怪,不禁問:「大夫,你說這一段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的身子好好調養一陣子就會好,但是他的神智就未必了,不知道還要昏幾天才會醒過來。」
黃進則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昏很久?」
「我不曉得,有些人一、兩日就醒來,有些人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總管聽他這麼說,腿都快軟了,他是看著齊遠史長大的,表面上,他是總管,齊遠史是少爺,他是輔助齊遠史的人,但是在內心的感情裡,他是把齊遠史當自己的小孩照顧。現在聽到這種情況,怎麼堪受得住,他當時不在現場,但是事情與黃進則絕對脫不了關係的,他指著他怒罵,「少爺把你當客人,我們齊家樣樣逗照顧你,你來之後風波卻不斷,你說,你到底惹了什麼事,不但滿身傷,還把少爺給氣成這個樣子?」
黃進則明白總管的激動情有可原,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搔了搔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我在房內止血,齊遠史走了進來,他以為我跟古月兒做了什麼苟且的事,他說了些難聽的話,我正要解釋,他就突然暈倒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聽就認定事在說謊,總管氣道:「關古月兒什麼事?少爺正要把她嫁給你你跟她又什麼事,少爺怎麼可能會生氣?」
古月兒搖搖頭,「不是的,齊遠史說他要跟我在一起,要找個時間跟黃大哥談,他說他喜歡我的,是真的。」
「怎麼可能?」總管脫口而出,「他受了你姐姐的氣,又忍著你姐姐紅杏出牆的事實,他恨不得擺脫古家的人,怎麼可能會娶你?」
黃進則不知道有這個淵源,他直知道齊遠史曾娶過親,只不過新娘過世了,想不到他以前娶的事古月兒的姐姐,再一細想,馬上就明瞭原由,「怪不得他不讓我們辯解就氣昏過去,原來之前曾經發生了這種事,也難怪他受不了,不聽我們解釋。」
他轉向總管,「我跟古月兒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事,是齊遠史誤會了,我想古月兒說齊遠史要娶她的事應該是真的,你若是有注意看齊遠史看古月兒的眼神,就會明白她其實深愛著她。」黃進則的表情跟口氣都很認真,他聲音誠懇得道:「我跟齊遠史是朋友,我這種人看起來像是會害朋友的人嗎?」
總管一楞,心想,黃進則這個人聲音很大,說話也很直,他這樣千里迢迢地去請大夫來看少爺,趕了一天就回來,他若是要害少爺,何必這麼賣力地趕路,把自己弄得這麼的累,就讓少爺病死就好了,根本不用自找麻煩。
一時之間,總管看著黃進則的臉,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相信他嗎?
第九章
「總管,你相信我吧,我是真心的想交齊遠史這個朋友,我對他的友情天可明鑒,又怎麼可能會做出讓他傷心的事來,說實在的,我對古月兒只有兄妹之情,這就是為什麼我來你們這裡這麼久,遲遲沒有跟齊遠史談和古月兒親事的原因,而且我早看出齊遠史愛上來餓古月兒,根本不可能去區一個朋友喜歡的女人。」
他一番話說得情真意摯,顯現他對齊遠史的真實感情,總管一楞,看著他,又看著古月兒,他實在很難相信齊遠史會喜歡古月兒,但是黃進則的表情跟口氣又很真誠,也不可能是在欺騙他。
黃進則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仍存有疑問,他說得一針見血,「我來著這麼久,總管,你看過齊遠史跟我談親事的事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是沒看過少爺向他提要娶古月兒回家的事,他也覺得有些怪異,黃少爺來了這麼久,為什麼少爺明明許了古月兒給他,卻一句話也沒再提。
知道總管已經慢慢地在思考這整件事的怪異之處,黃進則道:「沒有錯,以齊遠史的性格,他向來辦事就是要做到完美無暇,怎麼可能我來了這麼多天,他連提也不提要將古月兒嫁我一事,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嗎?」
他做出了結論,「這個古怪就是他自己早就愛上了古月兒,再怎麼樣都不想讓她嫁給別人。」
總管一凜,看向古月兒,她嬌美天真,跟她的姐姐古香兒的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少爺雖恨古香兒,也決心要跟古家斷絕關係,但是以古月兒的甜美,少爺會愛上她,也許真的是情難自禁。
「而以齊遠史的性格,他對我退婚,自己恐怕也說不大出口,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看哪一天對我開口說這一件事,造成的傷害會最少,他卻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娶古月兒,結果這一天還沒等到,他自己就因為誤會而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