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納福寨主

第4頁 文 / 羽嫣

    「若非詐死,前些日子柴仲侖伏法,玉冷霄也躲不了,怎麼,還怪我瞞你?」

    「我哪敢,只是不甘心被蒙在鼓裡。」

    納福站起身將吉祥推至門邊。「好了,別多想,快去收拾收拾,和玉淪霄暫時出城避風頭,客棧交給我和安兒就行了。」

    「福兒,最近瞧你老是擰著眉頭,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未必幫得上忙,好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姊妹當中,就屬納福最難瞭解,或許她已經看透一切,因此她總是冷眼旁觀,不讓外物輕易干擾她的心思,正因為如此,她幾乎沒有七情六慾可言,若非她還能呼出一口熱氣來,幾乎都要讓人把她當作沒有生命力的人偶了。

    誰都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她身為步家大姊,寧願這麼相信著——納福不過是尚無法接受,爹娘意外死去的噩耗,為了避免自己傷心,才會表現出事事都不在乎,故作清冷的樣子。

    「別多心了,我真的沒事。」納福別開視線,不敢多望吉祥一眼。「快去吧,別讓玉冷霄久等。」

    「好吧。」吉祥就當納福有事忙,不再打擾她,只好離開。

    送走了吉祥,納福頭抵著門板歎息。雖然暫時放下肩上的重擔,她還是無法真正鬆懈心防,只因她尚欠一樁人情未還……

    忽然窗邊發出一點聲響,接著出現一道暗影,納福還沒來得及轉頭瞧個仔細,她的身子旋即跌入某人的懷中,小嘴兒也馬上被大掌掩蓋住。

    「噓!噤聲。」來人正是刁不害,他俯在她耳邊低語。「我等你三年了。」

    「唔……」發覺是他,納福大驚。

    他熱燙的氣息就噴襲在她耳邊,她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上,她恍然驚覺,兩人貼的有多近……

    輕易地,如同三年前那般,她的心緒再次被挑動,他的存在同樣極富侵略性,不容人忽視。

    納福的小臉瞬間漲紅,全身僵直,一股熱氣從她的腹中不斷往上竄,直達她的雙頰,一顆心也像脫韁的野馬般,急速跳動。

    「我的玉!」冷戾的嗓音,猶如野獸低狺。

    面對如此危險的男人,納福也不由的心生恐懼,畢竟她無法預測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碎了。」

    「撒謊。」他低咒,箝制在納福腰際的大掌,懲罰性的加重手勁。

    納福亦不是省油的燈,面下改色輕哼。「拿去,你的玉。」

    她從袖口拿出一個繡包,攤開帕巾,裡頭是收集成一堆的玉層,即之前吉祥摔碎的麒麟王。

    「可惡,你最好想辦法給我拼回去,否則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刁不害臉色驟變,一把將繡包搶過來,重新包妥後,塞進納福胸口的衣襟裡,動作粗魯蠻橫至極。

    納福冷著臉,極力壓抑住胸口因他碰觸而起的躁動,挑眉詢問道:「你想擄走我?」

    「有何不可?你欠我的。」

    他以指挑高她的下顎,瞇起黑眸打量眼前的小女人,究竟生著什麼樣的膽,敢如此挑釁他,而他競笨的讓她連要兩次,這口氣他嚥不下,非討回公道不可。

    「那我勸你,最好現在行動,過了今夜,你就沒機會了。」她撇開他的長指,逕自抬高臉,澄澈無波的水眸直瞪著他。

    兩人互瞪著,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忽爾,黑湛的瞳眸眨了眨,收斂起張狂的殺氣。

    這女人簡直比他還囂張!

    「或許我該稱許你,敢得罪我,不怕我殺了你?」強盜頭子殺人,根本是家常便飯。

    「你會嗎?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笨,況且你現在需要我。」

    納福小心藏起眸中的畏懼,說不害怕絕對是騙人的。在這三年內,她早查清楚關於他的一切,當今朝廷的大患,專門掠奪官銀,打家劫舍,今年初新上任的弋風寨頭子。

    「非常好,那我就如你所願,用你這一輩子償還要弄我的代價。」

    語罷,刁不害揚起手刀,往納福頸項一砍。

    在陷入昏迷前,納福的嘴角隱約勾起一抹笑。

    她確定他身上有她要的東西,只要能讓他帶她走,她就有把握,可以從他身上找出她要的線索。

    「納福!」猛地,房外傳來喊聲。

    驚覺有人,刁不害連忙用右腳踢起一張小凳子,準確擊中窗格,挾著人兒,躍出窗外,身影轉眼間消失在夜色裡。

    站在門外的,正是吉祥,猛然想起她要問納福的事,根本不是剛剛那一回事,而是她放在竹簍裡的信。

    吉祥站在納福緊閉的房門前,拿出信箋念著。「緣盡兮隨風,不如歸去,我意逍遙,納福,你睡了嗎?這信是什麼意思啊?」

    等了半天,都沒人回應,吉祥只好撞開門,發現破了大洞的窗格,以及空無一人的房間—

    只聽到吉祥尖喊:「啊—納福被風吹走了!快來人啊。」

    第三章

    「唔……」納福呻吟一聲,感覺熾熱的陽光照曬在她臉上,她眨眨眼睫,想曲起手臂好遮擋陽光,才剛要伸起手臂,一陣刺耳的鐵鏈聲襲耳而來,她的手臂更像拖了重物般,重的抬不起來。

    甫一睜眼,發現她的右手腕上銬著一條鎖鏈。「這是怎麼回事?」

    她試圖拉動那條鏈子,然而一扯動鏈子,一道冷厲的嗓音先傳了過來。

    「別動鏈子!我還沒清洗乾淨。」

    清、清洗乾淨?

    她大為驚訝,連忙坐起身,沿著那條鏈子望去,在湖岸邊,站著一名上半身打赤膊的男子。

    「醒了?」刁不害扭乾發上的水漬,三兩步就從湖邊走到納福身邊。

    她抬起頭來,湊巧和他幽湛的眸對上,一股熱氣又從耳根子燒了上來。

    他打著赤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他濕淋的黑髮狂散地披在身後,麥色的胸膛殘留著水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堅實的肌理勾勒出他健壯厚實的胸膛,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貫穿他整個胸膛的那三道長疤上,彎彎曲曲的疤痕像三隻巨大的娛蚣,攀爬在他的胸口,讓人看了一陣膽戰。

    納福收了視線,不忍多看,搖晃手上的鎖鏈。「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會跑嗎?」沐浴過後,刁不害心情顯得不錯,唇角咧著笑。

    「不會,你身上有我要的線索。」她直言坦承。

    「哦?你又在故弄什麼玄虛?」被要了兩次,刁不害警戒心也提高了。「我勸你省點力氣,我下會放你走。」

    不理會他的譏誚,納福大膽對上他的黑眸。「我只是好奇,一個早該在三歲死去的人,如何能存活至今。」

    「無妨,接下來的時間,夠你好好觀察,有結果記得告訴我,我也挺好奇的,像我這種早該死的人,又怎能活的這麼好?」他反將一軍,犀利的言詞不輸她。

    「解開,我不會跑。」

    她眸裡的決絕不下於他,更怪的是,她的凝視有動搖人意志的魅力,緊抿的雙唇泛白,卻輕易勾動男人的保護欲。

    刁不害發現她的手腕上,有被鎖鏈拙出的紅痕,沉吟了中晌,他拿出鎖匙解開鎖鏈。「我勸你別惱怒我,你惹不起。」

    對於刁不害開口閉口儘是威嚇,納福已經習慣了,無言站起身,睨了他一眼,走向溪邊。

    刁不害敏感地拉住她的手腕。「去哪?」

    她甩開他的箝制,逕自走向湖邊,背對他道:「轉過頭去,我要清洗身子。」

    刁不害勾起一抹笑。「步納福,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如果你求我,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她連頭都懶得轉,輕哼。「你也沒那個本事讓我求你。」

    「是嗎?何不試試?」他笑得更張狂了。他倒想看看她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語罷,在刁不害灼灼視線下,納福毫不避諱除去一身衣衫,僅剩貼身的兜衣與褻褲。

    她這副千瘡百孔的身軀,想必對任何男人都沒有吸引力吧。

    納福淡然一笑,以手環胸,步入湖中。

    納福的大膽,刁不害訝異不已,瞥見她纖細窈窕的困體,他不自覺瞇起黑眸,直盯著,只是她的身上還有下少塊呈現淡紅色澤的疤痕,小至拇指大小,大至一個手掌寬,那些究竟是傷疤,還是與生俱來的胎記?

    不管何者,都是遺憾。

    她是過分纖瘦了,單薄的身子恐怕沒有幾兩肉,她的臉色過於蒼白,顯然身體狀況也不佳,何況那湖水可不暖,連他都會冷,若是她……

    刁不害恍然回神,不知道自己怎會突然失神,黑眸習慣性地尋找納福的身影,赫然發現湖邊都瞧不見人。

    「該死。」刁不害沭然大驚,慌忙站起身,這才看見納福竟然不知死活地往湖心游去,僅剩頸子以上浮在水面上。

    忽地,砰一聲,納福沒入湖中,失去了蹤影。

    「這女人搞什麼鬼。」

    沒有多想,刁不害三步並作兩步,快步奔往湖邊,一個縱身躍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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